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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喪得不行,很氣了:【沒錯,然后沒幾天就絕在林變態(tài)手里了——是哦,是天地靈氣說的,不關我的事啊?!克腥恍盐?,繼而大怒:【它們這是什么意思?!它們是林變態(tài)家養(yǎng)的嗎?……】彼時的顧矜霄,想到里世界里,仍舊栩栩如生的活死人,在現(xiàn)世里卻已經是干尸了。如果林幽篁要把他們留給顧莫問,怎么也不會只留下五具無用的干尸。那么,這個又先來一步,故布疑陣的老朋友是誰呢?“更何況,神龍大人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也太巧了嗎?一直追查的神秘方士,到頭來發(fā)現(xiàn)是自己……”在過去的顧矜霄迴夢之時,白發(fā)的方士就站在他面前。驀然回首,才發(fā)現(xiàn),原來當初他曾離真相一步之遙,可是,他太自信,也太低估時間。顧矜霄并不在意,他現(xiàn)在最多的東西就是時間,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除此之外一無所有。而且,按照過去來看,最后他們總會見面的。故地重游,顧矜霄隔著時光看著過去的他們。看著那個背負了他的惡業(yè),與人間至惡融為一體,化成魔魅的人??此裁炊疾挥浀?,卻總是滿不在乎,似笑非笑懶洋洋的樣子,沒心沒肺得像個小惡魔。想起,少年清冷俊美的面容,神情澄靜,輕輕地說:“我狂妄自大還自傲自負,你會不會覺得,鶴酒卿幼稚又討厭?”想起,銀色的瞳眸溫柔瀲滟,不安地問他:“如果你知道,我除了自負自傲還很冷漠,會覺得討厭嗎?”他微笑著,把過去的誓言輕輕擦拭,隔著漫漫昭昭的時光,訴與故人聽:“不會,只要是你,我就喜歡。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我都喜歡?!?/br>現(xiàn)在是,過去是,未來也是。【接作話——第184章184只反派剛剛回到這個時空的時候,顧矜霄曾逆著時間的河流,從分別的那個地方開始,把所有走過的路都重走一遍。有時候心底也會生出一點小小妄念,也許時間會跟隨他行走的腳步而倒流,走回初遇的原點,會突然發(fā)現(xiàn)那個人在等著他。從太白之巔那個人把照影給他,到三千雪嶺無名天境的翡翠湖。獨自躺在船上看日升月落,星辰漫天流轉。想起那個人曾念著,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掬一捧漫天星辰用術法永遠留住那一刻,雙手捧著送與他。掌心的明月星辰還留著那一刻他們的倒影。他看了很久,紅衣墨裳的人臉上清淺美好的笑容,墨色瞳眸蒙著薄薄的溫暖,當時夜風吹拂的恬然心動,即便現(xiàn)在想起來胸口也微微溫熱。現(xiàn)在看著才發(fā)現(xiàn),那個人溫柔的眼眸深處有淡淡的清寂。想起那個人連醉了以后黏人,都安安靜靜克制內斂,分明對他貪得無厭的渴望,卻總是過分克制小心翼翼。想起那個忘卻一切,與黑暗欲望融為一體的魔魅,無論是林幽篁時候,還是麒麟山莊的鐘磬時候,都恣意坦誠得許多。顧相知那樣清冷無心的人,他也能甜言蜜語的叫娘子撒嬌。顧莫問那樣陰郁危險,他也能恍若未聞,沒骨頭似得總要靠著挨著,閑來無事便要調戲兩句。即便死而復生回來,也自顧自趕著送一株夾竹桃。自顧自認定,那叫顧矜的鏡魅一定暗戀追尋他很久很久,卻不等對方表白,自己就上趕著承諾相許,熱烈得讓人不知如何是好。現(xiàn)在才明白,鐘磬是鶴酒卿忘卻遺失的欲望,是九幽之下錯誤相逢伊始,就開始滋生出的執(zhí)著。埋在落花谷沸騰了三百年的劍爐里,埋在日復一日的紅塵罪惡里,等著有一天與他相逢。卻是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顧矜霄,對他……那么壞。走過無名天境的大榕樹下,遠方的雪嶺上傳來歌聲。依稀是,此行莫恨天涯遠,咫尺理塘歸去來。耳邊的風聲里,仿佛有兩個人若隱若現(xiàn)的聲音——“若是我們走散了,我該回去哪里找你?”“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吧?!?/br>“我還以為你會說,瀾江碼頭看日出的地方?!?/br>“夏日漲水,那里已經被湮沒了?!?/br>原來都已經湮沒了啊,原來從那時候起就回不去了,只是當時他卻渾然不覺。雪嶺上的歌聲,唱著情歌的后半句,唱,清明過了春自去,幾見狂蜂戀落花。白發(fā)的方士輕輕扶著大榕樹,閉著眼睛唇角帶著淡淡的笑,靜靜的聽了很久,就像是回到了從前。從灞橋殘雪,走到玉門黃沙胡楊林下的小筑,走過長安街上久別重逢的街頭,去了那家流觴曲水的店。臨安的靈隱茶園小筑,西湖旁生著很多桂樹的庭院,白帝城此時還是一片荒灘野水,桃花汛里果然找不見當初看日出的野渡口。太白之巔倒還是依舊,過去與現(xiàn)在的主人卻都不在。縱使見了又如何,沒有人看到他,他與他們本就不在一個時間。卻還是不可遏制的,想起那個人說過的,如果走散了,在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相約。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啊,是那個秋水在天清如月附近的道觀廢墟。那時他去的時間剛剛好,正好看見過去的鶴仙人和過去的顧矜霄初遇。一個清雅薄暖,一個陰郁凌厲,誰都不知道對方心里的花都開了一地。唯有隔著顛倒錯亂的時間看著一切的白發(fā)方士,唇邊笑容安靜美好。若是那個人也看著一切,笑起來應該就是這樣的吧。然而,這里也沒有那個人。渾渾噩噩,如同枉死城里漸消漸散的亡靈,再也不知道可以走去哪里了。畢竟,無論過去未來改變哪個,他的鶴酒卿都沒有了,還有什么所謂。走著走著,等一陣清風把他也吹散。“閣下是何人?忽然出現(xiàn)在麒麟山莊?!?/br>忽然之間,有人拉住了他。顧矜霄怔了許久,才緩緩回頭,垂眸看那只拉著他的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