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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應(yīng)。我知道他是受陸叔荼毒太深,不太理解我們普通人好吃懶做的世界。跑步雖難,但我更不想看好哥們出丑,默默地站到他身邊說了聲“是”,余光捕捉到陸允修扭過頭來看我一眼。張教官沒對其他人提出批評,后來我覺得他可能就想要這種啞口無言的震撼效果。陸允修帶頭跑,我緊跟其后,其他人也陸續(xù)跟上。這一年來我有意加強身體素質(zhì),一圈兩圈的肯定不成問題。剛過半圈,我們這些年輕人的身體素質(zhì)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分層。十分鐘之后,已經(jīng)有了以圈為單位的差距。再跑我就開始痛恨自己的心軟,配合他干什么,也許教官見沒人敢說話就算了呢,反正下馬威的意思已經(jīng)到了。陸允修的步伐很穩(wěn),五圈過后開始有點喘,而我早就喘成一頭牛。教官也不敢讓我們一次運動量過大,我跑到第七圈時他就叫停,那時陸允修已經(jīng)進入第八圈,最慢的也到了第四圈。“今天第一天跟我訓(xùn)練,就先這樣吧。明天開始每天早晨五圈,中午下午踢正步。好了,解散吧?!睆埥坦倥呐氖?。等我們拖著疲憊半殘的身體到食堂時,只見所有人都起立歡迎。那一刻我還以為自己完成了什么壯舉,然后才想起,部隊規(guī)定人齊了才開飯。張教官坦然地接受了全體學(xué)生不耐煩的注目禮,我們幾個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班的桌子前。這場景倒不像是我們訓(xùn)練遲到了,更像是受了什么處罰連累了全校師生。一頓飯吃得心驚膽戰(zhàn),生怕哪個脾氣大的同學(xué)拍桌而起,用筷子把我給叉出去。吃完晚飯稍作休息還要繼續(xù)訓(xùn)練,休息的這會兒功夫就拉軍歌。我們也被扔回各自班跟訓(xùn),我覺得是因為老張晚上懶得訓(xùn)了。晚上回寢室,累得倒頭就睡,轉(zhuǎn)天一早起,我和李瀟還迷迷糊糊地跟著洪天他們?nèi)チ税嗉夑犖椋Y(jié)果被王教官押著去找老張。“咱教官是想和小中尉聊天了吧?!崩顬t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么閑得沒事干?!蔽艺f。不過王教官把我們送到地之后,確實和老張肩并肩倚著國旗臺聊起了天,直到訓(xùn)練哨響才回去。這倆人真是感情好得快要穿一個褲子了。下午最熱時我們還在練踢腿,聽到休息哨立刻癱倒在地,唯一還能動的陸允修依次把我們拖到樹蔭下,又去給每個人買了礦泉水。“謝謝?!蔽铱恐鴺涓裳b死,抬手拍拍他大腿。“別客氣。”陸允修在我旁邊坐下。這時候我就又想感嘆,這人真是特別好,聰明而且厚道,堅定而且隨和,優(yōu)點都好得恰到好處。如果他剛才說:“跟我還客氣什么,你這人有勁沒勁?!蔽铱赡芫鸵X得有點無聊了。我需要表達感謝,他懂得接受感謝,這樣相處才舒服。哎,可能這只是我的想法,也許只是我們比較合得來吧。*作為旗手,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閉幕式演練的時候我們可以穿軍裝,而不是作訓(xùn)服。平時我們訓(xùn)練的內(nèi)容以踢正步為主,確實要比大部隊簡單些,但是要求更嚴格也更枯燥,辛苦程度上來說沒有太大區(qū)別。逃訓(xùn)練也不好逃,也就每天下午三點半到四點這半個小時里能磨蹭一會兒。因為老張要去開個簡短會議,了解一下明天的形成安排,然后會讓王教官過來盯一會兒。現(xiàn)在大部隊都是兩個班合成一個方陣,所以一個方陣兩名教官。王教官可以無負擔(dān)地過了陪我們聊天,咳咳,指導(dǎo)我們訓(xùn)練。這件事老張從來不主動說,但是我們第二天就摸清了規(guī)律。跟著王教官訓(xùn)練十分鐘后,就各種開始鬧不舒服,頭疼肚子疼腳疼胳膊疼。王教官生生被我們氣笑了:“原來張教官帶的是老弱病殘隊是吧?”我們嘻嘻哈哈地跟他耍賴,他就睜一眼閉一眼的讓我們多休息個一刻鐘。他和老張關(guān)系鐵,不怕被罵。比如2號中午不知道哪個教官一合計,就說所有班級到食堂門口集合吧,然后教官們都以為是命令,就帶著學(xué)生去了。結(jié)果老張一出來就火了,所有教官蹲成一排,一人一腳。王教官在最邊上,老張到他前面就停下,把他空了過去。晚上看他們?nèi)バ≠u部買奶茶,依舊是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樣。當時人多又亂,老張也不想當著學(xué)員面給教官沒臉,也就我們幾個護旗的看見了。我和李瀟一致認為,老張不是沒看見,他是裝沒看見,對我們王教官手下留情的。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張揚地安心偷懶。持校旗的那三個人總是利用這段時間去小賣部買水,省得解散后和別人擠。李瀟是個時政迷,就找教官要手機,在監(jiān)督下瀏覽新聞。我通常無所事事,就坐在cao場邊唯二的樹下靠著樹干休息乘涼。陸允修也會跟過來,坐在我旁邊。我每每回頭都發(fā)現(xiàn),他眼睛不知道盯著樹頂還是天空發(fā)呆,手指輕輕彈空氣琴鍵會議指法,他要是不成鋼琴家就怪了。(小朱淥,大朱淥告訴你啊,他還真沒成鋼琴家,但是他現(xiàn)在一緊張還是這樣。)估計老張快回來時,他就叫我回神,站起身來拉我一把,然后一起歸隊。30號、1號、2號都是這樣,3號出事了。不是違反紀律,不是被老張抓包,是我自己,或者說是我和陸允修之間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因為轉(zhuǎn)天4號上午就是閉幕式,要全體演練,我們練了一個禮拜也都是為了明天。我雖然平日嘻嘻哈哈,但也練得不錯,只是有個致命的問題就是考試綜合癥。壓力在我這永遠成不了動力,上午還好,下午一換上軍裝就被打回原形,一起步就是同手同腳。王教官來時,老張正劈頭蓋臉地罵我,說這幾天心血全白費了,練到這個時候讓他怎么換人。我說對不起。老張吼,對不起管屁用,問我到底怎么回事。都這么大了,我不好意思說我緊張。老張半天沒等到回音,指指我鼻子,氣哼哼地開會去了。王教官就過來□□臉,安慰我,做我的思想工作。等他說完放我去休息時,陸允修已經(jīng)坐在樹底下等我半天了。我有點忘記他當時是怎樣的表情,只記得陽光照在他的微笑上,也不知道他剛才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看,只記得他眼神清澈有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