韓真熙有意無意把頭靠在蕭言哲的肩膀上，一邊玩手機，一邊語氣輕快地說：“交什么女朋友嘛，還是兄弟我對你最好吧？”

女孩的身體柔軟，十六七歲的年齡最容易心猿意馬，蕭言哲心跳了兩下，也沒掙開。

他和韓真熙一條弄堂里長大的，算青梅竹馬，原先蕭言哲喜歡的也是她，但韓真熙有兩個弟弟，蕭爸總拿她當反面教材，說是有弟弟的女生不能娶，將來是“扶弟魔”，離遠點之類的。

蕭言哲被潛移默化，漸漸對她沒興趣了。

初中畢業(yè)后，韓真熙讀了職校，平時上課不用穿校服，她很快學(xué)會了化妝打扮，比起土兮兮的高中女生，要看上去成熟時尚很多。

但每當蕭言哲想要更近一步，韓真熙總是欲拒還迎，讓他捉摸不透。

“……你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韓真熙很快否認了，還沒等蕭言哲反應(yīng)，又得意洋洋道：“但是我有女朋友了?！?/br>
“閨蜜？”蕭言哲奇怪道：“女朋友這種說法第一次聽見?！?/br>
“不是閨蜜哦。”韓真熙神秘一笑：“是可以zuoai的那種……”

蕭言哲早就覺得職校的女生放的開，被她那么一說，更驗證了這個想法，女生和女生都玩上了……這得有多缺愛?。?/br>
“隨便玩玩的？”

“當然?！表n真熙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有趣而已，又不能結(jié)婚?！?/br>
“你要有需求，還不如跟我……”他看著身邊女生嬌美的臉龐，忍不住說。

韓真熙心里竊喜，卻不想表現(xiàn)得太明顯，欲情故縱道：“那可不行，我女朋友會吃醋的，我和你啊，就只是單純的兄弟關(guān)系?！?/br>
蕭言哲應(yīng)了聲，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韓真熙等著他氣急敗壞，沒想到這人一聲不吭，半晌沒個回應(yīng)，便無趣地癟嘴。

什么嘛。那么內(nèi)斂。

韓真熙微微一笑，以為整件事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便專心對付李婷。

蕭言哲喜歡她，就是原罪。

查到李婷的住址，她直接發(fā)給了蕭言哲。

這個從學(xué)生變成家庭婦女的女孩在看見蕭言哲的那一刻，眼睛閃過一抹微弱的亮光，帶著窘迫和自卑，還有零星幾點的希冀。

“你……怎么來了？”李婷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學(xué)業(yè)，抿了抿嘴，露出難受的表情。

蕭言哲并沒有看見，腦海里的念頭只有一個，不管是孫莉莉，還是韓真熙，她們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裝的真像啊?！笔捬哉苤S刺道。

李婷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顫。

“我們年紀差不多吧？你就開始想要錢了？為未來做打算了？嫁人就是你的打算？”望著李婷心虛——他自以為心虛的臉孔，冷冷地笑了：“你以前也沒少干這種事吧？”

她做什么了？

李婷心底防線逐漸崩塌。

她的父母，把沉重的負擔(dān)狠狠砸在她身上。

她沒有感情的丈夫，日日夜夜想要和她同房。

現(xiàn)在，她喜歡的男生，一句未問，直接給她判了死刑。

“隨便你怎么想。”李婷心灰意冷，轉(zhuǎn)身就走。

……

“后來呢？”

蕭言哲本不想回答，囁嚅了一會才道：“就說了一些羞辱她的話，然后……”

“然后？”

“然后我箍住她兩只的肩膀，其實沒抱，但從背后看挺像那么回事，我……不太記得了，當時有個男人沖上來揍了我一拳，那一拳打得我鼻血直流，臉都腫了，也沒看清他的臉，下意識知道應(yīng)該是李婷老公，就落荒而逃了……”

“你沒有解釋？”

“我為什么要解釋？”蕭言哲莫名其妙：“我不該覺得生氣嗎？而且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都帶綠帽子了，我還要受著忍著？”

“你寧愿相信孫莉莉和韓真熙的誹謗，卻不在見面時親自再問一遍？”

蕭言哲理直氣壯道：“一個人說她不好，可能有假，兩人三人呢？為什么不說別人，偏偏要誹謗她？”

“這些難道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什么？”蕭言哲一愣。

“你享受曖昧，卻不愿負責(zé)，這些惡果你沒有承受到，卻完全加注在李婷身上，她無緣無故被孫莉莉和韓真熙仇視，又做錯了什么？”

蕭言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攤開手掌做了個吃驚的表情：“這只能說明我有魅力，容易吸引到女孩子的目光，難道這也有錯？”

小鹽巴聽不下去了，捂住耳朵。

“叮——”

鈴聲響起，有道無形的枷鎖繞上蕭言哲的脖子，額間的冷汗滴落，閉上嘴巴。

李婷冰涼的聲音響起：“蕭言哲，你該走了?！?/br>
“唔唔唔！”

為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蕭言哲說不成話，怒目圓睜，眼睛里滿是不忿，仿佛自己被冤枉了似的。

李婷淡淡地看著他，這個曾經(jīng)喜歡的男孩，現(xiàn)在仔細一瞧，外表氣質(zhì)全變了樣，丑陋又歹毒的嘴臉，像一只猙獰的怪物，由內(nèi)而外生出幾分厭惡。

黑手纏繞住他的身體。

再見。李婷心想。

不時片刻，蕭言哲被拖了下去，窗外的火焰炙烤著車廂，時冷時熱，讓人覺得尤其難受，好在車窗關(guān)閉，這種感覺也隨之消失。

韓真熙早攀住一旁的座位，不?？奁?/br>
蕭言哲走后，這種哭泣聲更大了。

小鹽巴問：“你哭什么？”

“我以為除掉了李婷，蕭言哲就會跟我在一起?！表n真熙又害怕又后悔，整張臉都被黑霧縈繞得尤其模糊：“沒想到他轉(zhuǎn)身就和孫莉莉好上了！我做的這些有什么用？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丟了性命！”

說完，她又梨花帶雨道：“我做錯的只是把地址給蕭言哲這一步，但誰知道他會去羞辱李婷，說到底，我就是倒霉，被殃及了……”

小鹽巴茫然了一霎，想了想，回道：“呀，好像是挺無辜的?！?/br>
車廂內(nèi)的空氣瞬間陰冷下來。

“怎么了？”韓真熙渾身顫栗，警惕地看向四周。

白盼好心解釋道：“惡鬼多是冤魂，說謊是會刺激到她的?！?/br>
韓真熙黑亮的眼眸劃過一抹慌亂：“我……沒說謊啊?！?/br>
“既然沒說謊，臉上的黑霧又是哪來的？”白盼的聲音冷清，像一把把冰利刃，直戳她的心窩：“你都死了，要臉面做什么，踏上了這輛車，難不成還想活著回去？”

韓真熙原本只是微顫，如今控制不住，抖得跟篩糠一般，她到底才十七歲，不像劉洪頭那些老油條扛得住，一被嚇唬便招認了。

“是我……找到了李婷的親生父母，就是紅十月和李二蠻，再把她信息透露出去的。”

韓真熙曾看過一條新聞，親生父母從孤兒院要回曾經(jīng)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