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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酸奶,Momo不滿叫喚,攀在他胸口想往上夠,讓向境之抱走,還怪他“不好好吃飯”。向邇喜歡喝橙汁、蘋果汁、葡萄柚汁,唯獨不愛喝牛奶。小時候要他喝一杯,別說騙他“喝牛奶能長高”了,就算拿條件誘惑也不管用,向境之每回得攻城略地似的掃蕩一通,才勉強揪住他的鼻子把奶灌下去。向邇從小身體就差,上小學(xué)了還是班里第二矮,向境之為此找了無數(shù)給小孩兒補營養(yǎng)的方法。誰想小學(xué)一畢業(yè),原先瘦小病弱的小孩兒突然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年能長七八公分,到上高中,已經(jīng)長得比爸爸還要高半頭。向境之這才歇了心思。飯桌上,向境之問起陳冬青今天的安排,陳冬青沒有細講,只說要到市區(qū)一趟,和某家工作室約了時間。“我們這邊打車不方便,讓耳朵送你去吧,他前年考的駕照,開車很安全?!毕蚓持嶙h。不單是陳冬青茫然,向邇也有些錯愕。“沒有異議?那就這麼定了?!?/br>向境之給陳冬青眼神示意,陳冬青恍然大悟:這就是他說的“創(chuàng)造機會”。時間一到,向境之拎著他的工作包出門,走前特意叮囑向邇:“你冬青叔叔是過來工作的,你盡力配合他,當(dāng)幫我的忙了,好不好?”向邇不是不懂事:“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路上注意安全。”他笑著刮了刮兒子的下巴:“辛苦你了,小司機?!?/br>辛苦費是離別擁抱,向境之對陳冬青揮揮手,隨即驅(qū)車前往幾條街外的中文學(xué)校。沒了中間的調(diào)劑人,陳冬青面對向邇有些局促。他生意場上見過許多業(yè)內(nèi)大佬,政軍方面的人也因為工作原因接觸不少,但從沒像此時此刻這樣緊張過。究其原因,陳冬青心里有數(shù)。他四十余歲,未婚無子,手里抱過的小孩不過一個向邇。他至今還記得,向邇當(dāng)時才兩個月大,沒骨頭似的躺在自己手心,眼珠子咕嚕嚕地轉(zhuǎn),嘴角亮晶晶,笑時能讓人把心都揉成一團。誰想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那麼多年,以前那個成天嘬著奶嘴不肯放的小孩轉(zhuǎn)眼就成了挺拔俊朗的少年郎,原先格外親密的干爹也成了“不熟的叔叔”。想著,陳冬青嘴里微微發(fā)苦。吃過飯后,向邇把車從車庫里開出來。他的私駕是輛白色跑車,向境之送他的成年禮物,因為不常單獨出行,去學(xué)院上課也有爸爸接送,或坐同學(xué)的順風(fēng)車,這跑車算是停在車庫里吃灰。陳冬青系著領(lǐng)帶,一看這車還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太招眼了?”向邇實話實說:“家里只有這輛了,不然只能叫車?!?/br>無可奈何,陳冬青只能妥協(xié)。陳冬青今日工作是和一家攝影工作室談合作。原本這檔企劃費不著他專程過來,但因為這家工作室老板和他是舊識,出于情分,他便截了這事,自己親自來談。到工作室距離挺遠,陳冬青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連綿的山海線,感嘆道:“這兒風(fēng)景真是不錯,就是太曬了。你和你爸爸搬來這多久了?”“三年多。”“之前在紐約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搬到這兒來了?”“住址被媒體曝光了。”向邇倒是一點都不遮掩。陳冬青一時失語,沒話可接,話題終止在這兒。媒體曝光住址這事兒,陳冬青是知道的。向境之當(dāng)年頂著千萬惡評宣布息影退圈,走得不明不白,不少媒體記者都覺得這事兒沒完,不肯放過第一手消息,跟蹤他的隊伍從國內(nèi)追到歐洲,又從歐洲追到這里,父子倆搬家不知道搬過幾次,但總能被人“無意”曝光。向邇因此抱怨也能理解。半小時后,向邇將陳冬青送到工作室大樓外,說自己在車?yán)锏人?/br>“你不然也進來?給你介紹幾個朋友,那些人你爸爸也認(rèn)識,”陳冬青彎腰扶著車門道,“你沒有聽過你爸爸以前的事吧,可以問問他們。”那工作室很現(xiàn)代,全方位玻璃設(shè)計,坐落在人來人往的商業(yè)路段,從外看就像一面巨大的鏡子。向邇跟著陳冬青坐職員電梯上去,抵達四樓,電梯口有人迎接。那人領(lǐng)他們走進一條昏暗的廊道,陳冬青走了兩步,忽然想起某件事,回頭伸手遞給向邇。向邇試探摸索的腳步一停,只猶豫一秒便拉住那只手腕,上前和他并肩。“前面地上有兩塊打光板?!标惗嗵嵝训?,他趁著黑暗看了看向邇的眼睛,果然無神空洞——向邇自小視弱,有夜盲癥。這廊道走到頭就是一間攝影棚,越走近,里邊傳來的喧嘩聲越清晰。光亮漸漸透進來,向邇松開陳冬青的手腕,說了聲謝謝。沒等他回應(yīng),那攝影棚里出來一道身影,喊著陳冬青的名字,小跑來和他擁抱:“好久不見啊。”“好久不見,”陳冬青說,又向那人介紹向邇,“這位是向邇,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吧。這位是高修,華裔,這家工作室的老板,也是攝影師?!?/br>“你好?!?/br>“你好?!备咝抟豢邗磕_中文,將向邇從頭至腳掃視一遍,忽然身體一抖,張口結(jié)舌,眼神不斷在他和陳冬青臉上徘徊。陳冬青點頭:“是他兒子。”高修忍耐半晌,爆出一聲臟話,接著圍繞向邇轉(zhuǎn)了一圈,那眼神看得人極不舒服:“太神奇了,他真的有一個二十歲的兒子?!?/br>“請你保持距離?!毕蜻兠媛恫豢?,皺著眉,在陳冬青開口前搶先道。“你冷靜一點。”陳冬青幫腔。高修抬手致歉:“我是你爸爸的影迷,冒犯你實屬無意,我道歉,我道歉。”之后陳冬青和高修進棚談工作,向邇隨一位職員在休息室待著。那間休息室是開放式設(shè)計,墻上掛著許多攝影作品或電影劇照,主要為人像,黑白與彩色穿插在一起,呈對稱式構(gòu)圖,一道斜線往下,突出中心的一張黑白人像。或許是這作品太過精妙,向邇一時看癡了。他細細觀察那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唇,看得越久越細,越覺得這人生得實在招人妒忌,仿佛他天生就是長在鏡頭底下的,哪一處放大了都是帶著靈氣的生機。向境之,他默念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另外一邊,陳冬青的合約談得很快,雙方都是明白人,合作過多次,要求及底線都很明白。隔壁棚正和一家韓國經(jīng)紀(jì)公司合作,偶爾有笑聲傳來。高修眼珠子一轉(zhuǎn),敲敲桌子,神秘兮兮地問:“那小孩兒真是向境之的兒子?”陳冬青沒好氣:“騙你做什麼,媒體不早都曝光了。”“那之前也有人澄清啊,說他沒結(jié)婚也沒孩子,還有人說當(dāng)時被拍到的,其實是他和卓懿的私生子,”高修八卦,“哪種說法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