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開他的手,顯然并不愿意和他有接觸,楚闊瞧見了,一時底氣十足:“我是耳朵的,朋友?!?/br>不知有意無意,楚闊一個微妙的停頓叫沈士明頓時變了臉色,倒是向邇驚異地瞅他一眼,被楚闊一聲趾高氣昂的“哼”給扇回去,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沈士明強笑道:“倒是第一次聽說,同學(xué)——哦,先生貴姓?”楚闊眼角斜他:“免貴姓楚?!?/br>“楚先生,我是沈士明,向邇的師兄,也是這次畫展的主辦人?!?/br>“你怎麼還有師兄?”楚闊問向邇。向邇說:“愛好相似,年級比我大,就叫師兄了?!?/br>楚闊恍然大悟,投向沈士明的眼神顯然透著不屑一顧:不就是套近乎來的師兄,名不正言不順的,說出去誰搭理你。沈士明卻不屈不撓:“向邇,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室坐一會兒,今天來了很多同行,有幾個是你感興趣的,我們待會兒會聚一下,你也來吧?”“去吧,”楚闊代替向邇回答,笑得可機靈,“我能去嗎?我一個俗人,也想開開眼界?!?/br>沈士明能怎樣,當(dāng)著向邇的面,他就算咬碎一口牙也要笑著點點頭,做出一副十萬分的大方姿態(tài):“好啊,楚先生能來,是我們的榮幸。”休息室門一關(guān),楚闊立刻攀著沙發(fā)靠背,笑得岔氣,他對站在窗邊的向邇邊笑邊道:“基佬我見多啦,我兩眼一盯,就知道那個師兄對你有歹意,你看他一見到你,嘴巴口水都要流下來了?!?/br>不聽向邇回應(yīng),楚闊斂了笑,有些擔(dān)心他是責(zé)怪自己多管閑事。惴惴等了片刻,反而是向邇回過神來,察覺休息室不同尋常的寂靜,見楚闊可憐巴巴地坐在那兒,問了聲怎麼回事,那楚闊就嘴一癟,怪他半天不出聲。“我在想事情,沒聽見你說的,”向邇抱歉,“你剛才說什麼了?”“我說——”就在這時,向邇發(fā)現(xiàn)磨砂玻璃門外立著一雙黑色高跟鞋,那高跟鞋的主人腳踝很細,凸起的骨頭處有一小串黑色印記,大概是紋身。楚闊跟著收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玻璃門,聽它發(fā)出一聲細細的呻吟,露出身后掩蓋的人影。向邇甚至沒有定睛,對方已經(jīng)綻開了笑:“原來我沒有看錯,向邇,真的是你?!?/br>周樂意踩著幾公分的高跟鞋,隨手拖來一張椅子坐下,正對向邇,左手邊是他閉嘴不語的同伴,她坦然伸手:“你好,我是周樂意。”“你好,我是楚闊?!?/br>和陌生的朋友打過招呼,周樂意轉(zhuǎn)向向邇。誠然,她的相貌的確優(yōu)越,瞧著這張臉,向邇總會分神想到爸爸,因而始終難以斷然拒絕,他輕輕碰了碰對方遞來的手,觸上那手掌的瞬間,他心里有一絲難言的失望:周樂意的手掌柔軟細膩,不比爸爸,他的手有些厚,掌心布滿繭子和少量疤痕。周樂意始終凝視著向邇的側(cè)臉,沉默后笑了:“那周日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沒來,你不想要那張照片嗎?那可是我在加州拍到的最滿意的作品。”作者有話說:14楚闊直覺今天這趟來得不巧,他原是從一個朋友嘴里聽來,今年的畫展水準(zhǔn)數(shù)最近這家還算不錯,又想新朋友是學(xué)畫的,投其所好總沒有大過,可萬萬沒想到,大過的確是沒有,卻給向邇?nèi)莵砹艘簧硇取?/br>這個自稱周樂意的攝影師坦坦蕩蕩,不軌之心別說擺在眼睛里了,連嘴巴都是一口一個“喜歡”“滿意”。反觀向邇,他的興致不如對方高昂,就算聊到彼此間僅有的一些聯(lián)系,也是回想半晌才勉強記起。周樂意對他的遺忘癥欣然接受,轉(zhuǎn)而從手袋里取出一只密封信紙,推至向邇面前,說道:“既然你沒有來,那就只有我來送了。這是我洗出來的照片,現(xiàn)在物歸原主?!?/br>沒有第一時間拾起欣賞,向邇看著她:“我理解中的‘物歸原主’不是這個意思?!?/br>“是,我承認,這張照片是我偷拍來的,或者換個好聽點的詞,叫抓拍,”周樂意說,“但你應(yīng)該能理解,作為攝影師,記錄某個時刻是很重要的,就像我們常說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向邇看她不躲不藏,霎時只覺得是自己控訴不能,指責(zé)不得,有些啼笑皆非。他也的確是笑了,惹得在旁觀戰(zhàn)的楚闊睜大眼,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zhuǎn)。不得了,他想,太不得了了,心軟的下一步是憐愛,憐愛的下一步就是戀愛了呀。聽周樂意說,她是本市人,之前加州的一面,是她因工作出差,趕往學(xué)院拍攝一些素材,恰逢設(shè)計系的畢業(yè)秀,她在二樓轉(zhuǎn)眼碰上向邇,覺察萬事恰到好處,便舉起了鏡頭,輕輕一聲,將他框進了自己的眼睛。異國他鄉(xiāng)的露水情緣,抓住了是緣分,失之交臂也無所遺憾和虧欠,只是結(jié)果超出了她的預(yù)期——那男孩根本沒有來赴約。周日那天,周樂意的確等了許久,她隨加州的同事在暗房待了一整天,同事問她是否在等人,她邊收起照片邊說道:原來是,現(xiàn)在不是了。她有些遺憾,但也只是有些,之后繁忙的工作使她逐漸淡忘了那次約定,直至今天這回偶然相逢。話解釋得漂亮,但她沒有說明,既然是偶然,又為什麼她會隨身攜帶這張照片。就在這時,玻璃門被人敲了敲,是沈士明,他領(lǐng)著三五位神色各異的青年進門來,周樂意起身讓出座位,自然地坐在向邇身邊。不一會兒,一旁有人落座,她點點向邇手臂,要他再往里坐一些。向邇索性轉(zhuǎn)移位置,繞過桌子坐到楚闊身邊,和原來位置隔了一張小幾。周樂意翹起腿,身體往后靠,姿態(tài)閑適地窩在沙發(fā)里,眼睛直勾勾地對著對面,楚闊朝她抬下巴笑一笑,偏頭靠在向邇肩上,和他咬耳朵。沈士明把一切看在眼里,撞上周樂意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他笑了笑,以能覆蓋所有人交談聲的音量道:“我之前還跟別人說你來了,轉(zhuǎn)眼人就不見了,原來在這兒。這是,認識我朋友?”“你朋友,他?”周樂意示意向邇,見沈士明頷首稱是,她裝作恍然大悟,對向邇說,“那還真巧,我們倆的交友圈居然有重疊?!?/br>沒等沈士明張嘴反駁,一位青年畫家忽然驚訝道:“小騁,你怎麼過來了?”向邇的目光跳過重重阻礙,落到門口兩個穿著學(xué)校制服的中學(xué)生身上。方騁來之前剛剃了頭發(fā),在太陽底下一曬,發(fā)根到現(xiàn)在都還汗?jié)裰?,額角癢癢的,別是掉了滴汗,人一動,立馬跟著淌到了顴骨。他天馬行空思考著這些,手心驟然傳來劇痛,鄭如年掐人的力氣十幾年不見小,進門前還發(fā)表了長長的惡言惡語,因此即使他有千百個不愿,這時候也只好照她說的,喊一聲老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