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鄒萌的聲音！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下互相扭著的，坐在地上哭的，蹲在地上的四個人都一蹦而起，賽跑似的往里屋跑去。顧君野身高馬大，腿又長，第一個跑到了進去。

這是一樓的一個普通的臥室，一張床一張桌子，窗簾被拉上了，屋子里顯得很昏暗。床上能看出躺著一個人，用厚厚的被子和毛毯裹了起來。屋子里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東西腐爛了一樣。

鄒萌正縮在墻角里像秋風(fēng)里的葉子一樣抖抖索索的，因為害怕，整個人像是縮小了一圈兒一樣，他一只手捂著嘴，雙眼因為恐懼睜得很大，另一只手顫顫巍巍伸出來指向床上的人。

顧君野看著那人緊緊皺起了眉頭。

第25章鳴鴻刀

第二個沖進來的是葉川林和老頭，老頭一進來看到這景象就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還是葉川林攙了他一把。葉川林的視線同樣被床上的人所吸引，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倒退兩步。

他現(xiàn)在才知道記者用的詞實在是太客觀了。

床上的人，姑且稱之為人吧，臉上沒有一寸完好的皮rou，本該是皮膚的地方硬化發(fā)黑，變成一片一片蛇鱗狀的黑色角質(zhì)層，干燥逡裂，黃黃白白的膿水從裂縫里面流出來。眼睛里面已經(jīng)不是人類的瞳孔了，是豎狀的獸瞳。頭發(fā)全部脫落，頭皮處也是硬化發(fā)黑?？吹剿麄冞M來了，只會從喉嚨里面憋出“嘶嘶——”的聲音，身軀徒勞地在被窩里扭動著。

最后一個進來的老婦人發(fā)出一陣響亮的抽泣聲。

事已至此，葉川林終于明白這病人得了怎樣的怪病，也終于明白這戶人家為什么要拼死攔著自己，也明白了村民對待這些人家的態(tài)度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顧君野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低頭問倆老夫妻：“多久了？”看到兩人仍然唯唯諾諾不說話，顧君野又解釋道：“我和這位葉先生真的是來幫你們的，想搞清楚這個怪病，治好他們。我們要是真的圖謀不軌，也不會就這么三個人來?！?/br>
說來也奇怪，老夫妻真的相信了顧君野說的這番話。葉川林琢磨著，顧君野沉穩(wěn)的嗓音更加讓人信服，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套頭衫，比穿著襯衫看起來就像營銷詐騙的葉川林來，更加親切，容易贏得這些大爺大媽的好感。老頭兒終于開了口，把他兒子得這個怪病的事情告訴了這三個陌生人。

小溪村的人們多姓章，老頭和他老伴兒也不例外。早年小溪村還不發(fā)達，山里蛇蟲野獸多，老章頭就以打獵為生，把獵物賣給餐館賺取錢財。后來生活好了，老章頭也不打獵了。

章老頭有一個寶貝兒子，打小就特別喜歡吃野味兒，尤其喜歡吃蛇。兒子的口味倒是和那些城里人一樣，都喜歡嘗鮮。章老頭不打獵之后，小章就拉攏了村里面的一批獵人，聯(lián)合起來，干起了販賣野味的生意，賺了大錢。近幾年，山里的野生的蛇少了，外面也管的嚴(yán)了，他們這批人另外想了個發(fā)家致富的法子。

“是什么法子？”葉川林插嘴問道。

“還能是啥法子喲，野生的沒了，只好自己養(yǎng)??！”老媽子響亮地揩了揩紅通通的鼻子，說道。

這么一說，葉川林就知道了，“所以這養(yǎng)蛇場就是你兒子開的？”

“是啊，養(yǎng)蛇再賣蛇最賺錢，不止我兒子一個，他們這批人養(yǎng)蛇都養(yǎng)出經(jīng)驗來了，也不藏著掖著的，有人請教就告訴別人，不少村民看見這玩意兒賺錢，也跟著一起養(yǎng)?！?/br>
顧君野問了一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他的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老兩口回憶了一下，說道：“沒多久，今天剛進秋天的時候，他就說身上癢，洗澡的時候那皮屑掉的特別多。我們都沒在意，覺得就是秋天皮膚太干燥了，沒想到掉的越來越多，而且顏色還漸漸發(fā)黑，頭發(fā)也掉，一大把一大把的，才沒幾天，身上就變成了那個樣子……”章大媽哽咽地說道：“早知道就早點帶他去看醫(yī)生了，現(xiàn)在天天給他擦身子，一擦那鱗片就從身上血淋淋地掉下來，他痛啊，又說不出話來……”

葉川林被章大媽的描述嚇得心驚膽戰(zhàn)了一會兒，顧君野倒是面色如常。在其他四人驚駭?shù)哪抗庵兴拷舜采系摹吧呷恕保矝]有任何不適，淡定地扒開眼皮看了一下那“蛇人”的眼瞳。

“眼睛是后來才變成那樣的，晚上還會發(fā)光……我兒子變成了這個樣子，好說歹說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也沒辦法，開了幾個皮膚病的藥，擦了根本不見好……命苦??！哎喲！”

顧君野思索了一下，“醫(yī)生沒用，你兒子是惹到了一些東西才變成這樣的。”

老兩口好像并沒有很驚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此刻他們已經(jīng)相信了這三個年輕人對自己的兒子沒有惡意，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老章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兩位大師，有什么辦法可以治好我的兒子嗎？”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顧君野，鄒萌萌先看了葉川林，發(fā)現(xiàn)葉主任也在看顧君野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也轉(zhuǎn)過了頭。

顧君野沉思了一會兒，說到：“我以前也遇到過相同的事情?！胺块g里的幾個人都豎起了耳朵。

顧君野的師傅最是個閑不住的，喜歡游歷山川，也喜歡搜集奇奇怪怪的事情，師傅他甚至有一個本子，專門用來記錄他遇到的怪異之事。顧君野跟著他的師傅也見識了不少。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一個小城鎮(zhèn)里的居民不小心踩死了一條蛇，第二天他的鄰居就發(fā)現(xiàn)他的房屋周圍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條蛇，用盡了所有辦法也趕不走，一個多禮拜之后蛇群才散去，鄰居們驚駭萬分地發(fā)現(xiàn)，原來的屋主已經(jīng)不見了，屋子里剩下一條盤著的巨蛇。

“是……是人變成了蛇嗎？”鄒萌一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顧君野點了點頭，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人，說道：“再晚一點兒，他也會變成蛇的?！?/br>
章大媽忍不住啜泣起來，章老頭還算鎮(zhèn)靜，問道：“是……是不是有什么……妖怪？怎么才能治好？”

顧君野神秘兮兮地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道：“別說出來，說出來了我也沒有辦法治好了。你們千萬要記住，不但不能跟別人說，連跟自己都不能，最好想都不要想?！?/br>
老兩口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忙不迭捂住了嘴巴。

葉川林在旁邊看的好笑，這人裝神弄鬼地倒還真的有一套。

老兩口殷勤地把這三位大師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