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凡接了一捧水，劈頭蓋臉的撒到那小子臉上，終于覺得解氣了。

陳珂氣急敗壞的用毛巾擦干，接了個電話，還沒說完，就罵罵咧咧的出門走了。

13第13章

賀凌凡看著鏡中的自己，無論怎么看都是平凡至極的一張臉，當(dāng)年妻子愿意和他結(jié)婚也只是看中他性格溫和，對人溫柔，從來沒有說過他長得帥氣之類的話。只是隨著年齡增長，他一直偏柔和的五官變得成熟了許多，看著比較有味道，但是仍然和那種無論男人女人都會動心的容貌相去太遠(yuǎn)。

他不知道霍修到底喜歡他什么，既然自己身上沒有會讓人神魂顛倒的特質(zhì)，那么霍修這種執(zhí)念就一定不是善意，唯一的解釋，就只有欠債rou償這種說法了。

不過，也真是難為霍修，為了懲罰他，居然要犧牲眼球來面對他這種無鹽臉。

賀凌凡往鏡子上潑了一把水，里面的男人面孔變得扭曲。他轉(zhuǎn)身離開。

Nono吃飽了正在伸懶腰，看到主人過來，三跳兩跳幾下跳到賀凌凡肩上，撒嬌的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他的臉。

賀凌凡受用的微笑，摸著nono光滑的皮毛，笑罵：“你這小臭貓，可害慘我了。”

Nono不滿的叫一聲，一躍到地上，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賀凌凡無奈的搖搖頭。

手機(jī)響，賀凌凡摸出來一看，是霍修，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指示。就在剛才，他已經(jīng)在心里達(dá)成一個平衡，面對他，要坦然，既然是欠了債，霍修那種人也不可能讓他跑掉，那么他愿意還款，無論是怎樣的無理取鬧，只要能盡快結(jié)束這種混亂的生活，他都可以忍受。

“喂。”賀凌凡平靜的接通。

霍修清透的聲音沒有冷冽，反而透著一股哀怨，像孩童在向大人撒嬌抱怨：“剛才家庭醫(yī)生特意打來電話不準(zhǔn)吃海鮮……”

“哦，那就不做牡蠣?！辟R凌凡接口道。

“可是我早晨還吃了蟹黃包……”

賀凌凡不知道該說什么，但是想到忌口的食物和藥性有可能發(fā)生的沖突，忍不住害怕，問道：“那怎么辦，會不會有危險？”

“你在擔(dān)心我？”

“……”

霍修輕笑：“我沒事。”

賀凌凡變松了口氣，霍修在那邊又說：“凌凡，聽到你為我擔(dān)心，我很開心。”

他的聲音透露著認(rèn)真，仿佛可以在虛空中看到那雙黑眸，凝視著人，神采讓人心驚，像一口幽深的古井，帶著靈異的魔力，將人拖入無盡之中去。

賀凌凡用力閉上眼，再睜開，把腦子里三年前的少年抹去。

沒有溫情，他只是巨獸。

兩個人一時都沒說什么，霍修再開口，聲音變得生硬而刻板：“十二點準(zhǔn)時到，清淡炒菜就可以?！闭f完便果斷掛了電話。

賀凌凡自嘲的一笑，果然還是這樣。

霍修把文件夾用力合上，冷冷的撥通內(nèi)線：“讓李常上來?！?/br>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賀凌凡是石頭嗎，為什么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還要他怎么表示他才能明白，到底要怎么說他才能睜開眼！

常務(wù)經(jīng)理李韶是他的心腹，并且有著同樣的性取向，公事上他是得力助手，私下里又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李韶知道在這種時候叫他一定不會是公事，所以一進(jìn)門便表情輕松，要知道這是個工作狂老板，要求完美到變態(tài)，如果是公事上做的不好，想要圓整的從他的辦公室滾出去，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嗨，什么事讓你困擾了?！?/br>
霍修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那一臉春風(fēng)得意讓人嫉恨，他劈手扔過去一個盒子，李韶敏捷的接過，抽出一個煙點燃，又瀟灑的扔了回去。

“你是怎么追你老婆的?！?/br>
請教這種問題對于霍修來說非常之丟人，但是他不承認(rèn)也沒辦法，他從來沒有追求過別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他甚至沒有戀愛經(jīng)驗，唯一的性經(jīng)驗，對象還是牛郎賀凌凡！

而如今，他要去追回曾經(jīng)的牛郎……這簡直是他人生中最詭異最離奇的經(jīng)歷！

李韶聽到這話十分驚奇：“老板，你終于情竇初開了？”

霍修一記眼刀飛過去，李韶不躲不閃，繼續(xù)問：“是什么三頭六臂的人？讓我看看先?！?/br>
“再廢話，就把你從窗扔出去?！被粜薏痪o不慢的說。

李韶忙示弱一笑，他十分相信眼前這個看著并不壯實的年輕男人有那樣的本領(lǐng)將他從幾十層樓扔下去變成漢堡里的rou餅。

“說真的，你至少要告訴我他是怎樣的人，不然，你知道的，有句話叫做因人而異。”

霍修似乎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實度到底有幾分，盯了李韶很久，才抖了下煙灰，抽了一口，緩緩?fù)鲁鰺熿F，說：“三年前認(rèn)識的，相處了幾個月，那時候感覺很好，后來他不告而別，我找了很久，終于在不久前遇見他。但是他不想和我在一起，他對我有沖動，卻不肯承認(rèn)喜歡男人?！?/br>
“這個……像你這樣的男人，很多男人看著你都會勃、起。”李韶評價道。

霍修蔑視的一笑，又說：“我只有談判的手段，我會逼著對手屈服，但是對感情的事不太明白，那不是數(shù)字，看不出規(guī)律。”

李韶點點頭，說：“但我還是很好奇，那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讓你這么久念念不忘，他不愿意你還是想要?！?/br>
霍修轉(zhuǎn)頭看著落地窗，一支煙燃盡，他似乎還沉思在往事中。重新點起一支煙，一邊捏玩一邊緩聲說：“他是那種氣質(zhì)很和靜的人，無論在什么場合都那么靜，但是并不突兀，就像煙霧，可以變成任何形狀，他也是，盡管就那么坐著，但是仍然很相宜。無法描述那種感覺，好像不存在，但是又有很強(qiáng)的存在感。在他身邊你會被同化，心變得安靜，我喜歡這種安定平和的感覺。他的相貌，在旁人看來沒有什么特別，但卻正是我偏好的類型，我喜歡那種沒有攻擊性的長相和感覺，他恰好就是。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再見到，他就充滿了戒備和芒刺，不愿意再讓我接近?！?/br>
李韶安靜的傾聽，他知道霍修這些話沒有告訴過第二個人，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去說。他承擔(dān)這份信任，也要給與對方足夠的支持。

“修，你對這種人的執(zhí)迷，根源來自于你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