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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茶,雙眼望著窗外,仿佛在等什么人。 一個儒生打扮的男子走入酒館大門。他環(huán)視四周,一眼看見桌邊的女子,便向她走了過來。 “莫先生?!睖喸⑽⒁恍?。 “裴公子?!蹦廊换匾砸恍?。 渾元在桌邊坐下來,道:“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的漢人名字?!?/br> “我記性一向很好。記人,更記仇?!蹦廊徽f道。 渾元哈哈大笑,道:“莫非我是你的仇人?” “算不上,”莫依然淡淡說道,“頂多算是一個故人?!?/br> “故人?!睖喸c頭,玩味著這其中的意思。 莫依然漫漫說道:“說實話,接到你的邀約我還挺驚訝的。咱們之間還有話要說嗎?” 渾元看著她,說道:“我對先生,還有一個請求?!?/br> 莫依然眸光淡漠,道:“我已經(jīng)給過你答案了。不。” “先生何必如此決絕?”渾元看著她,道,“先生經(jīng)天緯地之才,理應有一個更高遠奠空施展。我朔國雖地處蠻夷,不及中原文明發(fā)達,卻也少了許多教條的束縛,足以讓先生一展拳腳?!?/br> 莫依然看著他,緩緩說道:“王上,您是我見過的最賢明的君主,相信在你治理下,朔國定會更加強大。可惜,我不能參與到您的宏圖偉業(yè)之中?!?/br> 渾元蹙眉:“為什么?你是嫌棄我朔國疲敝落后?” 莫依然搖搖頭,道:“我的決定非關(guān)國力,而是我自己的原因。”她微微一笑,道,“居家則擁千斤,為官則至卿相。久居盛名之下,不祥?!?/br> 渾元說道:“先生是想效法陶朱公,泛舟五湖而去?” 莫依然淡淡說道:“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我已經(jīng)做夠了將相,是時候安定下來了。” 渾元嘆了口氣,道:“可惜了?!?/br> 莫依然看著他,眼中精芒閃過,道:“不過,王上既然這么看重我,我自然不能讓你空手而回?!?/br> 渾元倏然抬頭,看著她。 “王上可曾懷疑過,那十萬望國大軍奇襲豫章,怎么會被虞國五千兵馬打?。俊蹦廊豢粗?,道,“朔國和望國聯(lián)盟伐虞的計劃,又怎么會憑空走漏?” 渾元沉聲說道:“請先生指教?!?/br> “指教不敢,我只給你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蹦廊晃⑿Γ?,“王上大才,會明白這其中真意的?!?/br> 渾元雙目微瞇,眸光陰沉。莫依然舉杯喝茶,淡淡望向窗外。 “謝先生指點。”渾元站起身,道,“先生如果改變了主意,盡管來王庭找我,你永遠是我的座上賓?!?/br> 他轉(zhuǎn)身欲走。莫依然開口道:“等等?!?/br> 渾元轉(zhuǎn)身回首。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蹦廊晃⑿Γ?,“如此美文,與君共賞。” 渾元看著她,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走出酒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有了她這句提點,顧全成的日子該不好過了。 莫依然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安寧的街道,輕聲嘆了口氣。 十日后,大軍返回豫章。 城墻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幾場秋雨洗凈,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那樣。攝政王帶領(lǐng)大軍入城,城內(nèi)百姓夾道迎接,跪頌王爺英武,攝政王的聲望可見一斑。 莫依然襦裙釵發(fā),騎馬走在他身側(cè)。趙康一直握著她的手,在全城人面前與她并駕向前。 莫依然望著下面歡騰的人群,唇邊掛上一絲微笑。 “想什么呢?”他問道。 莫依然說道:“我記得我第一次隨軍凱旋時,走的就是這條長街。當時,你就站在那兒宣讀皇上的圣旨?!彼钢懊娴母吲_,雙目微瞇,道,“想想,就跟昨天的事一樣?!?/br> “那個時候你離我那么遠,可是現(xiàn)在,你就在我身邊?!壁w康微笑,嘴角有著好看的笑紋,“依然,我們終于回來了?!?/br> 她望著他的雙眼,報以一笑。 輔政大臣沈?qū)W士與代丞相趙繼帶領(lǐng)百官在主道相迎。大軍鏗然停步,沈?qū)W士上前一步,拜道:“老臣恭迎攝政王?!?/br> 百官呼喝:“恭迎攝政王?!?/br> “平身?!壁w康沉聲說道。百官起立,退立一旁。 就在此時,沈?qū)W士忽然再次下拜,道:“恭迎鎮(zhèn)國公?!?/br> 百官皆是一怔,面面相覷。鎮(zhèn)國公明明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還在喪期之內(nèi),何來的恭迎之說? 百官前列,趙繼向著莫依然俯身下拜,道:“恭迎鎮(zhèn)國公?!?/br> 百官看著那襦裙釵發(fā)的女子,繼而有人反應過來,附和道:“恭迎鎮(zhèn)國公?!?/br> 莫依然上前攙扶沈?qū)W士,道:“免禮,快起來吧?!?/br> 百官再次起身,退立兩側(cè)。 趙康微笑,上前牽起她的手,說道:“傳旨,此次大戰(zhàn),眾將官奮勇殺敵,著令百夫長以上晉升一級,以下各賞酒rou。舉國廢除宵禁,大慶三日?!?/br> 全城上下一片歡騰。 迎禮后,眾將官隨攝政王進宮赴宴,莫依然獨獨辭了宴席,打馬往鎮(zhèn)國公府而去。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廊檐上的白紙燈籠卻已經(jīng)被摘了下來。莫依然將馬系在柳樹上,走上石階叩門。 “誰?。俊崩蠀堑穆曇魝鱽?。 莫依然微微咬唇,道:“老吳,是我?!?/br> 門內(nèi)腳步聲頓了頓,繼而大門被拉開一個縫隙。老吳立在門邊,呆呆看著她,許久,終于說道:“相爺!” 莫依然點點頭:“我回來了。” 蒼老的臉上涕淚縱橫,老吳手都有些發(fā)抖,將她讓進大門,高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相爺回來了!相爺回來了!” 眾家人府院蜂擁而出。莫依然離家三年,府內(nèi)的人竟一個都沒有散去。莫依然被眾人簇擁著走入府中,后堂門口,杜月正靜靜地立在那兒,看著她。 “月兒,”莫依然輕聲說道,“仗打完了,我回來了?!?/br> 杜月眼中有淚,嘴上卻依舊不肯認輸:“你要是再敢不告而別,就別想再進這個門!” 莫依然微笑,道:“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br> 清蒸鱸魚、上湯娃娃菜、西湖牛rou羹,樣樣都是杜月的拿手好菜。莫依然吃得嘴都歪了,含著筷子說道:“月兒,支持我回來的最大動力就是吃你做的菜?!?/br> 杜月含笑看著她,道:“你看你那吃相。慢慢吃,有的是?!?/br> “可不能慢慢吃。以后還不一定能不能吃得上呢?!蹦廊黄乘谎?。 杜月沒聽明白:“怎么就吃不上了?” “以后,我就得去趙繼家蹭飯了。”莫依然作勢一嘆,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當年趙繼來咱家蹭飯,蹭著蹭著就把廚子給蹭走了?!?/br> 杜月臉色有些尷尬,嗔道:“吃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