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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扶著帷帽仍然站在原處……” 簡直就是以訛傳訛的怪談嘛,肯定是這家伙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故意傳播出來的這種奇奇怪怪的故事。 我沒在意席間那個帶著帷帽始終不露臉、也一聲不吭的佩刀武士,而是盯著坐在末席,同樣在東張西望的黑發(fā)劍士。 富岡義勇,你果然也混進(jìn)來了! 一曲完畢,歌伎儀態(tài)萬方地蹲福行禮。本來我以為她會繼續(xù)唱,但是mama桑借著倒酒的機(jī)會,進(jìn)來伸手示意我們和歌伎小姐一起出去。 “怎么了?”我抱起三味線小快步跟上歌伎小姐,輕聲問。 歌伎小姐很和氣,她也悄悄回答我:“東家老爺有正事要講呢?!?/br> 我恍然,確實有些人為了密謀大事的隱蔽性,會把開會地點選在花街。歌伎小姐回屋換衣服去了,葛葉本來打算去廚房拿點吃的墊墊肚子,因為等屋里密謀完我們還得進(jìn)去繼續(xù)彈琴,我向葛葉打了個手勢:“你先去吃,回頭給我?guī)€飯團(tuán)就行?!?/br> “你要做什么?”葛葉稍猶豫之后,扯住我的袖子勸,“別,小心點。要是被武士老爺們發(fā)現(xiàn)了……” 我沖她一眨眼睛:“我可是葛軍,讓全國學(xué)子在午夜夢回時都會掙扎痛哭的惡魔,別擔(dān)心?!?/br> 說完之后,我就躡手躡腳地繞到了宴會廳的側(cè)門,找準(zhǔn)了一處紙拉門的縫隙,把眼睛湊到這條小光縫前偷窺。 這個角度是我特意選的,能直接看到義勇的正臉,而且收音效果也好,東家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 “……家宅不寧,必有惡鬼。在座可有勇士,愿意佩刀前去一探?” “他在說什么呢?”我問系統(tǒng)。 【這家伙是來招募武士去除妖降鬼的,但是因為他也不確定要對付的是不是鬼,鬼又有多強(qiáng),所以他找了一堆雜七雜八的人,指望里面能有哪一個撞大運(yùn)正好有點本事?!课殷@了:“既然是砍鬼,為啥義勇哥的排位那么靠后?” 【社會上的人又不了解鬼殺隊,再加上義勇憨了吧唧不太會說話,這個主家能把他請進(jìn)來一起赴宴都算不錯的了。】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挺有道理。 我把紙拉門的門縫又拉開了些。義勇在席上觀察別人,而我觀察他,這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套娃。 主家開始敘述那個“鬼”在他家都做了什么事情,比如半夜聽到莫名其妙的私語聲,庫房里的酒rou不翼而飛,管家在第二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橫死在屋中,血都流干了…… “城里的富戶有好幾家都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有幾戶家里也死人了,死狀非常凄慘?!敝骷以秸f越害怕,“有的人頭首分離,身上有被咬過的痕跡;有個人手腳折斷,很明顯是被折磨過;還有的甚至是一塊一塊……” 武士們sao動起來,而義勇掃視過宴會廳,視線準(zhǔn)確地落到了紙拉門漏出的小細(xì)縫上。 當(dāng)然,他也看到了從縫里露出來的那一雙屬于我的橙色大眼睛。 在富岡義勇皺起眉頭之前,我悄悄地關(guān)上紙拉門,重新抱起三味線,小快步地繞到正廳去和葛葉匯合。葛葉從廚房給我?guī)Я艘恢伙垐F(tuán),里頭還放了梅子,我就著她的手“啊嗚”一口把整個飯團(tuán)都叼走了。 “你剛剛干什么去了呀?”葛葉小聲問我。 “我去看那個‘吉原鬼’了?!蔽液a,“沒意思,他渾身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臉也不露,像吸血鬼一樣?!?/br> 葛葉的臉色立刻變了:“真的嗎?吸血鬼?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有哦,他們晝伏夜出,晚上睡在棺材里,喜歡穿著黃色開襠褲到處晃悠,一高興就伸手鉆太陽xue開腦洞?!蔽译S口逼逼。 系統(tǒng):【你別嚇唬孩子,人家臉都白了。】 葛葉已經(jīng)蜷成了一團(tuán),我趕緊上前安撫她:“別怕別怕,我打架可厲害了,吸血鬼看到我都要掉頭逃跑!” 系統(tǒng):【我表示懷疑?!?/br> 好說歹說,小姑娘才勉強(qiáng)相信吸血鬼不會掀起桌子沖出來咬人。這時候歌伎小姐也換完衣服過來了,她袖著手看我倆嘀嘀咕咕,笑著問:“你們在聊什么?” 葛葉小聲道:“在聊那個戴帷帽的武士大人?!?/br> 歌伎小姐的臉色微微一變。 “一會兒宴會結(jié)束,武士老爺們可能會留下來過夜。你們兩個如果被哪個老爺看上了……”她沒把話說得太透,“記得離那個戴帷帽的遠(yuǎn)一點?!?/br> 我蹙起眉頭:“他有什么問題嗎?” 歌伎小姐搖了搖頭。 “他……” 她沒再說下去,被□□涂過一層的臉上瞧不出臉色如何,只是在嘆息過后重新展開檜扇:“我不該說太多的,打起精神,咱們要繼續(xù)唱歌了?!?/br> 我和葛葉垂著頭,小碎步跟在歌伎小姐身后又走回了宴會廳。這一次我能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看我,在坐下?lián)芘毒€調(diào)音的時候,我抬眼偷偷瞧了一下,正好和義勇對上眼神。 他皺著眉頭,一臉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的表情瞪著我,嘴微微有些癟,又有點像是受了委屈的神態(tài)。 我抿著嘴對他露出半個笑,然后“當(dāng)”地?fù)茼懥说牡谝粋€音。 “難以隱藏的女人遺香,不知何時起沁染在你的身上……” 是一首從婚外戀女子視角出發(fā)故事的演歌,原唱是連霸紅白歌會的石川小百合。我一邊撥奏,一邊放空地想:“石川阿姨不是20世紀(jì)末的人嗎,怎么在大正時期就有她的歌了?” 系統(tǒng)說:【正常的世界還會有鬼嗎?】 “這倒是,畢竟這是。”我頭頂?shù)拇裘瘟嘶?,“也許這種程度的亂入是可以被允許的?我能在這里唱嗎?” 系統(tǒng):【建議不要?!?/br> 一曲歌畢,歌伎小姐再度獲得滿堂喝彩。 “那么,今天的酒宴就到這里……”mama桑滿面笑容地在堂前鞠躬哈腰,“諸位老爺,如蒙不棄,今夜可以在鄙店留宿。我們有很好的姑娘招待——唱歌的這位今子也等著諸位哦?!?/br> 歌伎小姐用檜扇掩住半張臉,垂下雙眸佯裝羞澀。但我從側(cè)面看到,她根本就沒有笑。 武士們喧嚷起來,有的是熟客,直接就開始點過去認(rèn)識的姑娘的名字。有的是頭回來,嬉笑著讓mama桑推薦幾個。我和葛葉悄悄地向后退,mama??吹轿覀z準(zhǔn)備跑路的樣子,也沒說什么,只是在應(yīng)付武士的間隙偷偷瞪了我倆一眼。 義勇果然繞開那一大群武士,來我所在的這個小角落逮人了。 黑發(fā)的青年劍士比我高一個頭,當(dāng)他把我堵在墻角的時候,我抬頭望著他依舊面無表情的臉,試探性地露出笑容:“武士老爺,你今晚要點我嗎?” 義勇:…… 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