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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下雨下雪的時候可以盡情練武,不用滾得一身水一身泥,也不用縱躍兩下就得掉頭折返或者撞墻撞柱子,這樣的地方就是他當年也沒能造得起來!呃,符合條件的現(xiàn)成房子有倒是有,只不過那是襄州二十里外寒谷寺的無梁殿,他總不能把人家的寺廟殿堂占了當演武廳吧……“動手吧,讓朕看看新教你的招式丟下了沒有?!?/br>“是!”只有這個時候才像個年輕人的樣子——看凌玉城甩脫了外袍,興致勃勃地撲上來,到了近前還像模像樣地先行了一禮,元紹忍不住微笑,隨手還過一掌:“你什么時候能從朕手里走出十招,朕就……”“怎樣?——唔!”只稍稍分了下神,手腕脈門就被元紹一把扣住,借著沖勢一拉一扭。凌玉城悶哼了一聲,被扭得背對著他彎下腰去,毫不猶豫地向后一腳踢出,隨即膝彎一麻,俯身摔下。“你啊,這功夫還是慘不忍睹?!痹B順手在他腰間一攬,一把抄了起來,等他站穩(wěn)才搖搖頭放手退后,“再來!”“再來!”“再來!”懷里的身體熱意蒸騰,隔著薄薄一層單衣直透過來,元紹不知第幾次松手退開,看著凌玉城站在原地慢慢平復氣息,不禁微笑。這一套小擒拿是他為凌玉城量身打造,兩個月的時間,把這套武功拆開了揉碎了一招一式教他,一邊嘲笑他一邊為他講解陪他拆招。摔跌,絆倒,握住脈門,扣住咽喉,向前、向后、向側(cè)面、向任何方向把他摔出去,又一次次在倒地前一刻攬著他重新站穩(wěn)。“你的功夫剛硬太過,這不好,總要剛?cè)嵯酀判小!蹦菚r他如此評價,特地挑了一套最講輕柔小巧功夫的纏絲小擒拿教他,果然,這些天練下來,凌玉城拆解應對從生澀到嫻熟,進退趨避間日益圓潤從容,再不是原來有進無退、一往無前的模樣。“幸好你給那些家伙講的是兵法不是武功,否則就你這半瓶水,就算有朕教著也撐不了兩下。——聽說最近到你這里來聽兵法的人越來越多了?廣武衛(wèi)和興武衛(wèi)的那幾個小家伙,學東西還快么?”“還、還行吧?!绷栌癯悄挠兴@種在激斗中開口說話,語速平穩(wěn)、氣息不亂的本事。在重重掌影中竭盡全力地閃轉(zhuǎn)騰挪,一個分神,又被元紹將雙臂拗折到背后,腳下一鉤一絆,仰面就倒。“走什么神!”一只手臂及時環(huán)過來穩(wěn)穩(wěn)托著腰間,凌玉城腳底無根,跐了兩下,好不容易才攀著元紹肩臂站直了身子:“興武將軍——”“動手就動手,學人說什么話!”額頭上挨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元紹松手放開,后退兩步,“好吧,你想說什么?”“興武將軍昨天提起,想把他的一個侄子送到臣身邊來做個侍衛(wèi)?!绷栌癯菤庀u漸平穩(wěn),借著墻邊跳動的火光仔細打量著元紹的神色,“臣沒有答應他?!?/br>他現(xiàn)在,還不可以和任何一方勢力走得太近——允許別人來聽兵法課是一回事,收別家子弟入玄甲衛(wèi)又是一回事。但是,無論怎樣決定,都必須第一時間報給陛下知道……“這種小事也值得你動手的時候分心?至于侍衛(wèi)什么的,你要是看著哪個孩子還值得造就,偶爾收一兩個也不是不行?!痹B根本沒當成一回事,看著他搖搖頭:“朕本來指望你功夫長進得快些,現(xiàn)在看起來——這樣吧?!眮G了一柄劍給他:“朕不動用超過你的內(nèi)力,不用氣勢壓迫,你能在朕手下走過十招,朕就按市價的十成回賜,怎樣?”“臣多謝陛下——”想了想,“可以不賞賜金銀,換成牛馬之類的么?”“你不是進貢,是指望朕替你做生意啊……”元紹失笑,“算了,朕索性再吃虧一點,不抽成了?!蝿Π?!”這一場比試酣暢淋漓。內(nèi)息圓轉(zhuǎn)如意,長劍在手里幾乎輕得沒有重量,凌玉城心底一片空明,只有眼前飛舞的劍光和縱橫來去的人影——這些天一直在琢磨近身拳腳功夫,幾個月來第一次在元紹面前這樣用劍,沒有了沉重如山的壓力,一身武功得以盡情施展,不知不覺間,一年多沒有寸進的劍法居然有了摸到另一層境界的跡象。“長進得真快?!倍呉粋€聲音低低含笑,“可惜還不夠——小心了!”虎口一痛,長劍錚然飛出。“九招。真可惜,只差一點就能拿滿十成了?!μ澮缓埌。 ?/br>“陛下!”你故意的吧!“怎么?”“……”凌玉城很認真地糾結(jié)了一下,決定換一個話題,“陛下,要是臣接滿了十招會怎樣?”“也不怎樣。朕要是全力出手,你接滿了十招才有資格談怎么樣——現(xiàn)在么,朕還真得給你幾個人?!?/br>“臣正要向陛下請求,派監(jiān)軍入玄甲衛(wèi)。”一句出口,演武堂里頓時靜了下來。“派監(jiān)軍?”元紹打量了凌玉城一下,見他臉色平靜,顯然一點也不是在開玩笑,眉頭不由得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跟你這么說的?”“是臣自己的意思?!绷栌癯堑皖^避開他的目光,站在當?shù)匾粍硬粍樱z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玄甲衛(wèi)既然是諸軍之一,那么別的軍隊既然有監(jiān)軍,臣這里也不該例外?!?/br>“你啊——”元紹給他噎得愣了一愣,揉了揉眉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金吾衛(wèi)有監(jiān)軍么?還是羽林衛(wèi)有監(jiān)軍?”“金吾衛(wèi)宿衛(wèi)宮禁,羽林衛(wèi)出入扈從,這兩支軍隊都是陛下親軍,何必再設立監(jiān)軍?”“那你的親軍要監(jiān)軍干什么?”“……”“知道你是避嫌不去打聽——你不會直接問朕?”元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牙疼神情,“監(jiān)軍朕是不會派的,護衛(wèi)倒是真得給你兩個。你的劍法迅捷狠辣有余,從容圓轉(zhuǎn)不足,其他功夫更加沒法看,萬一碰上江湖一流高手刺殺,就你這兩下子還真沒法全身而退?!?/br>說到護衛(wèi),第二天下午就調(diào)了人過來。元紹負手站在臺階上,看著兩個虎背熊腰、肌rou虬結(jié)的漢子在凌玉城面前磕過了頭,指著人道:“左邊那個叫回離保,右邊那個叫古迭,他們都是皇室從小訓練的護衛(wèi),孤兒出身,專修橫練功夫。這兩個人的功夫也算不錯了,兩人聯(lián)手,就算一流高手也得十來招才能打倒,有他們在你身邊,碰到事情也可以擋一擋。”說著扭臉對階下吩咐:“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是他的貼身護衛(wèi),哪怕是死,你們也得給朕把人護住了。可聽明白了?”“奴才明白!”那兩個被元紹叫來的漢子應聲叩首。凌玉城細細打量,那兩人眉目深刻,須發(fā)微微卷曲,顯然是漠北胡人血統(tǒng),并非北涼任何高門貴族的后代。黝黑的臉龐上滿是風霜之色,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