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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九月深秋知道五條悟所說的“十年份”生日禮物,是指十年間各種新老款聯(lián)機(jī)游戲,她絕對不會對此抱有一絲的期待。 半個小時前心懷微妙欣喜的她,在看見滿柜子的游戲后,深覺自己是個世界無敵超級大笨蛋。 笨蛋! 就不該對五條悟那家伙懷有期許的! 笨蛋!笨蛋! 五條悟卻仍舊為他這一壯舉而感到驕傲,拉開透明小柜子的門,指著里面的游戲碟片:“我可是熬了一個通宵,專門去搜集的這些絕版游戲,驚喜嗎?” 九月深秋滿臉都寫著“驚喜死了”。 五條悟:“……” 九月深秋閉了閉眼,從里面隨手抽了張碟片,看也不看,冷靜道:“來吧,打游戲。” 五條悟?qū)λ@副表情感到棘手,伸手抓住碟片一端不放:“等等,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她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喜歡呀,怎么會不喜歡呢?五條先生送的禮物,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的呢?!?/br> “……”別說了,有點(diǎn)不穩(wěn)。 五條悟是想哄她開心的,自從他想起來十年前他連續(xù)打爆她五十局的人頭,后面就一直在思考該如何改變自己在她心中堅(jiān)定不移的前輩形象。 至少也要先讓她改口叫他的全名吧,全名不行的話,只叫姓氏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想了一晚上的結(jié)果就是,讓她在同一種類型的游戲上重新找回場子。 讓她打爆自己五十局人頭,五十種游戲,打上五十局,打完,她總該出氣了吧? 結(jié)果還沒等游戲開始,她先發(fā)一道短促的、細(xì)微的冷笑聲。 五條悟被連爆五十局游戲人頭。 九月深秋完全不覺得是他在放水,越打越無趣,越打越機(jī)械,甚至于到了后面,連連打出好幾個呵欠,眼皮沉得都快抬不起來。 五條悟盯著屏幕里再次被爆頭的角色,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 啊,這情況,該怎么說,雖然他確實(shí)有在放水,最后的結(jié)果也和他預(yù)計(jì)的大差不差,但是為什么總有種挫敗的脫軌感呢?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人頭輸了,游戲也快要結(jié)束了,為什么她看起來仍舊是那副興致不高、并且對他一如既往疏離的模樣呢? 要不然直接問問看吧,雖然她說真話的概率不大,但試探幾次總能摸著點(diǎn)苗頭…… 他腦子里的精打細(xì)算還沒有想完,忽而感到肩頭一沉,一股洗發(fā)水和沐浴露混合的水果香飄到鼻尖。 他眼皮一跳,第一時間用拇指按住跳動的眼皮,對于胸腔中兩拍失率的心跳充耳不聞。 肩頭的沉重感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他極輕地眨了下眼,緩慢地低下頭,看見她困得倒在他肩頭的毛絨絨的腦袋。 海水藍(lán)的長發(fā)蓋住她半邊白皙的臉頰,剛洗完澡的頭發(fā)柔軟順滑,末端殘留些許濕潤,微微卷曲地搭著單薄的后背。 他安靜地看了會兒,屏幕里響起一聲稍微高亢的自動擊打聲,似乎是吵著了她,她的眉心蹙起,有要醒來的跡象。 五條悟面不改色地用咒力擊碎屏幕下端的開關(guān),心中默念:“抱歉抱歉,明天我會賠償雙倍的。” 念完,繼續(xù)低頭去看她,見她眉心重新舒展開,這才微松一口氣。 看了會兒,對她這種僅僅靠著他肩膀的姿勢不太滿足,很輕很慢地活動了一下上臂。 她的腦袋滑下去,他及時伸手,一手托著她側(cè)頸,巧妙地卸去地心引力造成的稍重的力道,另一只手很輕很輕地托起她的臉頰,遲疑兩秒,最終決定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繼續(xù)睡。 總比骨骼突出的肩膀睡起來舒服吧? 他不負(fù)責(zé)任地為自己的不道德行為想好借口,單手托腮,眼里含笑,就這樣注視著她睡著的面容。 真可愛。 真可愛啊。 超級可愛。 可愛到心臟爆炸。 就這樣一直看下去也不會覺得膩。 五條悟用牙齒咬了下食指指節(jié),克制地吞回溢至喉間的笑聲。 他的掌心懸在她臉頰上方,隔空摩了一圈她臉部柔和的線條,拿出手機(jī)對著她的睡顏連續(xù)拍了十幾張。 他漫無目的地想著,如果她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他偷拍,一定會繃著一張臉要求他刪掉,他不刪,她就會相當(dāng)苦惱地皺眉,無論如何拿他沒辦法,就會無奈放棄,然后選擇繼續(xù)縱容他。 是的,縱容。 如今的深秋時時刻刻在縱容他,縱容他靠近,縱容他試探,縱容他偶爾的越線,像個失去脾氣的陶瓷娃娃,看起來包容體貼,實(shí)際上眼睛深處空空如也。 真難辦啊,完全搞不懂該從哪里開始改變。 五條悟長嘆一口氣,手指卻早已糾纏起她散落的長發(fā)。 然后他想起什么,眼皮一撩,在不驚醒九月深秋的情況下,興致勃勃地捧起她的長發(fā),調(diào)出手機(jī)相機(jī),對著手心那捧柔軟的長發(fā)拍了個特寫,千挑萬選最后挑出七海建人的聯(lián)系方式,果斷點(diǎn)擊發(fā)送。 兩分鐘后。 [七海建人:這是什么?] [五條悟:頭發(fā)啊,很漂亮的顏色吧。] [七海建人:看起來像是女生的頭發(fā)。] [五條悟:哎呀~被你看出來啦~] [七海建人:你是故意的?這是什么意思?] [五條悟: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一聲,同樣是加班的社畜,而我,五條悟,全天都有可愛的女孩子陪同哦~]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我沒有在加班。] [五條悟:這是重點(diǎn)嗎?] [七海建人:頭發(fā)的顏色看起來很眼熟。] 五條悟打字的動作稍頓,眼熟?他想起深秋了? 下一秒。 [七海建人:原來你已經(jīng)自戀到連交女朋友,也要選擇和你眼睛顏色差不多的程度嗎?] [五條悟:……] 五條悟被七海建人那句無心之語點(diǎn)醒。 多年來,他居然從未發(fā)現(xiàn),深秋的頭發(fā)顏色和自己眼睛的顏色如此之像,多么不可思議的巧合啊,這難道就是上天注定的—— 他嘴角一彎,長指飛速點(diǎn)擊手機(jī)鍵盤。 [五條悟:因?yàn)檫@就是,所謂的夫妻相吧?] [七海建人:……………………] 這家伙瘋了。 第21章 公費(fèi)戀愛11 九月深秋在生物鐘的催促下睜開眼睛,呆滯地盯著天花板緩了幾分鐘,勉強(qiáng)想起來昨晚發(fā)生的事。 是睡著了吧?游戲打著打著就睡著了,直接睡在五條悟的房間? 枕頭上的腦袋向側(cè)歪去,床頭柜上放著一個青色的瓷杯,是她前一天晚上喝茶用的。 哦,她昨晚是睡在自己房間的。 九月深秋心安理得地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