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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澆下的一瓢冰水,滋啦一聲,白煙騰起,情緒過于沸騰激動的三人也在這一時刻,徹底平息了下來,不僅如此,甚至還被這一瓢水影響的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他們動作一致地轉(zhuǎn)頭朝站在拐角處的棠寧看去。 只見她的身上正穿著之前泡完藥浴后,晏行之給她準(zhǔn)備的白色斗篷,如瀑般的烏黑長發(fā)其中一部分僅在右側(cè)被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綰著,剩余的發(fā)絲全都披散在純白的斗篷上,瞳仁烏黑,臉色包括唇色都白得近乎透明,一眼看過去,渾身上下竟只有黑白兩色交錯著。 下午的風(fēng)極大,大到直接吹動了她耳側(cè)的發(fā),吹動了她翩躚的裙擺,更吹動了她頭頂上方盛放的合歡花樹,花枝搖曳,很快就搖下了幾片粉白相間的花瓣,落到她的鬢間,卻給她更添了幾分脆弱易碎感來。 這讓看到她的晏行之的臉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白,方云揚也緩緩松開了抓住晏行之衣襟的手,有些不愿相信地朝她看了過來。 唯有葉梟的表情稍微好一些,可能也跟他過分簡單的小腦袋有點沒弄清楚另外兩人所說的話的緣故,看到棠寧時,眼中甚至還閃過了一絲驚喜,但或許是覺得棠寧還有晏行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原先雀躍的呼喚聲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期期艾艾的“棠棠”兩字。 即便聽到了葉梟的呼喚,棠寧也沒有回應(yīng)他的意思,只是緩緩地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同時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來,只是這笑怎么看都沒有她以前任何一次笑得軟甜,反而沁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譏嘲與涼薄。 不得不承認(rèn),晏行之精心配比的藥浴還是很給力的,這不,才泡完沒多久她的眼睛就能在光亮處看到一點模糊的人影了,并且這影子還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 “怎么都不回話啊?我問你們在說什么呢?” 棠寧的眼中露出了最純粹的好奇,仿佛真的只是因為疑惑而詢問一般。 見三人只是看著她,卻沒有回答她的意思,棠寧這才又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屋檐之下,笑意盈盈道,“呵,難道不該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才剛說到這兒,棠寧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什么是牽絲蠱?怎么解毒?幫誰解毒?解的是什么毒?還有每晚,在那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與我做那男女之間的快樂事的人又是誰?” 棠寧目不轉(zhuǎn)睛地緊盯著離她最遠的晏行之,一字一頓地這么問道。 越是問,棠寧的眼眶就越紅,可即便已經(jīng)紅成這樣了,也始終都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來。 這一頭,看到她這副模樣的晏行之,眼神雖然沒有閃避,可垂在身側(cè)的手早已捏成了拳頭,因為用力太大,指骨已然泛白。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對方許久,棠寧忽然輕笑了一聲,便是這一笑,直接將她蓄積在眼眶中的眼淚笑得飛濺了出來。 她再一次仔細打量了下面前的三個男人,才又笑得溫柔地說道,“沒有人愿意跟我解釋一下嗎?” 說完她甚至都不給這三人回答她的機會,直接開口道,“這樣啊,那不如讓我自己來猜猜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就從……” 她蔥白的手指在面前的三人身上點兵點將著,最后直接落在了方云揚的身上,“云揚哥哥,開始吧?!?/br> 聽到這樣熟悉的稱呼,方云揚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晏行之則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直到疼痛襲來,血腥味也在口中蔓延開來,他才終于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了下來。 而這時的棠寧則看著方云揚那一臉的震驚,不由得就嬌笑了聲,“怎么了?覺得我忽然記起你來了,很奇怪是嗎?那這么說,這所謂的牽絲蠱還有什么限制條件不成?該不是只有我快要死的時候,才會徹底解除吧?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br> “我明明記得我們兩人都快要成親了,可偏偏在成親這日,這位晏莊主給我下了牽絲蠱,讓我徹底愛上了他,我猜這所謂的牽絲蠱起作用也是有要求的,比如什么,我必須對你動過心,才會真的起作用,所以你才會在那個蘭舟城里對我那般大獻殷勤,真是委屈晏大莊主要忍著內(nèi)心的厭惡與嫌棄,來跟我虛與委蛇了?!?/br> 一說完,她看著晏行之驟然失去血色的臉龐,繼續(xù)再接再厲。 “而你,我們的方大俠,只因為你與晏行之十三年前的什么葉家滅門慘案而對他心生愧疚,就心甘情愿在婚禮當(dāng)天把自己的妻子大度讓給了另一個男人!” “啪啪啪!” 說到這里,棠寧直接拍了拍手,“昔日孔融讓梨,今有云揚讓妻,方大俠真不虧是個仁心仁德,舍己為人,博愛慈悲,救苦救難的菩薩轉(zhuǎn)世啊,讓我感動得都有些想哭了?!?/br> 棠寧伸出食指就擦下了一滴眼淚,然后不顧方云揚一片慘然的臉龐,轉(zhuǎn)頭又看向了他身后的晏行之,“如果說方大俠是天上慈悲為懷的神佛轉(zhuǎn)世的話,我們的晏大莊主就更大方慷慨豪爽了。連新婚的妻子都愿意送給別的男人睡,甚至怕被我發(fā)現(xiàn)了,還特意選擇了那樣一個不見光亮的房子,嘖,真是用心良苦??!” “讓我猜猜你是什么時候開始算計我的呢?我的記憶要是沒出錯的話,初見面時,因為霍姑娘的存在,我那時雖然剛出谷,沒有接觸過太多的人,但也能感覺到你對我的不假辭色。直到……你知道了我的寒玉冰體,啊……” 她露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是不是葉梟那毒只有寒玉冰體可以解啊?所以你從那時才對我態(tài)度好了起來。可是不對啊,要真這么簡單,你給我下點藥不就行了,何必要委屈自己親身上陣呢,該不是要我心甘情愿吧?可解毒需要什么心甘情愿呢,只要能發(fā)生那種事情不就行了,除非……” 她才剛說到這里,晏行之整個人都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了,原先在崖下磨破的還未完全愈合的指尖,在他的用力下,傷口再一次皸裂,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指縫就落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入他身側(cè)的泥土里,留下一灘深色的痕跡。 可此時的棠寧對他的痛苦完全視而不見,繼續(xù)道,“除非不是解毒,而是渡毒?!?/br> “這種方法,我以前也曾聽師父說起過。就是通過交合的方式,將另一人身上的毒完全渡到自己身上,代他承受毒發(fā),也代他……去死。我就說嘛,我的體質(zhì),那個寂月教的追兵的一記毒鏢怎么可能會讓我中毒,還是中的這樣一種我完全把不出來的毒。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你為什么一回來就帶我去泡葉梟的那個藥浴的原因?!?/br> 她的話才一說完,葉梟便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朝身后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晏行之看去。 “晏大哥,棠棠她……” 他剛想說話,棠寧這邊就又開口打斷了,面上還露出了一絲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