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常年以劉海遮住眼睛的女孩兒,也是亞裔,說話聲音很輕很細,好像膽子很小,在社團也是存在感極低的一位。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兒,居然會發(fā)恐怖郵件,甚至拿紅油漆去潑他當(dāng)時女友的家門,還在墻上寫滿了粗俗的臟話,被抓獲后,她一聲不響,只是哭,直到被壓去學(xué)院指認,向邇站在人群中被她一指,這才意識到一切惡果源自自己。里歐說:“她被家人保釋之后就休學(xué)了,再沒人見過她,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不過看她知道你的事,我懷疑她一直在你身邊,可能在跟蹤你,或者在你身上安了竊聽器?!?/br>向邇沒有把這當(dāng)做玩笑,理性分析道:“可能性很低。首先我家很安全,有陌生人靠近都會有警報,排除;跟蹤我,未免太困難了,我也不會一點察覺都沒有,排除;竊聽器……”“可能是竊聽器?”向邇給了他一下:“可能嗎?”里歐捂著胸口嘶嘶抽氣:“那不然她哪有機會接近你,你和Amy分手的事不超過四個人知道。”“四個人——”“你和艾米,我和蒂姆,還有那天和你們一道去露營的社團同學(xué),不過艾米應(yīng)該不會和他們說這件事?!?/br>向邇沉思片刻,忽然蹙起眉頭:“手機。”里歐頓悟:“手機竊聽?上帝,她可真是一個神通廣大的女孩兒——這件事讓你爸爸知道,她大概又得進去蹲上一周,或許不止一周。”“這只是猜測,未必是真的?!?/br>“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處理?”向邇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分外不留情面道:“照法律處理?!?/br>意料之外,向邇心頭郁氣未消,現(xiàn)在又添了新的憂慮,不過他沒有和朋友傾吐煩惱的習(xí)慣,輪到朋友傾訴時也只是安靜聽著,一句也不多問。顯然里歐急需他的幫助,盡管他自身也明白這事誰都幫不了,但還是垂頭喪氣道:“榮譽根本不值錢,我們只希望他全須全尾地回來就好,可現(xiàn)在那邊已經(jīng)限制我們通話,我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br>“你哥哥在外駐軍快有兩年了吧?”“兩年零四個月?!?/br>向邇忽然沉默:“他一定很想回到自己的國家?!?/br>“他曾經(jīng)說,他會帶著榮譽回來,”里歐說,“可于我而言,榮譽根本不值一提。我只希望他能回來,我們一直都需要他?!?/br>軍人支撐國家,同時也支撐著一個家庭。那麼向境之呢,向邇心想,他或許也是自己理想的軍人,也曾經(jīng)搖旗吶喊,沖開混沌,盡管他曾經(jīng)被數(shù)萬只槍管抵住過太陽xue。告別里歐,向邇抱著球回家,按指紋進門前,他下意識往身后望了望,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他心里存疑,雖然想不起那亞裔女孩的相貌,卻把她那雙陰沉沉的眼睛記得很清楚。過了玄關(guān),屋里亮著燈,但沒人,向邇喊一聲爸爸,聽到屋外有笑聲,他換鞋走進庭院,瞧見向境之坐在搖椅上拍手鼓勵,陳冬青紅著臉掛在單杠上,看表情分外痛苦,一個大喘氣,他手一軟就掉下來。向境之掐掉秒表:“堅持了三十四秒二一,但只有十一個引體向上,你這不行啊,倒退太多了?!?/br>陳冬青嘴硬:“這不算不算,我剛手抽筋了,重來。”“沒這樣的道理,一次歸一次,”向境之?dāng)傞_手,“給錢吧。”陳冬青百般耍賴無果,掏出錢包,抽了一張紙幣拍進他掌心,接著擼起襯衫袖子,嚷著要再來一次,一旦過了一分鐘二十個就要他加倍返還。向境之舒服靠在搖椅里,一邊掐下秒表,一邊還疊著紙鶴,三心兩意道:“你年輕的時候最高紀錄也才十五個,現(xiàn)在一張口就要多加五個,你這還是越長越年輕了?!?/br>“我好歹還能做十一個,你呢,弱得跟只小田雞似的,以前練的肌rou全沒了,”陳冬青深吸口氣,手臂用力,結(jié)果又掉下去,趴在草皮上大口喘息,“再怎麼算,我都比你好點兒吧。”向境之掐秒:“九秒三四,三個?!?/br>陳冬青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自動自發(fā)地打開自己錢包取走賭注,還格外謙虛地朝自己合掌感謝,他哀叫一聲,終于認命放棄。向境之抿口水,眼見時間越來越晚,向邇還沒回來,扭頭一看卻見他靠在玻璃門邊,頭倚著墻,懶洋洋地望著這里。他詫異,喊人過來,同時騰出半邊位子,問道:“怎麼回來了也不出聲?!?/br>又伸手摸摸衣領(lǐng),怕小孩兒出汗要傷風(fēng),卻發(fā)現(xiàn)衣領(lǐng)是干的。“看Leo打球,我沒上去,今天沒什麼興致?!毕蜻兺罂?,背挨著柔軟抱枕,他朝陳冬青努嘴,意在問這位是哪兒來的勁頭,居然就席地而睡了。向境之一揮手里兩張紙幣,笑道:“給你贏的零食錢?!?/br>陳冬青睜眼,手指向境之說他借花獻佛,接著推去錢包,讓向邇隨意拿,他做干爹的總沒有虧待了兒子的道理。“干爹?”向邇問。“你小時候認的,剛開始學(xué)說話還喊過呢?!毕蚓持碜咚呉稽c汁水,猜他回家后應(yīng)該先吃了一顆奇異果。二十歲的男孩子了,吃東西還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模?/br>向邇哦了一聲:“還是叔叔比較順口?!?/br>陳冬青小小失落,但面子上得爭口氣,于是勉強道:“叫叔叔也好,喊我干爹,總感覺都把我喊老了?!?/br>向邇低頭把紙幣對折,隨口道:“那謝謝叔叔。”他喊得突然,陳冬青愣了一會兒才有所反應(yīng),點點頭又誒誒應(yīng)著,那手足無措的模樣倒真像二十年前第一次接過小向邇那樣,笨拙得令人發(fā)笑。兩個大人做不完整的引體向上,向邇壓上那兩張紙幣,賭自己一分鐘能做二十個。向境之掏出錢包,賭兩百,也壓成功。陳冬青摸著錢包樂了:“意思就是我非得壓失敗?這不行,我可信他呢。”“那就不壓失敗成功,如果耳朵真做二十個,我們倆的錢歸他,要是做不到,這兩張紙幣我們倆分了,”向境之問向邇,“耳朵,怎麼樣?”向邇忙著簡單熱身,聽聞懶懶“嗯”了一聲。隨著秒表一掐,他不慌不忙攀上單杠,速度不快卻格外穩(wěn)妥,臨近五十秒,十六個,最后十秒,四個輕松完成。少年的力量不容小覷,陳冬青見他精瘦精瘦的,沒想居然藏著這手。向境之給人送錢還笑瞇瞇的,捏著最新疊成的紙鶴,輕輕放上向邇的手指尖,看它撐著淺黃色的翅膀,身形影影綽綽,欲走,又在原地停留。之后沒聊多久三人就散了,陳冬青明早有安排,向邇得去學(xué)院一趟,唯獨向境之明天一身輕松,課程安排是后天下午的兩節(jié)課。向邇先一步上樓,陳冬青接了通工作電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