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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一邊。 “走吧?!逼荻攪@了口氣,抬腿便走。 木西子立在原地,決然說道:“莫依然,算我看錯了你?!毖粤T豁然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直到她走遠了,莫依然才敢轉(zhuǎn)過頭來。她的眼中蓄著淚,卻倔強地不肯流出。 莫審言嘆了口氣,輕輕攬住她的肩,道:“五妹,都過去了。回去早點休息吧?!?/br> 她閉目,輕輕點點頭。 ☆、第四十九章 夜已經(jīng)深了, 小酒館里燈光昏暗, 稀稀落落坐著幾桌客人。大堂正中的桌子上擺著幾個酒壇子,“砰”的一聲,一只酒碗被摔在桌上。拿碗的人已經(jīng)醉眼歪斜, 大聲喊道:“沒義氣!” 木西子亦坐在一旁, 嘆了口氣, 勸道:“二爺, 你少喝點吧?!?/br> “別管我!”戚二爺又倒了一碗, 說, “我算是瞎了眼了!居然把這種人當(dāng)知己!不值,真是不值!我就多余來找她!” 木西子一嘆,道:“現(xiàn)在說這些, 又有什么意思?!?/br> 戚二爺叫道:“對, 沒意思,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咱們走,明兒就走,這輩子再也不見她!” 木西子苦笑,亦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道:“以后,怕是想見也見不成了。” 夜越來越深, 酒館里最后一桌客人離去。因著這酒館兼做客棧,故而大堂通宵不關(guān),戚二爺也就干脆喝個痛快。 伙計上了門板,周圍安靜下來。 木西子喝了一口酒, 目光掃視四周,說道:“好了,人都走沒了。” 戚二爺瞇著醉眼看看四周,果然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是一瞬間,他的雙眼立刻恢復(fù)了清明,將手里的酒罐一扔,道:“媽的這莫審言可真是厲害,咱們話都說道那個地步了,他居然還不放心?!?/br> “現(xiàn)在可是放心了?!蹦疚髯右恍?,道,“不過,你和依然那幾句話也太明顯了,我都聽得出不對來,更何況莫審言那么精明。” “你聽出來了?”戚二爺一愣,“你當(dāng)時那表現(xiàn)可真看不出來啊。” 木西子雙唇一挑:“切,別小看人了。我和依然可是一起搭臺唱過戲的?!彼恍?,道,“對了,快給我講講,你們那有來有往的說了一大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戚二爺喝著小酒,笑嘻嘻地說道:“那原本是我們跑船幫的行話。依然那丫頭鬼精,做了些改動。普天之下,聽得懂的就只有爺一個人了?!?/br> 木西子一哂,道:“得了,知道你牛。快說什么意思。” 戚二爺?shù)溃骸澳氵€記得她說過什么么?” 木西子點點頭,道:“我記得她說,‘貨被東家扣下了,這筆生意已經(jīng)做不成了?!?/br> 戚二爺點頭:“意思就是,她是被人強留在府中的,我們硬來的話根本救不了她?!?/br> 戚二爺喝了口酒,道:“所以我就問她該怎么辦?!?/br> 木西子接道:“她說,‘要一艘船?!?/br> “就是告訴我們,她已經(jīng)有了計劃?!逼荻斦f道,“計劃分很多種,烏篷船,龍頭船,都有不同的意思。這黑旗船么,就是讓我們暗中接應(yīng),伺機而動?!?/br> 木西子問:“那虎門旗呢?” 戚二爺?shù)溃骸笆r辰對應(yīng)十二地支,十二地支對應(yīng)十二生肖?;?,便是讓我們寅時起事?!?/br> “水號門又是什么意思?” 戚二爺說:“金木水火土,對應(yīng)東西南北中。她是讓我們在莫府南門接應(yīng)。” 木西子瞪大了眼睛“哦”了一聲,繼而又是一愣:“那漁歌號是什么意思?” 戚二爺喝了口酒,說道:“這就是最難辦的。依然希望我們別動手,就算動手了,也別傷人?!?/br> 木西子蹙眉:“確實是難。那個莫審言可不是省油的燈?!?/br> 戚二爺執(zhí)著酒碗,忽然笑起來。 “你笑什么?”木西子問。 “我笑那丫頭聰明。”戚二爺?shù)?,“她為了防她哥,特意留了一手?!?/br> 木西子完全懵了:“什么意思?” 戚二爺含笑說道:“你記不記得,依然在念完那一首之后,曾經(jīng)說過一段話。” 木西子努力回憶:“她說……” “她說,現(xiàn)在我們?nèi)允侵??!墒敲魈?,就一切都不一樣了。明天,我們便是陌路。明天,不要再來見我?!逼荻斘⑽⒁恍?,道,“她一連說了三個明天,就是告訴我們,起事的日期,是明天的寅時?!?/br> 木西子嘆道:“天啊,這暗語也太隱蔽了吧?這誰能發(fā)現(xiàn)??!” 戚二爺?shù)溃骸八褪菫榱朔滥獙徰裕殴室庖赃@種方式說出來?!?/br> 木西子點頭:“你居然能聽懂。厲害?!?/br> “其實,依然早在之前就給我打過暗號了?!逼荻?shù)χ?,說道,“她第一次見我時所念的詩,根本就不是李義山的。她呀,最討厭李義山了。她故意說錯,就是為了給我提個醒?!?/br> “原來如此。就是這個引起了你的警覺?!蹦疚髯犹裘迹?,“你們兩個,還真當(dāng)?shù)闷鹬欢??!?/br> “想知道我們初相見時,她吟的是哪首詩么?”戚二爺望著遠處,唇角掛著一絲笑意,輕聲念道: “燕南壯士吳門豪,筑中置鉛魚隱刀。 感君恩重許君命,泰山一擲輕鴻毛。” 短短二十八個字,卻是蕩氣回腸。 木西子點點頭,這才是莫依然。小樓煙雨非她所想,唯此山河壯闊,才是她的情懷。 木西子問道:“二爺,眼下你打算怎么辦?” 戚二爺喝干了碗中的酒,說道:“安排人手。明天晚上萬一出了什么岔子,咱們還能有點勝算?!?/br> 他雙眼微瞇,說道:“就算是搶,也要把她搶出來?!?/br> 第二日天明,新婦回程。后堂的院子里種著楓樹,秋風(fēng)過處,滿地殷紅如血。莫依然執(zhí)著十三的手緩步走在廊子底下,低聲叮嚀:“嫁了人,比不得做姑娘的時候自在。他若什么地方惹得你不高興了就要明明白白跟他說出來,別讓自己受委屈。” 十三微笑,道:“我娘總說,當(dāng)人家的媳婦,受點委屈也是正常。你倒是第一個不教我忍的?!?/br> “忍著做什么?日子是兩個人過的,你忍著不說,他怎么知道?最后還是自己受罪?!蹦廊粻恐氖?,說道,“咱那不受窩囊氣?!?/br> 十三掩口而笑,道:“五姐,你這心性,做個女子真是委屈了。” 莫依然微微一笑,并未答話。 她們走到后院角門前。莫依然停下腳步,道:“好了,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你路上小心?!?/br> 十三的眼淚又忍不住了,道:“這一去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五姐,你多保重,meimei心里惦著你的。” 莫依然點點頭:“你也是。以后遇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