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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子隱約瞧見先帝躺在病榻上。最后一次是昭陽十一年三月三的早上,臣強行闖入先帝寢宮,才見到了一次先帝真容。他那時,”葉慕辰斟酌了一下字詞,小心地瞥著南廣和臉色,道:“先帝那時氣息已經(jīng)非常弱了,幾乎處于彌留?!?/br>南廣和心下一痛,手絞著葉慕辰的手,臉上露出悲色,聲音也帶泣音?!八_口與你說話?”葉慕辰也知道于殿下而言,這便是婉轉(zhuǎn)在問先帝的遺言了。因此他亦慎重地搖了搖頭,摟過那對顫抖的不成樣子的肩,輕聲安慰道:“先帝那時已經(jīng)不甚清醒,一個字都不曾說。即便不是那夜叛兵入宮,先帝恐怕,也時日無多了?!?/br>南廣和撲在他肩頭,整個人抖的厲害,顫聲道:“都是孤害了他,都是孤……”“不,這與你沒有關(guān)系,殿下。”葉慕辰溫聲安慰道,不斷輕拍懷中人瘦弱的背脊,仿佛在觸碰一座沒有體溫也沒有心跳的白玉雕像般。他的殿下,此刻撲在他懷中,兩人貼的如此近??墒撬牡钕拢瑓s再也沒有了心跳。無論寒暑溫涼,他的殿下都不會再有體溫。葉慕辰的眼圈漸漸紅了。可是南廣和想的卻是,若不是昭陽六年父皇假借鎖宮之名在皇陵中替他喚醒鳳魂,或許還能平安再多活些年頭,或許便能……不致遭遇昭陽十一年三月三那夜的辱殺。還有養(yǎng)育了他十一年之久的母妃,亦不必服/毒/自/盡,或許于今時今日,仍在陽光下溫柔地笑著,額前點著一支紫色娑婆沙華。他的父與母,他的韶華時光,都毀于昭陽十一年的三月三。他于一夜間長大。兩人靜靜地抱著,難得的什么也沒做,什么話也沒說。就這樣安靜地相互依偎著,頭頸交疊。發(fā)絲交纏。十指交握。晨曦的光漸漸自東方灑下來,天空中一聲聲嘰啾鳥鳴,風(fēng)中傳來翅膀撲動的聲音。南廣和離開葉慕辰的肩頭,輕聲地道:“葉慕辰,你從此后,可不可以都不要再騙我。”“好?!比~慕辰這次沉沉地應(yīng)了。“一言為定?”“一言為定。”晨光微亮,于大片大片流云下,兩人沿著朱紅色宮墻牽著手一道兒慢慢地走著。時不時傳來輕聲交談。“葉慕辰,你說能證明崖涘于幾年前便出沒在下界凡人屬國之中,究竟有什么證據(jù)?”“他每次出現(xiàn)時,都一身白衣,手執(zhí)白玉柄麈尾。”“除了這些呢?”“還有那所謂鳳璽詔令,雖然臣并沒有親手接到,但是原大隋朝的其他三十五家侯爺都接到了。臣命人逐一地上門去尋,除了此次在九嶷山撞破的七八位,剩下的,都將詔令交給了臣。其中有十四家,甚至都不及臣派去的將士們趕到,便提前一步命家將將詔令送入西京臣的案頭上?!?/br>葉慕辰停下腳步,站在晨光下面對南廣和,窘迫的就像一個真正的罪人。“殿下,他們都棄了您,不愿應(yīng)諾,反倒將詔令交給了臣。你……會不會怪臣?”第103章共謀2葉慕辰的表情實在太過局促。甚至有些忸怩。南廣和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一下這人頭頂,嘆息了一聲?!吧底?,世人皆曉得良禽擇木而棲。大隋亡國已有九年,人心如此,小葉將軍你又何必替他們內(nèi)疚?!?/br>“臣不是替他們內(nèi)疚,”葉慕辰抓住那只手,輕輕地道:“臣只是覺得難過。”“亦不必為了孤感到難過。”南廣和語聲輕柔?!八麄冏杂兴麄兊目剂浚闳缤阆惹八?他們在塵世中亦有他們的子民與父母幼弟?!?/br>南廣和嘆息了一聲,想起舊事,怔怔然地笑了一笑。“現(xiàn)在想起來,便連父皇當(dāng)年命諸侯府所有襲爵子弟都不得娶妻生子亦是強人所難。孤前世命途已定,即便再多的人為了孤去犧牲,亦于事無補?!?/br>“不是這樣的,”葉慕辰定定地看著他,反駁道?!熬加凶鸨吧舷?他們拿了大隋朝的俸祿,享受了三百年尊榮,富甲一方,原本便該奉君命至死。他們背棄舊主,妄圖投奔于臣麾下,臣卻不屑于起用這樣的人家。因此恢復(fù)那三十五家侯爵的旨意,臣一直壓著沒發(fā)?!?/br>“唔,孤都明白的。”南廣和再次嘆息。“葉慕辰,這些年,苦了你了。”“不苦?!比~慕辰睜著一雙眼底泛紅的眼,沉聲道:“臣不苦。臣只是替殿下覺得不值?!?/br>“沒什么值不值的。”南廣和語氣卻甚為淡淡,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斑@九年來孤都在九嶷山中,每日都會循例前去看望崖涘,從未見他走開過。所以葉慕辰……你當(dāng)真確定手下那些人所見所聞都是真的?”葉慕辰心下又開始泛酸。他忍不住抓緊這人的手,溫?zé)釟庀姷剿嫔希嵵氐溃骸安还馐浅际窒履切┮棺直?,便連臣,亦親眼見到過一次?!?/br>“于何處?”南廣和迫問。“最近的一次,是在北俱蘆洲的咸海。”葉慕辰擰起兩道飛揚劍眉,語氣有些奇特。“臣上月接到線報,說那廝出現(xiàn)在北俱蘆洲,那次葉十一與夜字七人盡數(shù)趕往咸海時,臣亦親自去了一趟?!?/br>然后在那次,他不僅親眼瞧見了一身白衣手執(zhí)白玉柄麈尾的崖涘,更見到那廝最后走入了一個灰蒙蒙的城鎮(zhèn)。那鎮(zhèn)子甚為古怪,人走進去,仰頭既看不見天空,腳下亦踩不到實在的地面。只覺得渾身沾染的都是水汽,蒙蒙的,連發(fā)絲都被打濕了。葉慕辰深一腳淺一腳地尾隨在崖涘身后,卻見那人信步走入鎮(zhèn)尾處一所小樓,漠然回首,向來瞧不清面目的臉上竟似有一抹嘲笑。顯然早就察覺到葉慕辰跟在身后。那眼神,刺的葉慕辰當(dāng)時險些跳起來。但崖涘卻推開門,徑自進去了。葉慕辰拔刀出鞘,逼近那座小樓。入眼卻是灰撲撲的一座樓閣,門前灰白色霧氣尤其的重,廊下隱約有叮當(dāng)?shù)蔫F皮敲擊聲,一聲接一聲,孤零零的。沒來由的,葉慕辰竟然心下有一絲發(fā)怵。仿若推開那扇門,便一腳踏入了一座深不可測的血淵,耳畔會有鬼哭,身側(cè)會有無數(shù)號啕鬼影呼嘯而來。葉慕辰一生殺人無數(shù),就連修仙者他也殺。世人當(dāng)面恭恭敬敬尊稱他一聲大元帝君陛下,背后卻罵他“羅剎”。恨他的人遠比歡喜他的人多。這些他從來都不在乎。可是一雙斬殺過無數(shù)生靈的手,卻不敢推開那一扇吱呀作響的破敗木門。“……臣在咸海邊,親眼見崖涘走入一座小樓?!比~慕辰緩慢地回憶著,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細細地在晨光下說與南廣和聽?!澳菢菢O其古怪,瞧著說不出的熟悉,可臣自問從不曾在下界見過此處。不瞞殿下你說,臣于下界統(tǒng)率凡人三百余屬國,稱帝九年,八荒內(nèi)何處不曾去過,只不曾見過如此古怪的地方。”南廣和悚然一驚,心下已有大半信了。倘若葉慕辰能踏入北俱蘆洲咸海邊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