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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最嬌貴的一個(gè),草原上最艷麗的一朵鮮花,雨后晴空中飛翔的百靈鳥。好不容易今年到了年歲,把她送到陛下面前露一露臉,來的時(shí)候千叮嚀萬囑咐,還能給他搞出這種幺蛾子來!他錯了……他應(yīng)該讓容貌次一點(diǎn)但是更加柔順的侄女上去的……陛下會怎么想?那臉色已經(jīng)陰得可以打雷了……皇后……奚王已經(jīng)沒力氣去管皇后會怎么想了。壓抑的寂靜中,凌玉城伸手接過女子手里盛滿馬奶酒的銀碗,自然而然地半轉(zhuǎn)過身軀,微微含笑,雙手把酒碗奉到元紹面前:“吾皇萬歲!”堅(jiān)定而清晰的祝酒聲響徹大帳,氣氛突然活泛了過來,在座所有貴胄重臣整齊劃一地站起,高高把酒鐘捧至齊眉。一片山呼聲中,奚王和奚王世子的聲音尤其響亮:“吾皇萬歲!”謝天謝地……總算把這場面糊弄過去了!定定地看了凌玉城一眼,元紹忽然展顏微笑。這一笑便如云散日出、春冰乍破,一時(shí)間,大帳里響起一片呼氣聲,不知多少人齊齊透出一口大氣,奚王身子一軟,幾乎跌坐在座位上。元紹接過酒碗一飲而盡,放下碗,看也不看那個(gè)站在案前手足無措、被忽視得像個(gè)倒酒丫頭的紅衣姑娘,拉著凌玉城站起身來,沖著下方揮了揮手:“諸卿免禮?!裢泶笱?,不用那么拘束,隨意就是?!焙土栌癯菙y手離座,揚(yáng)長而出。侍從只道他離座更衣,引了兩人就要向后帳轉(zhuǎn)去,卻不料元紹拉著凌玉城的手越走越快,大聲道:“備馬?!逼虄沈T馬沒入黑暗中,元紹眼看離得最近的侍從也在二十丈外,扭頭看了看凌玉城終于不再維持禮節(jié)性微笑的側(cè)臉,忽然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就再也止歇不住,元紹努力壓抑著聲音,在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凌玉城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向他,目光一觸,元紹剛剛低了一點(diǎn)的笑聲又復(fù)高揚(yáng),不得不再次輕磕一下馬腹,兩匹馬駝著主人向前奔出,把大帳里通明的燈火遠(yuǎn)遠(yuǎn)甩在背后。“你……”不知道笑了多久,元紹擦了把眼角迸出的淚花,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難得難得,沒想到你也挺招女孩子喜歡的。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當(dāng)著朕給別人獻(xiàn)酒呢……哈哈哈哈……你怎么了?”“臣冒犯君威,罪無可恕。”沒等他說完,凌玉城全身一凜,毫不猶豫地下馬單膝跪倒,靜靜俯首:“求陛下治罪。”笑容瞬間凝固。看著凌玉城拜伏在雪地里的身影,元紹腦海里幾乎空白了一瞬間,不知為何,一股尖銳的跳疼襲上心頭,疼得他不由自主握住了雙拳,狠狠吸了口氣?;剡^神來,他立刻跳下馬背,一把將凌玉城拉了起來:“這是干什么!——你胡思亂想到哪里去了!”“臣——”“不要稱臣!”一聲斷喝,看到凌玉城明顯地一縮,元紹不得不平了平氣,竭力放慢了語速:“——朕的意思是,你不要開口閉口就是一個(gè)‘臣’字?!?/br>手里的指尖冷得像凌玉城膝頭剛剛沾上的寒冰,元紹嘆了口氣,扶額:“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你比朕更招一個(gè)姑娘喜歡而已,難道你以為朕會為這個(gè)生氣?”“臣——我——”凌玉城剛剛張嘴,就在元紹逼視的目光下硬生生改了口,“她難道不是把我錯認(rèn)成了陛下?”難道不是,在那個(gè)獻(xiàn)歌奉酒的少女眼里,他看上去比元紹更像是一國君主?——有哪個(gè)君主能忍受臣下比自己望之更似人君?“……你聽不懂人家姑娘在唱什么?”“……”凌玉城努力回憶了一下,茫然搖頭,“我的鐵勒語不怎樣,慢一點(diǎn)說還成,唱出來……一個(gè)字都聽不出來?!?/br>“她唱的是奚語,不是鐵勒語!”元紹舉手扶額,重重嘆了口氣:“你果真是一個(gè)字也沒聽懂……怪不得剛才在席上笑得那么僵硬。話說回來,沒準(zhǔn)就是因?yàn)檫@個(gè),那姑娘才把酒端給你——剛才朕可是從頭到尾都沒笑?!?/br>“這和笑不笑有什么關(guān)系?”“她唱的是情歌——情歌懂不懂?”元紹幾乎要按住凌玉城肩膀搖上兩搖,“草原上的姑娘家尊貴,按照習(xí)俗,在大宴上,沒出嫁的姑娘可以自由地向看中的貴客獻(xiàn)歌敬酒。男人如果也對她有好感,就接過她的酒喝完,然后下座和她一起歌舞——好吧,朕也不知道那丫頭為什么非要把酒端到你面前,但是不管怎樣,也不過就是姑娘家的小心思而已,朕才沒空在意這種事情。明白了?”“明白了……”凌玉城怔怔點(diǎn)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那我剛剛接了她的酒……”“你休想!”整個(gè)人突然被重重往后一推,脊背撞上馬鞍,戰(zhàn)馬受驚的輕嘶聲中,凌玉城兩肩被鐵鉗一樣的大手扣得生疼,一驚抬頭,正好對上元紹故作兇神惡煞的眼神:“你是朕一個(gè)人的!那什么奚王的女兒也好,誰家誰家的姑娘也好,想也不許你想!”“這個(gè)——臣——”話題忽然轉(zhuǎn)到奇怪的方向,凌玉城脊背抵著馬鞍退無可退,整個(gè)人被困在元紹懷里,一時(shí)間手足無措,胡亂找了個(gè)話題:“我是說,那碗酒是陛下喝的——”“朕喝的是皇后奉的酒,怎么了?”黑暗中低低輕笑,溫暖的吐息吹在耳畔,讓凌玉城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脊背,“朕又沒有說過要辜負(fù)皇后的心意……”“陛下?”話音和語調(diào)越來越曖昧,凌玉城竭力側(cè)過頭去躲避著越來越靠近的氣息,卻不敢把幾乎擁住了他的人推開,慌亂中,一只有力的手臂攬上腰間,上面一帶下面一勾,整個(gè)人立足不定,順著這股力量一頭撞進(jìn)元紹懷里:“陛下!”“想什么哪!”元紹大笑著松開手,翻身上馬:“還不跟朕回營?”作者有話要說: 托腮,你們兩位的思維方式還有很多需要磨合啊……第41章鳳城寒盡怕春宵回程路上,凌玉城始終一言不發(fā)。直到金頂大帳的絲竹聲依稀入耳,兩人的侍衛(wèi)們散作弧形迎了上來,他才長長吸了口氣,在馬背上向著元紹低下了頭。“今天是開講軍法的日子,”寒風(fēng)中,他的聲音清晰而穩(wěn)定,帶著一如既往的隱隱鋒銳,“請陛下允許臣稍后回帳?!?/br>“……今天還有人聽?”濃重的黑暗里,元紹回過頭來,看著凌玉城映著火光熠熠發(fā)亮的眸子,“奚王的美女準(zhǔn)備得可多,你確定今天還要去講?”“聽不聽是他們的事,講不講是臣的事。”凌玉城回答得從容自若,甚至微微含了點(diǎn)笑意,“再者,臣那些下屬,相信不會讓臣失望。”讓他失望的……十年下來早就淘汰干凈了。“去吧!”聚居地的夯土臺歷來各有主人,玄甲衛(wèi)因?yàn)槭墙衲瓴偶尤氲?,土臺群也是匆匆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