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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綺霞找到緩和的可能,起話題說:“那邊有你一個同好?!?/br> 吳祖清側(cè)目,看見馮四小姐一瞬不瞬地望著江景,入了迷似的。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她不停變換雙手交握的方式。這是焦慮的表現(xiàn)之一,他推測她在等人。 盛綺霞沒有瞧出來,吳祖清也不打算告訴她。如果換個人,或許能來一場小小的推理游戲,她顯然沒有興趣,應(yīng)該還會覺得幼稚。 換個人,換誰?吳祖清忽然想到與他在雨中狂奔的女孩。他覺得這個聯(lián)想不正確,她年紀(jì)太小,于他僅僅是可以關(guān)照一下的鄰居小孩,而眼下是風(fēng)月場。 盡管有男人對小女孩生情,甚至娶做姨太太,但他認(rèn)為那是舊社會遺留的病態(tài)審美,同纏足一樣。成熟女人對他才有吸引力,尤其是不那么蒼白、瘦弱,氣質(zhì)獨(dú)特的女人,比如盛女士。 沒等到吳祖清回話,盛綺霞感到挫敗。難道那句話真惹得他不快了么? 可接著就聽見他說:“雨歇晚霞明,風(fēng)調(diào)夜景清?!盵2] 不知何時,紅日漸沉,綺麗的云霞印染天空,波光粼粼黃浦江輝映出紛繁的色彩。船只從外白渡橋下飄搖而過,江畔游人漫步,四下的建筑逐漸亮起燈火。 時間無知覺流逝,盛綺霞回道:“寫的是秋季?!?/br> 吳祖清不再半伏在闌干上,起身說:“春也好秋也好,這是你的時間?!?/br> 日復(fù)一日見過的晚霞,看來有變化了。這首寫思念友人的唐詩,意味亦不同了。 同一片天,不同的云霞。粉紅光暈照在版房的窗玻璃上,蒲郁背光在裁剪臺上工作。她覺得屋子里有些昏暗,去打開燈。不經(jīng)意看到墻上的掛鐘,發(fā)覺臨近版房師傅們下工的時間了。 不過版房里只有蒲郁一人,兩位師傅吃過中飯就上市場采買去了,師哥也上茅房好一會兒了。 想到今早把馮四小姐的信交給師哥看過后,師哥一整天滿腹心事的樣子,蒲郁感到不安。 師哥一向拎得清,不會做讓師父為難的麻煩事。蒲郁一再告誡自己,可還是沒忍住打開抽屜,找出師哥藏在他筆記本里的信。 馮四小姐的楷書娟秀,起頭寫著:阿生愛鑒。 蒲郁一眼掃過去,嚇懵了。書信給長輩寫尊鑒,朋友寫如晤等等,夫婦情人間才會寫愛鑒。馮四小姐與師哥地下戀情,這沒什么令人驚訝的,嚇到她的是書信后部分的內(nèi)容。 馮四小姐要師哥買兩張北上的火車票,同他私奔! 蒲郁把信揣到衣服里,拿起電話聽筒打給與師傅們?nèi)サ牟夹?,電話還沒接通便放回了聽筒。作為這段地下戀情唯一的知情者,她是有責(zé)任的。若將事情鬧大,到時所有人都會處于難堪的境況。 蒲郁覺得只身去他們信上約定的禮查飯店。穿過制衣間時,女工們怎么回事,她撒謊稱阿令有急事找。她在心里給阿令道了好幾遍對不住,上了一輛人力車。 往后一切的事情都是從這兒開始的,如果蒲郁知道。 如果知道也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第十章 眼見著外灘近在咫尺,人力車被堵在了擁擠的馬路上。蒲郁做了平生第一次沒有教養(yǎng)的舉動——把車錢丟給車夫,她不要補(bǔ)差了,直朝浦江飯店奔去。 “衣褸不整,恕不接待。”大飯店門口立了一塊銅牌。 蒲郁脫下袖套,再三檢查自己的著裝,走進(jìn)飯店。她今日穿的師父親自做的毛呢外套,和姨媽淘汰下來的起毛球的絲絨洋裙,裙擺斜著兩層荷葉邊,套菱格紋筒襪,蹬一雙舊中筒靴。不算多么好,但規(guī)整有余。 進(jìn)門看見寫著商會名字的指引牌,在二樓孔雀廳,蒲郁避過侍應(yīng)生直接走上樓梯。 首先得確認(rèn)馮四小姐是否在場,若馮四小姐還在,說明師哥還在買火車票。那么她就在飯店門口等師哥來,勸說他回頭。 琢磨清楚了,她保持冷靜地靠近孔雀廳。入口有人守著,要求看邀請函。 蒲郁說:“我是張記裁縫鋪的小郁,找馮四小姐,您可以幫我傳達(dá)一下嗎?麻煩了。” 孔雀廳平日作為舞廳不對外開放,江浙商會能拿來辦華人私筵可見其背后勢力。事關(guān)會長千金馮四小姐,侍應(yīng)生毫不怠慢,檢查過蒲郁的身份證便進(jìn)去找人了。 音樂依然流淌在穹頂下,人們沒有跳舞了,三三兩兩聚在各處飲酒、交談。吳祖清回歸人們的視線,與馮家人說笑著。 吳祖清低頭聽旁人說話,注意到張望著走來的侍應(yīng)生。侍應(yīng)生半道遇到端著托盤的同僚,詢問道:“……找馮四小姐。對,你問一下?!?/br> 吳祖清從他們的口型里捕捉到幾個字,當(dāng)侍應(yīng)生端著托盤把香檳送來時,他悄聲截斷對方將出口的話,“我知道這回事,我來處理?!?/br> 侍應(yīng)生遲疑片刻,點(diǎn)頭說:“好的?!?/br> 吳祖清攬著侍應(yīng)生往回走,看上去就像讓侍應(yīng)生給他指去洗手間的路。經(jīng)過一張圓桌,侍應(yīng)生托盤里的一杯香檳被盛綺霞取走,她以眼神詢問吳祖清,可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吳祖清撇下侍應(yīng)生,獨(dú)自來到門外。 蒲郁靠著墻壁,雙手背在身后,低頭盯著翹起的鞋子。孤零零的,與廳里的人處于兩個世界。 “小郁。”吳祖清走過去。 “先生?”蒲郁有些驚訝,但迅消化了現(xiàn)狀,求助道,“請問馮四小姐在嗎?” “你要找她?” 蒲郁點(diǎn)頭,“我可以等到酒會結(jié)束,她在嗎?” 再明顯不過了,蒲郁只想確認(rèn)馮四小姐是否還在場。吳祖清說:“馮四小姐在等人,等的不是你嗎?” 蒲郁愣怔,猶疑道:“先生知道什么嗎?” “她讓我?guī)兔?。”吳祖清煞有其事地說,“所以具體是什么事情,我可以知道嗎?” “你答應(yīng)了幫忙?” “她看上去非常為難。” 蒲郁深蹙眉頭,似乎有些生氣,但又無法說什么。 吳祖清說:“怎么了,是不好的事情?” 蒲郁扯了下吳祖清的袖子,示意他們一齊往回廊深處走幾步。吳祖清說:“會更引人注意的,就在這里說?!?/br> 蒲郁不讓步,于是吳祖清想了一個辦法,“這樣,我們?nèi)窍??!?/br> 到樓下咖啡座,吳祖清給蒲郁點(diǎn)了一杯咖啡。蒲郁想要推辭,但這個位置視野很好,可以同時看到飯店門口與二樓下來的樓梯。 “先生,我欠你的?!逼延粽J(rèn)真道。 吳祖清一下笑起來,“這沒什么,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嗎?” “我曉得我沒有資格管旁人的事情……”蒲郁異常嚴(yán)肅地說,“先生可以答應(yīng)我保密嗎?” “當(dāng)然?!?/br> 蒲郁深吸一口氣,起身到吳祖清耳畔低語,然后回到座位上。 “你想要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