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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的名字,賀蘭箬一時半會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他僵硬地轉(zhuǎn)頭,便看到跟在牢頭身后一個穿了件黑色長斗篷的人,于臟臭的大牢里緩緩伸出自己一雙白玉般的手來,就輕輕取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春花一般嬌艷的臉龐來。 棠寧…… 已經(jīng)足足有十日都未見過她的賀蘭箬在這種情況下,看見這樣熟悉的臉龐,打從心底里生出一股恍若隔世的錯覺來。 先前沒見到棠寧還好,見了她,賀蘭箬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這么的想她,想見她,想抱她,想得骨頭都疼了。 “有勞了……” 棠寧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賞錢遞到了牢頭的手里,目送他笑瞇瞇地離開之后,這頭才回過神來的賀蘭箬就已經(jīng)跌跌撞撞地沖到了粗木制成的牢門前,腳上的鐵鏈更是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來。 “棠寧……” 他不敢相信地喚了這么一聲。 聽到他的呼喚,棠寧這才緩緩轉(zhuǎn)過頭來,一看清賀蘭箬如今這飽受折磨的模樣,眼淚就這么掉了下來。 “我……我給你帶了飯菜,我來之前讓家里的廚房給你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你先吃!” 說著話,棠寧便立刻將手里提著的紅漆飯盒放到了地上,便開始手忙腳亂地把里頭的菜一樣一樣地透過牢門的縫隙,給賀蘭箬遞了進(jìn)去。 已經(jīng)吃了十天餿飯的賀蘭箬不是不想吃這些散發(fā)著誘人香味的飯菜,可他更在乎此時棠寧的想法。 “對不起……” 只三個字,就使得棠寧的動作直接僵在了原地,頭低低地垂著,賀蘭箬根本看不清楚此時她的表情。 “你記得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話嗎?我原本是打算那日跟你坦白的,誰知……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和慕清發(fā)生任何的事情,我只是……只是……在收到了她從冷宮里遞出來的血書,她說她要過不下去了,求我救救她,她以前救過我的性命,我不能見死不救,所以……” 賀蘭箬急忙解釋道。 “那現(xiàn)在呢?” 賀蘭箬的話還未說完,棠寧便已經(jīng)開口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隨后直接抬起頭來,眼睛通紅地朝面前的賀蘭箬看了過來,“我不想知道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和紀(jì)慕清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你又為什么會將她從宮里帶了出來,這些我都不想知道……” “我只想知道,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棠寧一發(fā)問,賀蘭箬直接就怔在了原地。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了許久,棠寧的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她本就是后妃,讓她回去,不可以嗎?” “可是她會死的,獄卒們說她已經(jīng)燒了整整五日了,回了冷宮不會有人幫她請御醫(yī)的,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救了我兩次的她去死……” “那我呢!” 棠寧的眼淚就這么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了下來,她不甘心地看著她面前的賀蘭箬,哽咽道,“我呢?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了?好,就當(dāng)你可以救下紀(jì)慕清,然后呢?她現(xiàn)在一副心智不全的模樣,你要照顧她一生一世嗎?那你們這又算什么呢?還是說為了她不被人指指點點,你準(zhǔn)備一步到位,直接將她娶進(jìn)國公府?” “我不……” “你想說,你不會那么做的是嗎?” 棠寧有些悲哀地朝他看了過來。 “可你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再說明著你放不下她……賀蘭箬!” 說到這里,棠寧忽然伸手握住了面前賀蘭箬的手,平復(fù)了下自己的情緒,“你讓紀(jì)慕清回后宮好不好?你讓她回去,她的爺爺是丞相,又是這種風(fēng)頭浪尖,皇上不會讓她死的,然后讓娘去求陛下,求他免了你的罪行,大不了我們不待在京城了,我陪你去邊疆,以后我們都不回來了,好不好?” 棠寧期待地看著面前的賀蘭箬,看了好久,對方才緩緩開口,“慕清救過我兩次……” “我不想知道她救過你幾次!” 棠寧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牢門,“你會死的,還是說你寧愿跟紀(jì)慕清一起去死,也不愿意跟我一起活著,我才是你的妻子??!” 看著情緒這樣激動的棠寧,賀蘭箬捏了捏拳頭,半響,才啞著聲音開了口。 “棠寧……你不要逼我……” 他說。 只這么七個字,便叫棠寧面上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徹底變作了一片平靜。 四周靜得有些可怕,唯有穿堂的風(fēng)呼呼地吹著,一下就吹亂了棠寧的發(fā)。 便是這時,她忽然輕笑了聲。 賀蘭箬徑直朝她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只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棠寧就已經(jīng)整理了下衣裙,緩緩站了起來。 “好,我不逼你?!?/br> 她聲音輕柔道。 “快吃吧,免得飯菜就要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笑道。 知道自己此時說什么都沒用了的賀蘭箬,便在她溫和的眼神中,食不知味地吃起這些飯菜來,然后他便看著棠寧將這些碗碟一一收到了食盒當(dāng)中。 “要好好照顧自己啊?!?/br> 收拾完所有的東西,棠寧將手伸進(jìn)去,用衣袖給賀蘭箬略顯臟污的臉上輕輕擦拭了下。 “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緩緩站起身,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賀蘭箬,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去。 看著她向著光走去的背影,貼在牢門的賀蘭箬看著,看著,便覺得她好像要這么一去不回頭,以后再也與他見不了面似的。 “棠寧!” 心頭的慌亂與不安使得他下意識這么大喊了聲。 聽到他的呼喚,棠寧停住了腳,卻沒有回頭。 “不論如何,這一輩子,我都只會有你這一個妻子,請你相信我。” 賀蘭箬認(rèn)真承諾道。 他已經(jīng)都想過了,他娘那邊還有一面當(dāng)初她嫁入國公府時皇帝賜下的免死金牌,待她一回來,他便會用這張金牌救下慕清,以后他就再也不欠她的了,他也不會再照顧她,她到底是紀(jì)家人,沒了身上的罪名,相信她的家人會照顧她的,以后他就跟棠寧好好地過日子,好好待她。 賀蘭箬在心里這么說服著自己,可滿心的惶恐與不安卻仍像是跗骨之蛆似的,牢牢地纏著他。 而這一頭聽了他的話的棠寧,微微偏了偏頭,翹起了嘴角。 “嗯。” 她輕應(yīng)了聲,隨后便抬腳往外走去。 一出了大牢,她便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下站的都有些無聊的司徒鄞。 “我來應(yīng)我的承諾了,我愿意跟你進(jìn)宮,只不過卻不想叫秦家蒙羞,所以可否換個法子?還有,我那兩個婢女我可以一起帶走嗎?” 換個法子? 司徒鄞挑了挑眉。 當(dāng)夜,國公府大火,小公爺賀蘭箬的夫人,秦家棠寧并她的兩個丫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