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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快下班之前又打電話過來說要去看望一個朋友,他一個人吃晚飯,飯后靠坐在窗邊看夜景,沒想到卻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他醒來一看墻上的時間,竟然快十點了。拿起手機看了看,有一條消息,是沈邵祈五分鐘前發(fā)過來的:我現(xiàn)在回去。安托萬放下手機,決定先去洗個澡醒醒神。洗完澡出來,James還沒回來,他去廚房倒了杯水,正好聽到開門聲。安托萬從廚房走出來:“你回來了?!?/br>“Henry下班了?”Henry的住處就在他們樓下,是這套房產(chǎn)配備的管家房,但他上下班的時間一般是跟著沈邵祈的作息。“嗯,我也沒什么需要,就讓他先回去了,”安托萬走過去,沈邵祈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細細端詳他的臉色,把水遞過去,“要喝嗎?”沈邵祈沒接:“陪我喝杯酒吧。”客廳的休閑區(qū)就在吧臺后面,背靠兩面落地窗,無論白天還是夜晚,景色都十分迷人。安托萬在沙發(fā)上坐著,以為沈邵祈會像平常那樣倒兩杯酒過來,誰知道今天他竟然直接拿了一瓶干邑過來。安托萬看著他倒酒,金棕色的液體注入杯中,跟平常一樣,比1/3略多一點的量;觀察他的神色,還算平靜;他把其中一杯推向安托萬,自己拿起另外一杯喝了一口——一切都和平常一樣,看不出什么特別的地方。“心情不好嗎?”心情不好嗎?沈邵祈也問自己。似乎也談不上。金融這一行,風險越高,回報越大;回報越大的,風險越高。每一個這個行業(yè)里的老手都見過無數(shù)起起伏伏和周期循環(huán):市場的、行業(yè)的、個人的,早就應(yīng)該習以為常了。但那畢竟是喬納森。喬納森這個名字很普通,走在曼哈頓的街頭隨便喊一聲喬納森,估計會有七八個人回頭。但是在華爾街,只要一提起喬納森,沒有人會不知道那指的是誰——喬納森·鄧肯,華爾街曾經(jīng)的傳奇。這個傳奇在今天劃上了句號。“我有一個朋友,今天破產(chǎn)了。”安托萬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他愣了一下:“是很好的朋友嗎?”沈邵祈搖了搖頭:“也算不上,他是長輩級的人,投資領(lǐng)域和投資理念都跟我不太相同,不過我們對世界、經(jīng)濟金融的看法有一些相似之處,他請我去家里吃過幾次飯?!?/br>喬納森是天才的對沖基金經(jīng)理,他24歲進入華爾街當證券交易員,28歲成立自己的對沖基金公司,成名數(shù)十載,成功規(guī)避大大小小的股災(zāi)和經(jīng)濟危機,最近且最令人記憶猶新的是他在2000年泡沫頂峰的時候做空科技股而被人稱道至今。沈邵祈和喬納森都是屬于天賦極高的那種投資者,也都因為把握住一輪經(jīng)濟周期的交替之機、成功做空所有人看好的產(chǎn)品而發(fā)家,因此總有些媒體為了吸引眼球而牽強附會地把他們相提并論,但實際上沈邵祈說的沒有錯,他們一個以兼并收購為主業(yè),另一個經(jīng)營對沖基金公司;沈邵祈看似冒險其實謹慎,就拿J&P旗下風險最高的的對沖基金部門來說,雖然是公司最賺錢的部門之一,但是他始終把規(guī)??刂圃?0億左右,多少機構(gòu)捧著資金上門他都一律推掉,他甚至已經(jīng)在考慮如何縮減規(guī)模,而喬納森卻是典型的趨勢投資者,他擅長做空也喜歡做空,尤其喜歡利用杠桿做空,可以說,他們無論投資領(lǐng)域還是投資風格都相差甚遠。“那今天……?”“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他太太擔心他的精神狀態(tài),拜托了幾個朋友過去看看他。不過他不愿意見我們?!?/br>他們在喬納森家里呆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幾個人去中城的一家私人會所喝酒。喬納森的事情令人唏噓,但這不是他們見過的第一個從高處摔落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金融的世界安托萬不懂,他對金融的大部分知識都是來自于克萊蒙思,但克萊蒙思對金融從熱愛到厭倦只用了五年的時間。——我不是不喜歡金融,但我找不到這份工作的意義,也沒辦法認可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價值。這是克萊蒙思的原話。“你當初,為什么會選擇這個行業(yè)呢?”這不是沈邵祈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而他的答案也從來沒變過:“除了金融本身的挑戰(zhàn)性以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它可以創(chuàng)造巨大的價值?!?/br>安托萬對他的答案顯得很驚訝。“怎么?”安托萬困惑地抓了抓頭發(fā):“克萊蒙思,我是說我jiejie,她以前在倫敦的巴克萊銀行投行分部工作,后來她辭職了,你知道的,她轉(zhuǎn)行去做了環(huán)保,我不太明白……”在一般人的認知里,金融是錢生錢的游戲,是投機者的天堂,是成功的捷徑,甚至是強盜般的掠奪。安托萬對這個行業(yè)了解不深,對自己不了解的領(lǐng)域他不會輕易下判斷,克萊蒙思的態(tài)度的確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人們的刻板印象,但沈邵祈是那種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他篤定的事,一定也有他的道理,而今天這樣的情況并不適合追根究底,所以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在私人行為上,沈邵祈不是一個喜歡解釋自己的人,說服別人改變想法不容易,以投資打比方,就是那種要投入很大收益卻很小的項目,就像他協(xié)助肯亞完成咖啡公平交易系統(tǒng)一樣,與其花很多時間才能說服別人參與,他寧愿自己掏錢,把時間省下來做點別的。但他卻替安托萬補充完那句話:“不太明白金融何以創(chuàng)造價值,對嗎?”安托萬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你jiejie是怎么看的?”“她以前認為金融行為促進了市場的流動性,因此促進了商業(yè)文明的進步,但是后來她又認為,這樣的流動性不可避免地會帶來泡沫,而泡沫總是會破裂的,造成的破壞和痛苦也許比它帶來的好處更大?!?/br>“這是她的結(jié)論?”安托萬搖頭:“她說她不能確定?!?/br>人生的長度有限,既然不確定,不如轉(zhuǎn)身擁抱一個更加有意義的行業(yè)。這是克萊蒙思做事的方式。沈邵祈沒有對此發(fā)表任何看法,反而問道:“你的jiejie,是不是有一個男朋友,跟她一樣,也是從金融轉(zhuǎn)行去做環(huán)保的?”安托萬很意外,他記得jiejie說過她和里奧都不認識沈邵祈。“是的,他叫里奧?!?/br>沈邵祈露出一點笑意:“維特曼家是金融城有名的銀行世家,當年他家的小兒子為了女朋友,放棄家族企業(yè)的繼承權(quán)跑去環(huán)保NGO做苦力,這件事在金融城也算是大新聞一樁。沒想到你jiejie就是那個拐走他的奇女子?!?/br>安托萬雖然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