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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動作的人。她心頭有異,放下表格奔進辦公室,想問后續(xù)是否要讓下一位預約者提前過來。門打開一道縫,戴維斯似乎在打電話,聊了沒兩句,他手肘撐桌捂著額頭,無奈道:“我本來想再和他多聊幾句,結果他一聽我不打算細說,起身就要走,我只得立刻把東西給他了?!?/br>對面大概抱怨了些許,戴維斯告饒:“向當年只說無論是誰過來,只要把東西給他就好,我是照雇主命令行事而已。”女助理聽得一頭霧水,合上門,又輕手輕腳地走遠。向邇抱著這箱錄影帶回到酒店,沒有立刻拆箱,而先叫餐,又洗過澡,慢吞吞吃完東西,等情緒狀態(tài)緩和些,鼓起勇氣摸著箱子邊緣,卻又立刻頓住。他訥訥的,好像對著拆彈困境似的躊躇,過會兒收回,重新穿上大衣下樓,出酒店,沿著狹窄的人行道走上那條記憶中的小路。他們在這兒住的時間不長不短,不足三年,但也夠向邇留下些獨特的回憶。那扇藍色花窗,他記得,是爸爸消失后歸來,他趴在窗邊,極其小心謹慎地貼上的,窗紙中間留著一條空隙,他緊貼上,視線朝著上空,隱隱能望見那架十字。他那時很笨,也不知道該怎樣掩飾自己的心思,想著爸爸這次回來,只要能看到那十字架,應該就不會走了吧。同時他也好奇,怎麼也搞不明白那東西究竟是哪兒吸引著爸爸,叫他一走就是大半年,回來了也始終木木的,他好多次非得叫上好幾聲爸爸才得聲應。這種轉變叫他害怕,好像下一秒爸爸又得離開,他是攔不住的,因此懼怕得更加厲害。他站得太高,腳底下踩著張軟和的椅子,還踮高腳,向境之怕他一不留神要摔下來,一手抱著他膝彎,一手摟著腰,輕松將孩子抱進懷里,走兩步卻開始喘息,手也發(fā)抖。向邇以為是自己太重,掙扎著要下來,等腳一沾地卻轉身抱住爸爸的脖子,他沒有哭,聲音卻在顫,說爸爸別走了,我不會再多吃東西了,你別走了。他努力把爸爸放在自己后頸上的手拉到背后,要他學自己那樣緊摟著,然后一個勁地親他的臉頰,嘟噥著我們在一起也可以很高興,別走了爸爸,別丟下我。向境之叫他一聲聲喊得肝腸寸斷,即便雙手條件反射要推開孩子,緊壓在心底的渴求一瞬間推翻緊窒的意識,叫他猛地將懷里那具瘦弱的身體死死勒住。我不走,他無聲說,我永遠不走,那也請你別走,別丟下我。紅燈停步,背后一對嬉笑相擁的情侶一時不察,交疊著往向邇身上撞來,后急忙道歉,女孩兒還遞給他一張紙巾。他疑惑,女孩兒卻笑,指著自己的眼睛說:“你在流淚?!?/br>在外閑逛整整一天,向邇在公園端坐片刻,總算將剩余的遲疑消散干凈,大步回了酒店,他拆開紙箱,取出編號“1”的錄影帶,從頭播放。戴維斯按照病患要求,找來攝像機和幾冊空白的筆記本,又替他支好攝像機,心里頭總是惴惴,到底沒忍住,問他要這些東西來做什麼。向境之正寫下當天日期,聽聞仰頭,瘦得雙頰凹陷的臉上忽然綻開笑來:我想留些遺言。是以,當電流聲滋滋作響,向邇見到的第一幅畫面,便是向境之揉著青黑的雙眼,對鏡頭笑了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向境之。”“我想我應該快要死了,不是因為病痛,也不是因為自我消沉,只是因為,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我目前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這是我的床,我的被子,我的水杯,其余的,鏡頭掃不到的地方,都是白墻和白墻。不過室外很漂亮,是叢林,往東走幾百米,還有一片湖,湖水是藍色,湖面偶爾浮著一些垃圾,我沒有下去過。所以我想,等我死了,我最后悔的事,應該就是沒有下到那片湖底看過吧。至于我的職業(yè),是演員——或許是演員,但我已經(jīng)快記不得我究竟演過哪些角色,他們有的很討喜,有的又很邪惡,我不知道該用哪些具體的詞來概括。我有兩個朋友,一個叫陳冬青,一個叫卓懿,我們認識很多年,大家都很好,活得很幸福,也有自己的事業(yè),這很好……我還有,還有一個孩子,他叫向邇,是漂亮的男孩子,他今年九歲,再過不久就是他的生日,我應該會堅持活到他生日之后吧,這樣就能確保他收到禮物。我走之前,拜托鄰居多照顧他,每天早上送他出門,上校車前要記得囑咐早點回家,在學校學習快樂就好,我不需要他像其他孩子那樣,被逼著在自己不感興趣的事上花功夫,我希望他能自在一些,快樂就好,”他語無倫次,說話顛倒,面上總笑著,這會兒抬手摸摸嘴唇,手背青腫,像墜著一顆碩大的果實,或許是果實太重,帶著音量一道沉下,叫他結巴,“我,他,我只希望他平安,快樂,至少不要像我這樣。事實上,我能遇見這個孩子,已經(jīng)是我最幸運的事?!?/br>下一卷,記的是一次發(fā)病。向境之被拷著雙腳,他很配合,靜脈注射和服藥時都安安靜靜,甚至還有力氣和戴著口罩的醫(yī)師低聲閑聊,可到后來他面色漲紅,蜷成一團埋在被褥當中,手腳抽搐,卻沒有發(fā)出聲響。一邊護士機械般宣讀:第一階段適應良好,激素控制明顯。醫(yī)師走前替患者將被褥收拾齊整,夸獎他意志力很強,一切都在進行當中,要他不必擔憂。他大概是不知道角落的攝像機始終亮著紅燈,更不清楚就在前不久,他意志力頑強的患者才說過一大段遺言。一卷告終,向境之沒有說過半個字,空曠的病房中只有“哐當”“哐當”的余音回響,是患者情不自禁地痙攣,腳銬敲擊著金屬床桿,哐當,哐當,哐當。第三卷,拍的是個艷陽天。向境之面容蒼白地坐在床頭,手里捧著兩本書,讀一行,他擦擦眼睛,像是視線發(fā)花,怎麼都看不清那些字母,它們稀奇古怪的,都飄起來了,飛到他頭頂,又飛出窗,融進烈陽再不能見。“那件事,我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我在房間休息,洗澡的時候聽到門響,以為是幻聽,等我出浴室,房間確實沒有人,但床上有,一個小男孩兒躺在那里,哭著跟我說他很害怕。我認識他,是我們同組的小演員,年紀比我的孩子要大一些,性格卻很怯懦,他mama跑得老遠來陪他,平常也寶貝他,所以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把孩子寶貝到,會在某天晚上,把他送到一個陌生人的床上。我也覺得羞恥,為我的本性羞恥,他爬上來的時候,我推開他,我警告他不要靠近,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無功而返,會被母親打耳光。他身上有很多傷痕,我以為是他mama對他行為暴力造成,后來才知道,那是我的‘施虐證據(jù)’。我沒有動他,他卻‘被猥褻’,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