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謂的“塞墨勒病毒發(fā)源地”，感染率本來就比較高，光我親戚鄰里圈子里面就知道有兩個，當年都哭著送隔離了，現(xiàn)在……”小柴冷笑一聲，“我媽飯也不煮了，現(xiàn)在去跟認識的主婦們打聽消息呢。”

其實不單是這個理由，A市作為國內(nèi)最大型的旅游城市，一舉一動本來就比較受矚目，人口也多，加上交通住宿配套方便，不少A市周邊城鎮(zhèn)甚至鄰市的示威者，在遭到原居地機關的無視或是強硬驅(qū)趕之后，都聚到了A市。

“這樣啊……”坤子的聲線幾乎帶著遺憾，“首都這邊啥都沒有，本來安保就嚴格，完全鬧不起來，聽說都偷偷聚到隔壁F市了。”

A市的聚集情況當然不是個別現(xiàn)象，而且不單A市和F市，全國小地方或是特殊地域的示威者，在訴求得不到滿足或關注之后，都漸漸離開原地，聚集到他們認為最有希望的地方。

“F市有人直播嗎？”電腦一開好機，小柴就非常熟手地點開了放在桌面的快速鏈接，那是一個新興起的視頻網(wǎng)站，可以做直播。最近在A市的示威現(xiàn)場，就有熱心土豪拿著高配手機，天天坐在附近的露臺咖啡廳直播樓下的聚集情況，“怎么這么卡……”

說別人是土豪，能在旅游城市有自己房子的小柴家里環(huán)境其實也不差。他家小區(qū)是橘子科技最新發(fā)展的地區(qū)之一，網(wǎng)速一向比別處快，今天卻卡著卡著久久打不開網(wǎng)頁。他刷新又刷新，好不容易才把播放器那黑方塊刷出來。

“——我艸！”

“怎樣？！”本來百無聊賴的坤子被他一聲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

“我艸！我艸……”

“艸屁呢你快說?。　?/br>
“這這這我也說不清楚，”小柴鼻尖都快貼上屏幕，“視頻一卡一卡的，但，看著像是個男生，兩個男生？撲在了一個大媽身上……我艸！那部隊的像是要打人！”

“我艸！”坤子激動了，“A市直播嗎？A市直播……太卡了我打不開！”

“我不刷了！”小柴丟下滑鼠，踩著拖鞋就沖了出去，“我要去現(xiàn)場看看！”

第89章

“……然后，他就沖出去了?！?/br>
看著眼前電影似的一幕，辛逸林當仁不讓地給配了一道旁白，帶著標志性的諷刺式語調(diào)。

雖說經(jīng)幫內(nèi)商討過，已經(jīng)選定最接近、也最熟悉的A市，作為集體現(xiàn)身和更生黨當面對質(zhì)的地方，但卻沒說好要在這一刻、沒有任何準備就沖到鏡頭、和那一整排的持槍步兵前面。

這天他們幾個干部正是打算實地觀察一下現(xiàn)場環(huán)境，好進一步模擬各種情景和應對方案，免得一現(xiàn)身就被暴力解決。等一切準備好了，才是他們走進陽光下的時機。

誰知道，沒觀察一會，一個還背著大包小包、像是剛到達的女示威者就撲到部隊跟前鬧了起來。

她出現(xiàn)得太突然，一時間全場都傻了。畢竟自從武裝部隊出現(xiàn)控場之后，現(xiàn)場的示威者很是慫了一陣子，一個個坐在大樓前方安靜如雞。但驚訝過后，本來就心系子女安危的父母們就聳動了，有了那個女人領頭，大家就像有了壯膽的依仗，紛紛重新站了起來叫囂，一時群情洶涌。

而奉命守衛(wèi)政府大門的部隊自然不會放任他們推撞，舉著塑料圓盾一個個把人堵了回去。不是每個人都做好了和部隊“沖突”的準備，幾次你推我讓之下，攻防線上看似彪悍的示威者大都垂著手、挺著胸，雙方的第一梯隊隔著半尺空氣靠眼白和口水互相威嚇，場面很快就陷入僵持。

那個領頭發(fā)難的女人卻不管不顧，被推到了角落，甩下幾袋行李，再度喊叫著沖向最近的軍人。那被安排守衛(wèi)角落的新兵一驚，反射性舉氣軍棍就要迎頭打下去——

“——然后，他就沖出去了?！?/br>
看到那一幕，本身躲在角落一同“觀察”的屠梓飛撲出去抱住了那女示威者的頭臉，旁邊三、四個哨兵都沒能把人拉住——因為所有人都以為他自己的哨兵自會拉住他——沒想到浪涯動作雖快，做的事卻和屠梓做的是同一件，只憑著哨兵的速度后發(fā)先至，現(xiàn)在兩個人一上一下護住那名婦女，用兩層rou體為人擋了一棍。

“如果那是我兒子，”辛逸林手肘擱到屠星遙肩膀上，“嘖嘖嘖……我怕是得早死?！?/br>
屠星遙肩膀用力一聳，將他那多余的手甩了下去，“跟我說什么意思，又不是我生的?！彼涞馈?/br>
黃晨和她伴侶明顯是互補型，沒有多余閑話，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問幫主，接下來該怎么做。

燕無往和秦然也很猶豫。人雖然沖出去了，但時機不太對；時機雖然不完美，但人都沖出去了……

然而現(xiàn)場情況的發(fā)展實際上卻沒有給他們留下從長計議的時間，憑空冒出來兩個大小伙子擋下那一棍，比當真敲實在了動靜更大兩倍。不單四周一直在直播的鏡頭，連旁邊和部隊瞪著眼比瞳仁大小的其他示威者也馬上注意到了。

當下群情更洶涌，方才還讓人緊張萬分的對峙叫囂，和最新一秒比起來，馬上又成了小兒科。

“你干嘛呢！”一個有些年紀的胖大嬸眼尖又彪悍，看見那揮出去還沒來得及收回的軍棍，即時就扯高了嗓子，指著那兵的鼻頭罵。

“是?。∧愀陕锬?！”本來只是圍觀的民眾也紛紛加了把聲音。

不少人都把步兵要打女人的一幕從頭到尾收進眼底，不論是沒想著救、還是來不及救，眼前就有兩個“和自己一樣的圍觀群眾”沖出來替人擋了一棍，那還在外圍站著的自己自然不甘人后，也得上前為公義發(fā)聲。

站在集火中心，新兵旁邊較有經(jīng)驗的老兵一手就把不知所措的后輩拉了回去。

“冷靜。退后?！钡统恋穆曇糇肿钟辛Φ卣f出這兩個詞，既是說給群眾的警告，也是說給自己人的提示——不要沖動，回歸原來防線崗位。

他一邊拉住自己人，一邊打眼色讓人通報上級。

“大家冷靜點！”示威者一方也有少數(shù)幾個人在勸說。

被打中的兩個年輕人很快就站了起來，乍看上去沒有受什么重傷，那些“見義勇為”的圍觀群眾也就沒有鬧得更大的燃料。然而原來表面上風平浪靜的靜坐示威，突然出現(xiàn)了第一個傷者，所有人心里都憋上了火氣。很奇怪，最初武裝部隊出場的時候，這些人都怕了那些手拿武器的魁梧大漢，現(xiàn)在真的有人被打了，雞血一上頭反而又不怕了，場面恢復到聚集初期般熱烈，更或甚之。

而在網(wǎng)上直播看到這一幕的人們，亦在數(shù)十分鐘之間紛紛趕到。A市本身就不大，加上發(fā)展為觀光、娛樂用途的區(qū)域多，居住人口密集，發(fā)生了什么基本瞞不住，想要親臨現(xiàn)場的也不會說一時三刻來不了，只要有心，跳上巴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