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上角還有太陽，背景是一片瑩瑩的綠。

只有他們倆。

焉許知和托班老師說了自己休假，之后兩個月嘉樂就不過來了。

焉嘉樂在旁聽到焉許知和老師說的話，驚喜道：“爸爸你要休息兩個月？”

焉許知想到孟州對他說的話，勉強露出笑容，對焉嘉樂說：“嗯，爸爸帶你出去玩?！?/br>
焉嘉樂小聲歡呼，抓住焉許知的手，把臉貼過去。

昨晚吃了炸雞。

焉嘉樂這個小機靈鬼卻說為了慶祝爸爸休假，還要再吃一頓炸雞。

焉許知失笑，直接給拒絕了。

“今晚我們吃火鍋，待會去超市，我允許你挑三件自己喜歡的零食?！?/br>
焉嘉樂癟下去的嘴又翹了起來，喜笑顏開地說：“爸爸最好了?！?/br>
焉許知把車開到離家附近的超市，進(jìn)去后推了個小車，讓焉嘉樂坐在車?yán)铩?/br>
拿了兩包牛rou卷和一些貢丸火腿腸，又拿了兩包番茄味的火鍋湯底。焉嘉樂不喜歡吃蔬菜，焉許知不想養(yǎng)成他挑食的習(xí)慣，所以有時候會逼迫他吃一些。

拿完了吃火鍋的食材，到了零食那邊，焉嘉樂就立刻興奮了起來，要這個要那個，看見什么都想要。

焉許知對他說只能拿三樣，焉嘉樂癟了癟嘴，最后拿了一個果凍、一盒巧克力還有一小根棒棒糖。

都是甜的，和梁立野的口味一模一樣。

七零八碎買了一大堆，結(jié)完賬后分了足足兩個袋子。

焉嘉樂要幫他一起拎，焉許知沒拒絕。他兩只手拿起袋子，重量都在他這邊，小嘉樂把手搭在袋子上，一副自己有幫到忙的自豪感。

超市門口有一家冰淇淋店，焉嘉樂跟著焉許知走過去的時候多看了幾眼。

焉許知沒注意到他的表情，皺著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他說：“好像下雨了?！?/br>
從超市出來，入冬后陰晴不定的天下起了雨。

是小雨，飄飄揚揚發(fā)散著冷。

焉嘉樂打了個噴嚏，焉許知蹲下來，摸摸他的臉，對他說：“嘉樂，你到冰淇淋店里坐一會兒，爸爸把車開過來再走?！?/br>
焉嘉樂眼睛亮晶晶的，笑著說：“好的?！?/br>
焉許知帶著焉嘉樂到店里去，里面就一兩個人坐著。他把袋子放在焉嘉樂對面的位置上，又看了眼店員，而后問嘉樂，“你想吃什么。”

焉嘉樂心里笑開了花，小小的手翻開菜單，指著上面最大的球說：“想吃這個?！?/br>
焉許知沒吭聲，他就立刻改嘴，“小的也不錯，爸爸我就吃小的吧?！?/br>
低著頭慫慫的樣子和梁立野也如出一轍。

焉許知給他點了個香草味的冰淇淋球，又和店員說了自己待會過來，拜托他們看顧一下嘉樂，而后匆匆往外走。

車子停在了超市附近的停車場，走過去大概五六分鐘。焉許知小跑著過去，雨有變大的趨勢，他淋了一段路，跑到了車邊，拉開車門鉆進(jìn)去。

身體發(fā)冷，焉許知臉色泛白。發(fā)動車子后，他打開熱氣，稍微回暖，發(fā)麻的手腳有了知覺后，他慢慢踩下油門，轉(zhuǎn)動方向盤，往超市開去。

到了冰淇淋店，焉嘉樂已經(jīng)把那個冰淇淋小球吃完了。

焉許知看了眼，問他涼不涼。

焉嘉樂把頭搖成撥浪鼓，就怕焉許知下次不準(zhǔn)自己吃了。

“這個碗是誰的？”焉許知指了指桌上的另外一個小碗。

焉嘉樂舔了舔嘴唇說：“剛才有個叔叔給我的，說我覺得我可愛，讓店員jiejie給我又做了一份?！?/br>
焉許知皺皺眉，“那就是說，你剛才吃了兩個冰淇淋球？”

焉嘉樂心虛不敢看他，把頭低下去，小聲說：“爸爸，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焉許知有些恍惚，焉嘉樂完全就是梁立野的翻版，不管是吃東西的口味，還是撒嬌認(rèn)錯的模樣，每一個神態(tài)都似乎是從梁立野身上復(fù)刻下來的。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焉嘉樂的臉，輕聲說：“算了，走吧，我們回家?！?/br>
焉嘉樂可能知道自己做錯了，到了車?yán)?，又乖乖認(rèn)錯了一次。

焉許知問他，“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焉嘉樂說：“我不該吃兩個冰淇淋球?！?/br>
焉許知哭笑不得，看了眼自己的傻兒子說：“你不該吃陌生人給的東西?！?/br>
焉嘉樂黯淡的神情一下子亮了，接著焉許知又說：“當(dāng)然，兩個冰淇淋球也不該吃?！?/br>
他委屈巴巴低下頭，說：“爸爸，對不起?！?/br>
焉許知其實不太會教育小孩，他有時候和焉嘉樂的對話就不像是大人和小孩。

他把焉嘉樂當(dāng)做一個獨立的個體來看待，他覺得不滿意的地方，他會和焉嘉樂指出。當(dāng)然他自己做錯了事，他也會和焉嘉樂道歉。

焉許知回到家里，就把火鍋湯底放到了鍋子里，注入熱水，等到沸騰后先把幾包貢丸放進(jìn)去。

他在廚房摘菜，焉嘉樂陪在他身邊看他洗菜。

時不時會問出一些天馬行空小孩子的問題。

焉許知竟然還會認(rèn)真思考，然后回答。

焉嘉樂最喜歡焉許知了，他抱住他爸爸的腿，像只小貓咪把臉蹭上去。

菜都洗完了，一盤盤拿出來。

就他們兩個人，焉許知給焉嘉樂系了一個小圍兜。

火鍋吃得人熱乎乎的，焉嘉樂吃了好多牛rou卷，焉許知讓他吃點蔬菜，他才不情不愿吃了幾根。

吃過飯，焉嘉樂坐在沙發(fā)里看圖書。

焉許知洗好了碗，坐在他身邊，教他認(rèn)字。

一天過得很快，八點多鐘，焉嘉樂洗澡睡覺。

焉許知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扣著自己發(fā)疼的腕關(guān)節(jié)，去找止痛片。

他白天淋了雨，吃了止疼片，模模糊糊睡下后，到了后半夜，渾身的骨頭就開始疼了。

幾乎是立刻把他給痛醒了。

這也是治療的后遺癥。

每一處關(guān)節(jié)里好像被鉆孔機鑿著，疼到他想把一節(jié)節(jié)的骨頭分開再合攏。

他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讓到嘴邊的嗚咽不喊出來。

第三十五章

冬天里,四五點天還是昏暗一片，等再過了一個多小時，第一束光線鉆出了這片讓人昏昏欲睡的黑霧。

焉許知的生物鐘準(zhǔn)點把他叫醒，幾乎是一個晚上沒有睡,醒來時也不那么費力。

他慢慢坐起來,扭動著僵硬的脊椎,骨頭摩擦的聲音響了幾下。焉許知麻木地下床，翻找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起不用去醫(yī)院了。

長吁了一口氣，焉許知在床邊坐下。

厚重的窗簾沒有拉緊,冷光沿著縫隙斜射，焉許知單薄的身影在光暈里，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一段被他遺忘在人間的悲劇。

他痛得要死。

不用去醫(yī)院,焉許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