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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下意識(shí)的反應(yīng)。白盼察覺到了,失聲笑了出來:“你怕什么?”薛琰愣怔。緊接著,他又聽到白盼說:“那些小鬼,難道沒有尊敬你嗎?”薛琰這才如夢初醒般眺眼望去,石柱旁的小鬼面目猙獰地將散落的尸塊拼成人形,將其綁上十字,便捂著嘴露出興奮快意的神情。——它們在等待接受完斬刑的惡鬼們重新醒來。而這份興奮,在與薛琰對(duì)視的那一瞬間化為烏有,它們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有退縮,有憎惡,甚至還有些煩躁,唯獨(dú)沒有尊敬。薛琰微窘,道:“你在開我玩笑么?”“別怕……”白柔聲盼安撫道:“我只是讓你別怕……”這樣寬慰,薛琰仿佛真的沒方才那樣手腳冰冷,渾身發(fā)寒了。他們走過泥潭,朝著上一層行去。底層的石柱沖上云端,上一層惡鬼的腳下,便都是這些沖上云端的石柱,石柱上坐著一個(gè)個(gè)惡鬼,它們的眼中帶著絕望與疲憊,凄厲的慘叫似乎比之前那一層顯得更刺耳一些。薛琰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心里卻想,難怪傳言地獄惡鬼的叫聲能把普通魂魄直接撕碎,換成是他,也忍不住想要捂起耳朵。白盼不咸不淡道:“十七層的地獄不比十八層,惡鬼所受刑法,輪回的時(shí)間都要好上許多,才有力氣撕嚎吼叫,上一層就算再痛苦不堪,受刑時(shí)也沒了那嘶吼的力氣?!?/br>薛琰驚詫:“你很了解?!?/br>“自然?!卑着螒?yīng)道,纖長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太陽xue的位置,用略帶戲謔的眼神看著他:“我全都想起來了,這還要多虧了你那位小情人,蘇薄。”薛琰被埋汰得窘迫,蘇薄一直是他心中一道傷疤,強(qiáng)行撕開里頭便是血淋林的rou,白盼一天之內(nèi)提了兩次,挖心之痛的感覺竟然不大有了,隨之而來的,是濃烈的恨意。他不該傷害白盼的。薛琰的指甲陷進(jìn)了rou里,想道,他才十八歲啊……而眼前的白盼,陌生而疏離,讓他都有些不認(rèn)識(shí)了。他是白盼,又似乎不是。很快,他們再次走上一層,接著,是二層,三層——“秦廣王——”耳畔旁傳來蒼老厚重的呼喚,似乎是從云端上空而來,聲音渾厚,震得整個(gè)地獄陣陣顫抖。“秦廣王——”見沒有回答,那老者便一遍遍的喊。薛琰被白盼一步一步,朝地獄出口的方向帶去,終于,一條幽幽長廊映入眼簾。“前面就是地獄的出口。”白盼道。眼前長廊的盡頭黑暗無比,一眼望不到邊際,抵達(dá)時(shí),只聽見“咻”地一下,眼前大亮,一束束青色火焰燃起,原來長廊兩邊擺滿了蠟燭,蠟燭懸浮于空中,延伸直遠(yuǎn)方,仿佛在為他們指路。薛琰未問,白盼便解釋道:“前面是地府,是輪回轉(zhuǎn)世的始地?!?/br>兩人不知行了多久,期間青蠟的火焰時(shí)不時(shí)幻化成齜牙咧嘴的惡獸向他們襲來,據(jù)說這條路是給剛受完刑的惡鬼走的,惡鬼們雖在地獄中已把前世犯得罪孽贖去,但只要還沒踏出地獄半步,刑法便沒有結(jié)束,這是對(duì)它們最后的恐嚇。終于,白盼帶著薛琰在富麗堂皇的宮殿口停下腳步。“這是地府?”“沒錯(cuò)。”白盼看著冉冉蔓延至腰際的黑霧,一抬手,便把門推開了:“地獄的出口,就是地府?!?/br>第179章門一開,四周熱鬧敞亮起來。獨(dú)眼的六角怪物在殿堂中央跳舞,角落里,黑衣長袍的清瘦男子正慘白著臉攬著同樣瘦若竹竿白衣男子旁若無人地親吻。白盼道:“那是黑白與無常?!?/br>黑白無??吹剿麄?,那雙眼白比瞳孔還多的眸子閃過驚訝,過了一會(huì),這種驚訝又消散而去。“回來了。”“是呀,回來了?!?/br>他們竊竊私語著。跳舞的獨(dú)眼獸身后,是一條幽暗冗長的階梯,階梯一路往上,把盡頭融進(jìn)了黑暗里。薛琰覺得疑惑:“只看見黑白無常,為何看不到閻王爺?”白盼聽罷,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這里是小地府,不是閻王爺?shù)牡乇P?!?/br>“小地府?”白盼才想解釋,像是察覺了什么,動(dòng)作頓了頓。“秦廣王——”此時(shí),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薛琰終于聽真切了,是從階梯上方傳來的。——誰在呼喚?——秦廣王究竟是誰?白盼輕聲說:“上面那位,便是冥界的最高神靈,酆都大帝。”酆都大帝,冥界最尊敬的鬼帝,酆都大帝常年居住在羅酆山,統(tǒng)領(lǐng)著十殿閻王和冥司,早期在陶弘景的上便有著詳細(xì)的記載:“羅酆山在北方癸地,此癸地未必以六合為言,當(dāng)是於中國指向也,則當(dāng)正對(duì)幽州、遼東之北,北海之中,不知去岸幾萬里耳?!?/br>而傳聞里赫赫有名的羅酆山,竟在小地府里?還是說,這么多年以來,酆都大帝的居住之地已換了地方?腳下的階梯不如想象那般冰冷,反而有些軟綿綿的,仿佛踏入的不是大理石,而是一根根隨風(fēng)而動(dòng)的嫩草。白盼察覺到薛琰的心思,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這里就是羅酆山?!?/br>“……可你為何又稱它為小地府?”“人常呆在一處地方,看久了那處的風(fēng)景,都是會(huì)倦的,何況掌管冥界的鬼帝,看厭了十年如一日帝俄山中花草,又到不了別處,覺得自己被禁錮在山中,更是厭煩,便用周身的鬼氣,將羅酆山變成了另一個(gè)地府以此來解悶?!?/br>薛琰頷首,評(píng)價(jià)道:“看來這鬼帝也是閑不住性子的。”也不知走了多長的時(shí)間,待到周身越來越冷,才有一老者出現(xiàn)在眼前。老者胡須拉渣,眼神混沌,看見白盼,干裂的嘴唇也不長開,卻聽到了聲音。“秦廣王——”薛琰恍然大悟,原來這一路上的呼喊,都是這位老者發(fā)出來的,當(dāng)時(shí)他們在地獄中前行,有著萬里之隔的距離,那深厚的呼喚仿佛近在眉睫,又遙遙遠(yuǎn)遠(yuǎn),縈繞耳畔,猶如一根繩索,牽在脖頸處,無法逃脫。“屬下在?!?/br>回答的人,是白盼。薛琰微微睜大了眼睛。老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看像薛琰,又道:“輔佐官?!?/br>輔佐官,稱得應(yīng)該便是他了。老者細(xì)細(xì)打量著薛琰,長嘆一聲:“輔佐官還不到還陽的時(shí)候,卻被迫還了陽,才容易染上煞氣,招惹惡鬼,冤死煞氣外露,屠了故蟬城,更是罪孽深重?!?/br>薛琰滿是不解,問:“誰是輔佐官?”老者答道:“你是。”“還陽又是什么意思?”老者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