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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的帶隊軍官瞇起眼睛打量著一排森寒的□□,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冷笑一聲:“云陽侯的衛(wèi)隊,什么時候干起虞陽城衛(wèi)軍的活了?我們不過是要進城逛逛,你們看好北疆大營就得了,在這里狗拿耗子的攔什么攔?”“黑衣軍自然和虞陽城衛(wèi)軍毫不相干,”黑衣軍的小隊長催馬上前一步,一手穩(wěn)穩(wěn)端著□□,另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上,語氣驕傲而凜冽,“但是,我們是大虞的軍人!”“只要我們一天是大虞的軍人,就不許你們隨便踏進京城!”金吾衛(wèi)里多是北涼各族的貴胄子弟,那位軍官自己就是一個小族族長的次子,因為生性勇武,被族里送來做了個侍衛(wèi)。他之前也在戰(zhàn)場上和大虞的北疆大營交過手,多少有點兒見識,情知就是那一輪□□,自己手下少說也得倒下二三十號人,更不要說對方腰間的角弓和長刀也都不是吃素的——這一刻,他語氣雖然還是囂張蠻橫,卻多少透出了幾分心虛。“我們是代表大涼皇帝出使的使節(jié),你們真敢動手,不怕你們皇帝問罪?”這一句話只聽得元紹暗地里大皺眉頭,要不是現(xiàn)在表露身份更要丟臉到家,簡直就想立刻把那個不會說話的家伙斃掉了事。果然下方黑衣軍官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朗聲長笑:“怎么,侍奉北涼皇帝的勇士,已經(jīng)膽小到要拉著別國皇帝的大旗給自己做虎皮了?”不等對方搜腸刮肚想出幾句話回罵,他左手“颯”地抽出腰刀,高高舉起:“我數(shù)到三,再不退兵,立刻發(fā)箭!一!二!”“撤!”北涼軍官失聲喊了出來,立刻倉皇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這些出營游玩的金吾衛(wèi)貴胄子弟一個個如蒙大赦,紛紛掉頭加上一鞭,黃塵滾滾中頭也不回地遠遠逃離。開玩笑,那可是黑衣軍!除了云陽侯誰的賬都不買的軍隊!他們可不管什么使節(jié)不使節(jié),一聲令下,真敢殺得血流成河的!第4章甲光向日金鱗開樓下鬧了這么一出,元紹也沒了繼續(xù)坐下去的心思,隨便喝了盞茶就起身離開。和他離開的相反方向,凌玉城在一眾護衛(wèi)的簇擁下已經(jīng)繞了回來,不一會兒馬蹄聲得得作響,剛才大出風(fēng)頭的那支黑衣軍小隊迎了上來,離得老遠就勒住韁繩,在馬背上整齊劃一地躬身行禮:“參見大人!”凌玉城微微頷首算是回禮,催馬奔近,目光冷電一樣掃了過來。見手下一個個不由自主地摒住了氣息,卻是竭力抬頭挺胸回望,他不禁暗暗點頭,隨即沉下臉色冷冷喝了一聲:“蕭然!”“在!”被點到名的正是之前帶著人和大涼金吾衛(wèi)對峙的黑衣軍軍官,聽到主帥叫到自己名字,立刻催馬上前一步,右手成拳重重叩在胸口鐵甲之上,再次躬下身去。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子,就聽到頭頂上方一聲冰冷的叱喝:“——你知罪么?”“屬下——”蕭然帶著弟兄們把北涼蠻子堵了回去,原本還有些小得意,被主帥這么一喝,往常長官諄諄強調(diào)的軍規(guī)軍紀全都回到了腦子里,便如同當(dāng)頭澆下一盆冰水,把他燒得發(fā)熱的腦仁凍得冰涼。一時間不由得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忙不迭地跳下馬背,跪伏在地:“屬下知罪!”“嗯?”“屬下沒有上官命令,逾越職權(quán),擅自下令出擊,罪當(dāng)——罪當(dāng)……”狠了狠心,咬牙迸出一句話:“罪當(dāng)斬首!”身后一陣輕微的驚呼,幾十號人撲通撲通跳下馬來,在他身后拜伏一地。蕭然暗暗叫苦,索性脖子一梗,抗聲道:“大人,此事罪責(zé)在屬下一人,弟兄們都是聽屬下的命令行事,請大人不要加罪于他們!”“哼!”凌玉城一直面沉似水,臉色冷得連他的貼身親衛(wèi)看了都忐忑,聽到這句話才臉色稍霽。卻先不搭理蕭然,而是向那群跪在地上的士兵隨意揮了揮手:“不干你們的事,都起來?!?/br>“謝大人!”主帥既然發(fā)了話,蕭然的下屬們盡管擔(dān)心,也沒可能繼續(xù)在地上賴著,整齊劃一地翻身上馬。雖然不敢求情,卻還是一個個眼巴巴地望著凌玉城,大有隨時準備撲下來以身相代的味道。這樣子看得凌玉城背后幾個跟老了的親衛(wèi)都忍不住暗自發(fā)笑,只有被盯著看的那個人似乎毫無所覺,點馬走上兩步,望著跪伏在地不敢抬頭的蕭然沉吟道:“我記得你是五年前參的軍,前年雙龍峽一戰(zhàn)斬首十五人,選進了鐵云騎?”“是!”“也算長進得快了?!趺催€是不知道用腦子?”“屬下——”“你想說沒道理看著北涼人在我們地界上囂張是不是?你想說這群狼崽子,不給他們來一下狠的,他們不可能把爪子縮回去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時他們要是沒給你嚇退,拔刀沖上來的話,你能有幾分勝算?”“……”這個問題沒有蒙混過關(guān)的可能,事實上也不容他胡扯,蕭然低了低頭,老老實實地答道:“兩敗俱傷,能把他們砍掉七成,我們這邊弟兄至少得死一半?!?/br>“那要是你手頭的人多上一倍呢?”“一百把□□指著,他們絕對不敢往上沖!”“既然如此,你不過是帶人出來看看動靜,大隊人馬離得不遠,為什么不發(fā)鳴鏑示警?”凌玉城語氣漸漸嚴峻,“為什么要貿(mào)然下令開戰(zhàn),拿弟兄們的命去賭?”“屬下——屬下知罪!”蕭然臉色蒼白,伏在地上連連叩首。凌玉城更不待他繼續(xù)說下去,揚聲下令:“逾越職權(quán),擅自交兵,其罪當(dāng)斬。姑念你逼退北涼金吾衛(wèi),己方一人未傷,重責(zé)二十軍棍,貶為士卒!”話音一轉(zhuǎn),語氣里多了點輕微的笑意:“傷好以后,調(diào)入鐵云騎第一部第一營?!?/br>“是!”如果說二十軍棍、軍職一擄到底是罰當(dāng)其罪,那么隨后而來的調(diào)令,就真真正正讓蕭然驚喜交集。還沒來得及謝恩,早有人應(yīng)聲過來把他按在地上,兩個行刑的士卒掄起軍棍,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下來。后面五十名騎兵勒馬站立,看著他們曾經(jīng)的長官身上血花飛濺,仍然咬緊牙關(guān)不敢吭聲,只有十根手指死死摳進了泥地里,一個個肅然無語,臉上卻都是毫不掩飾的艷羨神色。鐵云騎第一部第一營,那可是大人的貼身親衛(wèi)!不要說二十軍棍,再翻一倍都值了!凌玉城御下軍法素來嚴厲,二十軍棍打完,蕭然已經(jīng)站都站不起來,早有人在兩匹馬中間拉起繩床,把他扶到上面,凌玉城身邊的親衛(wèi)隊長賀留親自下令,指了一伍軍士護著他往軍營去了。余人前呼后擁,簇擁著凌玉城向內(nèi)城去。到底是天子腳下,也不好放開了速度疾馳,一行人按轡徐行,轉(zhuǎn)過長街,停在一座三間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