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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來一趟吧。雷勇!”“臣在——”“你辛苦一下,多派幾路人馬出去。三天之內(nèi),朕要看到所有人到齊!”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更新不上去,所以今天兩天的分量一起更了第142章一枰黑白終何若(下半節(jié)大改過)塞外之民,以放牧為生,逐水草而居,順天時而動,歷來居無定所--這最后一句,其實是忽悠不明真相的種地群眾的。事實真相是,就算是游牧民族,草場也是劃到各部各族、乃至各家名下的。貿(mào)貿(mào)然越境到別人的草場放牧,那好比擅自去別人的土地上種田,還把種出來的東西卷包跑了。給主人抓住,那真能人頭打出狗腦子來。只不過,放牧所需要的地盤,那比種地廣闊得多。養(yǎng)活一頭羊需要二十畝草場,一頭?;蛘咭黄ヱR就要一百畝,而一戶牧民,若是富庶的,多半會養(yǎng)有三五百只羊加幾十頭牛馬。這么著,一戶牧民占的草場,幾乎就相當(dāng)于內(nèi)地的一個村落。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族,小的幾十上百戶,大的成千上萬戶,依著季節(jié)遷徙起來,難免讓依靠兩條腿跑路的種田人摸不著頭腦。但是在游牧民族自己眼里,什么時候,哪一族大概在哪片地方,都是有跡可循的。特別是冬天,水草豐美、能避風(fēng)雪,適合一個部族聚族而居的地方,也不過就是那么幾個。所以元紹一聲令下,金吾衛(wèi)使者立刻四出,頂著刀子一般的雪片,奔向一個又一個越冬的聚居地。而各路使者中,都有一身黑衣黑甲,懷揣司南和空白地圖本的玄甲衛(wèi)士卒默默掩在隊伍里,抓緊途中任何一個休息的空隙寫寫畫畫,頭都不抬一下。凌玉城表示:冬天商隊不好走,有這個機會摸各族的越冬營地,那是果斷不能放過!這些都是后話。奚王一倒,原本的宴會自然開不下去了。雖然還沒到需要罷樂輟朝以示哀悼的地步,可這邊奚王病得命懸一線,那邊吹吹打打吃吃喝喝,到底不太好。元紹能做的就是賜醫(yī)賜藥,而后輪流召見奚王在場的子女們,一個挨一個的溫言安撫。這一輪召見,比從早吃喝到晚的一整天大宴還累!打發(fā)掉最后一個臣子,元紹揉著眉心踏進(jìn)寢帳內(nèi)間。這些天風(fēng)雪呼嘯,便是中午也暗得跟黃昏一般,更不用說此時已經(jīng)到了申初,不點燈根本伸手不見五指。帳中牛油大蠟點得明晃晃的,凌玉城俯身桌前,正在全神貫注地挪動著什么,直到元紹從背后一拍他肩頭,才整個人驚跳起來,手忙腳亂間,幾乎把桌上的東西揮落在地。“在干什么呢?”元紹在凌玉城的肩膀一按,把人壓回錦凳上,越過他的肩頭傾身去看。大方桌上杯盤筆硯全都不見,一張輿圖占滿了整個桌面,黑白兩色的棋子錯錯落落,毫無規(guī)律地糾纏在一起。元紹只看了一眼,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糾了起來。“這是……”“金吾衛(wèi)、羽林衛(wèi),”凌玉城把輿圖上的所有棋子都掃到棋簍里,復(fù)又拈起三顆黑子,放在圖上,跟著又是三顆挨著落下?!靶仔l(wèi),”一顆黑子落下,“天策衛(wèi)、飛騎衛(wèi),”再一顆黑棋,最后抓了一把,稀稀疏疏地在老遠(yuǎn)的地方撒了一條。“奚王。”元紹跟著嘆氣,抓起一把白子,“鷹揚衛(wèi)、豹韜衛(wèi)、飛熊衛(wèi)?!笔枋杪渎涞厝隽藗€圈子,那地圖中心,簇在一起的白子,赫然比黑子多了數(shù)倍。外圈,還有一大片白子虎視眈眈,把關(guān)外的黑子們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兩個人默默對望一眼。當(dāng)初跟隨北涼□□起事的時候,奚族自己分為五部,各占一方。七八十年分分合合下來,現(xiàn)在的奚王雖是奚族的族長,占著最好的草場,擁有最強的戰(zhàn)士和最多的奴隸,可他這一部,直屬的不過是鷹揚衛(wèi)這一支。“飛熊衛(wèi)和豹韜衛(wèi)離得遠(yuǎn),再說,奚王世子也許諾不了他們足夠的東西?!绷栌癯鞘忠荒?,遠(yuǎn)處零散的白子們?nèi)寄ㄏ灰??!熬退阌腥藙有┎辉搫拥男乃?,也不過是疥蘚之疾,成不了大患。”“所以,要注意的,只有鷹揚衛(wèi)?!?/br>元紹點了點頭,從輿圖上取走一顆白棋,隨后出手一頓亂劃,把堆成一堆的白子們打散,東一群,西一簇。即便如此,最大的一簇白子,看起來也比黑子多了不少。只是,現(xiàn)在的數(shù)量差別,已經(jīng)讓兩個人同時舒了口氣。“奚王一旦不能動,他的兒子們但凡有幾個成器的,能把鷹揚衛(wèi)各拆了一塊去,這就穩(wěn)妥了?!痹B的目光在零零散散的白子上掃過,“雖說他們未必敢做什么,還是穩(wěn)妥一點好。”就像猛虎,強大的時候可以號令群狼,然而狼群一旦占了數(shù)量上的優(yōu)勢,也敢于撲上來撕咬?;蛘撸?dāng)猛虎露出疲態(tài)和傷口的時候……“臣擔(dān)心的倒不是這個?!绷栌癯禽p輕一嘆?!氨菹?,從關(guān)內(nèi)運送補給的隊伍,本該在昨日上午抵達(dá)。算算時間,差不多已經(jīng)遲了兩天了。”元紹給了三天時間,事實上從第二天中午開始,就有人陸續(xù)急匆匆趕來。到得第三天早上,整個聚居地的營盤已經(jīng)足足大了一圈,仿佛是雷雨之后的夏日草原,繞著金頂大帳以及其外的奚王王帳,一朵又一朵帳篷蘑菇一樣錯落地長了出來。這三天,元紹也沒有閑著。除了不間斷地召見奚王的各個成年子女,以及鷹揚衛(wèi)、飛熊衛(wèi)、豹韜衛(wèi)的大小將領(lǐng),元紹亦對奚王的病況時時存問,一天至少也要親身前去探訪一次。至于派去給奚王看病的太醫(yī),那更加忙得馬不停蹄,一天到晚除了為奚王診治,就是往返于奚王王帳和陛下寢帳的路上,每次都要帶些陛下特賜的珍貴藥材回來。這樣的恩典,便是奚王一天有大半天時間不省人事,醒轉(zhuǎn)過來也是口鼻歪斜,舌根強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禁是濁淚滿腮。在元紹前來探視的時候,他便是轉(zhuǎn)動不能,也強要世子扶著他側(cè)過身,用額角連連碰著枕頭。至于寸步不離在父王面前侍疾的奚王世子,更是在一邊熱淚盈眶,恨不能粉身碎骨,以報君恩。第三天晚上,王帳再次急報,奚王病勢轉(zhuǎn)重,大有一口氣上不來就此了賬的意思。雖在深夜,元紹還是急急披衣而起,和凌玉城一起,頂著刮面如刀的寒風(fēng)趕了過去。王帳里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從帳門口到奚王躺臥的軟榻,不知道多少人穿梭也似來來去去。元紹擺手止住了門口的衛(wèi)士不要通報,自己放輕腳步走了進(jìn)去,只見里面端藥的,倒水的,絞布巾的捧漱盂的,以及奚王那堆哭的哭喊的喊,想要在父王榻邊爭搶一個好位置的子女們,整個就是一團(tuán)炸開了的蜂巢,到處都是嗡嗡嗡的人在亂沖亂撞。“快快,針!那根最長的!”“讓開讓開!別擋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