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如此了。

被粗魯按倒的封如故哎了一聲，想要回頭，如一心尖一顫，立即摁住他的脖頸。

他不敢面對那張他曾經(jīng)尊敬無比的臉，更無法想象，這副皮囊下，會藏著一個叫做封如故的頑劣魂魄。

如一避開那段晃眼的雪白，聲音冷似冰，摁住他的手卻熱得發(fā)了汗：“……你變回來?！?/br>
封如故實(shí)話實(shí)說：“我不會啊?！?/br>
如一自是不信：“戲耍我就這般有趣嗎？！”

封如故誠懇道：“我真不會?！?/br>
這確實(shí)是實(shí)話。

他在術(shù)法上的確不很精通

而且，他連解開術(shù)法的靈力都沒有。

但因?yàn)樗^誠懇，看起來簡直像在挑釁，如一的太陽xue一跳一跳，被他氣得頭痛欲裂：“你為何要用義父樣貌欺瞞于我？”

“我何時瞞你？”封如故趴在他腿上，后·門坦蕩大開，還有閑情逸致扭一扭腰，伸手去夠快要掉到腳踝處的褲子，“你一進(jìn)來便說那些羞死人的話，什么‘心事’呀，‘不尋?！模以鹾靡馑即驍嗄?？這樣你豈不是太過尷尬？”

如一臉色都?xì)庾兞耍骸澳汶y道還要我謝謝你？”

封如故：“不客氣。……哎，別鬧了，叫我把褲子穿上?！?/br>
如一略略壓低了聲音，怒意卻已在無形中水漲船高：“變回來！我不準(zhǔn)你用這張臉！”

封如故趴在他腿上回嘴：“我與師兄同宿一屋，兩小無猜時，還沒你什么事兒呢?！?/br>
如一氣怒攻心：“你——“

封如故到現(xiàn)在還不知大禍即將臨頭，還以為如一有再多惱怒，總不至于對著這張臉發(fā)作。

但他不慎忘記了，目前對著如一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個欠揍至極的屁股。

如一收了聲音，原本長三尺兩寸五分的“眾生相”縮短一尺長短，化作一柄深黑色戒尺，被他倒握于手，重重打下！

封如故父母溫雅儒和，師父自由不羈，師兄性平如水，封如故自小遇見的長輩，除了那個小心眼的師娘，都是疼著寵著他的，他何時吃過這等苦罰？

何況，他在“靜水流深”里養(yǎng)足十年的傷，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成日不是躺著便是坐著，除了臀部，渾身上下無一絲多余的rou，就數(shù)那處禁不得疼。

一尺下去，一聲脆亮。

封如故痛得直吸冷氣，不住扭腰：“你干什么？！”

如一冷著一張臉道：“云中君知道的，貧僧中·毒了，情緒難以自控，還請包容?！?/br>
封如故：“……”

封如故向來講究的是個好漢不吃眼前虧，眼看如一是真的惱了，為免皮rou再受苦，他馬上妥協(xié)，軟聲道：“大師，我知道錯了，這次是我不對，下次我絕不和你開這種玩……啊?。　?/br>
如一手都抖了：“‘下次’？你還要和他同用一身？”

封如故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直咬枕頭，一時竟沒察覺，如一提起常伯寧，用的是帶了點(diǎn)敵意的“他”，而非一向尊稱的“義父”。

封如故疼急了，摳緊床沿，感覺一張老臉丟了個凈光凈：“兔崽子?。　?/br>
或許是因?yàn)閼嵟眠^了頭，如一的聲音聽起來反倒不像憤怒，伴隨著戒尺落在rou上的聲音，聽起來甚至有幾分心平氣和：“云中君忘了嗎，昨日你已經(jīng)這樣罵過我了?！?/br>
“龜兒子！小王八蛋！”

不等如一提醒，封如故沮喪地發(fā)現(xiàn)，這昨天他也罵過。

一時間，封如故很想念荊三釵。

這位故友有著盛怒之下能給人連起三四個精準(zhǔn)外號的本事，而他封如故還沒有在此行上修煉到家。

以前，他待那些膽敢羞辱或欺凌他的混賬，大多是苦心教育，具體內(nèi)容包含口頭教育，拳頭教育，以至于墳頭教育，步驟有序，從不吃虧。

現(xiàn)在，他只能張口咬住床單，含混地呻·吟，同時虛張聲勢：“狼崽子！小白眼狼！”

如一平靜道：“云中君，修口。”

見這死孩子油鹽不進(jìn)，軟硬不吃，封如故頭一次拿他沒了辦法。

若這是封如故自己的面子，丟了也就丟了，他拼著一條老命也要把還在院中休息的海凈浮春落久關(guān)不知全都嚎起來，讓他們一齊來看寒山寺的如一居士對自己做了何等事情。

但他頂著師兄的臉，又有要事要做，出不得紕漏，只能咬牙硬挺著。

吃了七八尺，封如故已是哀聲連連，伏在床上，氣聲濡行，動也動不得了。

那邊廂，在打到第十尺時，如一胸中怒氣已散去十之六七。

看著從他褻褲邊緣散出的淡淡紅腫，如一漸漸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么，簡直不敢置信自己會這般暴戾兇狠，手勁立時減緩，幾乎是撫上去的。

封如故不罵人，也不掙扎了，他疼得懵了頭，自暴自棄地把臉埋在臂彎里，嘟嘟囔囔的，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說給一個注定不會聽到他聲音的人聽。

“……我求你了，對我好一點(diǎn)?！?/br>
如一手一頓，心竟是抽搐著疼了起來，舉起的“眾生相”重逾千鈞，壓得他抬不起腕來，只好放在一側(cè)。

重新掛好的床帳篩入細(xì)碎如銀的清光，在床上投下封如故模糊的形影，如一不敢碰觸伏在他膝頭微微發(fā)抖的人，只敢伸手撫住床板，輕輕撫摸他的影子。

但就和方才一樣，他弄不明白自己此舉究竟緣何。

被憤怒困縛住的理智漸漸從桎梏中掙脫，從萬千線索里，隱露出了一絲線頭。

他為何會錯認(rèn)義父？

為何會毫無提防地對著封如故，將自己那點(diǎn)心事和盤托出？

難道僅僅是因?yàn)槟菑埬槪?/br>
漸次回籠的理智，讓他不得不面對他盛怒的真正原因。

見疼痛沒再傳來，封如故扭過頭，委屈地看他。

若是封如故繼續(xù)罵他，他還好收場，但眼見他面色煞白，血色都聚在了嘴唇和眼尾，如一喉頭一滾，身體竟是起了些意料之外的反應(yīng)。

封如故抽抽鼻子，問道：“打完啦？”

如一慌了，他一手死死掩住那滾熱而羞恥的不堪之處，一手死死按住封如故，不肯叫他起身看見自己的反應(yīng)。

封如故迅速恢復(fù)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