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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陳說到這里,忍不住嘆了口氣。 莫依然心下已經(jīng)明白,這個王家分明就是仗著□□的丹書鐵劵橫行鄉(xiāng)里,甚至公然和朝庭對抗,其囂張氣焰可見一斑。這種人,絕不能硬碰硬。 “我知道了?!蹦廊徽f道,“各位同僚辛苦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有些乏了,咱們明天再議?!彼鹕硗T外走,其余四人躬身相送。 她走到門邊,忽然轉(zhuǎn)身,說道:“趙大人,你跟我來一下?!?/br> 趙繼俯身道:“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兩首詩,一首是非原創(chuàng)的數(shù)字詩,一首是作者原創(chuàng)。 ☆、第四十一章 丞相下榻之所在郡守府別院。別院正堂內(nèi), 杜月正指揮著丫頭仆役們收拾隨行的細(xì)軟。莫依然和趙繼進(jìn)門, 底下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紛紛見禮。杜月微微一笑,道:“趙大人, 又見面了?!?/br> 趙繼有些驚訝:“月夫人也來了?” 莫依然但笑不語。 桌上擺著幾碟小菜, 都是杜月親手做的。三人圍坐一桌, 莫依然道:“趙兄離開豫章這么久, 必定會想念家里的飯菜。還好月兒在, 咱們解一解鄉(xiāng)愁?!?/br> “相爺費心了?!?/br> 杜月微笑道:“趙大人多吃些。” 趙繼急忙點頭。 莫依然舉起茶杯, 道:“今日無酒,我便以茶代酒,謝趙兄這半年的奔忙?!?/br> 趙繼起身, 長拜道:“相爺折煞下官了。變法未成, 有負(fù)相爺重托,下官慚愧?!?/br> 莫依然放下茶杯,說:“這也不是你的錯,丹書鐵劵,確實棘手。”她示意他坐下,問道:“你對那王家了解多少?” 趙繼行了一禮,坐回桌前, 說道:“為了推行新法,我曾經(jīng)親自上門拜訪,去過三次,三次都是被打出來的?!彼麚u頭苦笑一聲, 道,“他們家當(dāng)家的應(yīng)該是大爺王心佛,前朝舉人,封了員外郎的。其他人,未曾得見?!?/br> “居然敢毆打朝廷命官,”莫依然雙眼微瞇,“這一家人,有點意思。” 趙繼嘆一口氣,道:“那個王心佛油鹽不進(jìn),這一個多月我磨破了嘴皮子都不管用。童大人一急,兵圍王家大宅,沒想到人家把丹書鐵劵往正門前一擺,如圣親臨,任誰都不敢近前一步。最后無法,只得收兵回來。” 莫依然吃著菜,說:“這么說來,問題的關(guān)鍵就是那個丹書鐵劵了?!?/br> 趙繼點點頭。 莫依然瞟他一眼,道:“趙大人,你真想不出辦法嗎?” 趙繼低頭道:“請恕趙某江郎才盡?!?/br> 莫依然一笑,道:“你不是江郎才盡,你是被這‘君子’二字捆住了手腳。辦法你已經(jīng)想到了,就只不屑于去做?!?/br> 趙繼蹙眉:“請相爺明示?!?/br> “這事,還要請月兒幫忙,”她轉(zhuǎn)向杜月,道,“杜姑娘,還請你再做一次老本行吧。” 杜月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驚道:“莫依然,你不會是想讓我去色誘吧?” “不行!”趙繼厲聲說道。 莫依然一挑眉,說:“你說你們天天心里都想些什么不干不凈的?是我把你從青樓贖出來的,怎么可能再把你往火坑里推。再說了,你又不是只有那一個老本行?!?/br> 杜月不解:“那你的意思是?” 莫依然一笑,道:“梁間燕子,也該重出江湖了?!?/br> 第二日一大早,莫依然命童郡守給王家下了名帖,說是丞相大人巡視虞江,聽說當(dāng)?shù)睾兰澊笞逋跏现?,心生敬仰,前來拜會?/br> 丞相拜鄉(xiāng)紳,這是幾輩子都沒聽過的奇聞。 王氏接了名帖,自然覺得是得了天大的面子,立刻回帖相邀。于是雙方定了時間,三日后巳時,丞相拜會王家大宅。 如此長臉的事,王家哪能放過,不出三天就嚷嚷的滿城皆知。童陳跟在莫依然的車架旁,憂心道:“相爺,是不是太給他們面子了?氏族氣勢越盛,我們變法的阻力就越大啊?!?/br> 車內(nèi),莫依然挑唇一笑,道:“童大人可聽過一句話:水滿則溢,月圓則缺?!?/br> 童陳神色豁然道:“相爺?shù)囊馑际恰?/br> 莫依然微微一笑:“盛極必衰,此為天地常理。大人只管等著看好戲吧?!?/br> “是?!?/br> 馬車在王氏莊園大門前停下,車后五百親兵止步,鏗然有聲。莫依然緩步下車,只見眼前朱門高聳,十八級白石臺階,規(guī)格竟不亞于王府。 此時朱門大開,門內(nèi)緩緩走出一個身著錦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行至悠然,兩撇胡子迎風(fēng)而動。他迎出來,拱手道:“丞相大人駕臨,真令舍下蓬蓽生輝啊。” 趙繼在她耳旁說道:“這就是王心佛。” 莫依然側(cè)眼打量此人,那王心佛只是拱手相迎,竟連腰都不彎一下。 莫依然滿面含笑,道:“王員外真是客氣了?!彼笥乙豢矗?,“這王氏莊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氣派!” 王心佛很是得意,笑道:“相爺,您里面請?!?/br> 莫依然笑道:“王員外請?!?/br> 莫依然今日只穿了一件素白常服,折扇微搖,看上去就如同一翩翩佳公子。她一路跟著王員外往正堂走,時而對兩側(cè)雕廊畫棟奇山怪石評點一番,多是些溢美之詞,聽得王員外心花怒放,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他們進(jìn)了一道九曲回廊,轉(zhuǎn)彎時莫依然用扇子掩口,對身后的趙繼小聲說道:“這頭豬可夠肥的,宰了充國庫夠吃一年了?!?/br> 趙繼想笑又不能,憋成內(nèi)傷。 幾人進(jìn)了正堂,在上好的紅杉圈椅上坐下,喝著丫頭捧上來的西湖龍井。莫依然四下望望,道:“罷了,人人都說皇宮集天下之寶,皇宮我是去過的,可和王家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br> 王心佛笑道:“相爺謬贊了,說到底我們還是民,民豈能和君比?不敢,不敢?!?/br> “哎,王員外可和一般的民不一樣。王家承蒙□□皇帝圣恩,得丹書鐵劵,貴同皇族,想想,哪個皇家子弟有免死這一說啊?!蹦廊幻佳酆Α?/br> 這話是說到了他心坎里,王員外笑得合不攏嘴。 莫依然又說道:“我聽說,前番因為一個小法案,郡守府和員外鬧了些不愉快?” 王心佛微微一笑,等著她的后話。 莫依然道:“我已經(jīng)訓(xùn)過他們了。員外豈是一般人?不過一個法案而已,何苦搞得這么下不來臺?底下人不懂規(guī)矩,還請員外海涵?!?/br> 王心佛雙眼一亮,呵呵笑道:“相爺太客氣了。王某乃是鄉(xiāng)紳,郡守是父母官,本就是一家嘛。今日既然相爺如此說了,又是在我家莊園,王某忝為地主,今日就擺上一桌,算是同郡守大人和解?!彼裆p慢,瞟了一眼立在莫依然身后的童陳。 “還是王員外大人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