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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干我放在這里,如果沒有我的事……” 蒲郁比了個請的手勢,“萬小姐,坐?!?/br> 一時不知誰才是女主人,萬霞在二人間來回看看,道:“沒事的,有什么要緊事,我聽了就走。” 吳祖清打開餅干鐵盒,拿起一塊餅干吃,“談正事罷?!?/br> “香取向陸儉安打探的我們的消息,青幫陸老板,萬小姐有所耳聞?他落水了,同日本人做交易,我需要知道其中詳情,是否涉及軍火等等軍方情報?!?/br> 吳祖清道:“你們與青幫交情匪淺,不是比萬霞做來輕易?” 曉得二哥是為組織考慮,可蒲郁還是覺得刺耳,當即道:“我話還未講完,二哥就袒護起太太來了。果然啊,誰不說吳生吳太一對佳人。” 這句是廣東話,萬霞聽不懂,卻也感覺到不是什么順耳的話。 吳祖清周身疲倦,在椅子落座,“不必拿這些話激我。” “二哥貴人多忘事,去年我們幫助地下黨撤離、重建,而今‘回禮’是理所應當?shù)摹!逼延糇叩饺f霞身旁,搭上嬌小人兒的肩膀,以人質相要挾似的,“萬小姐,你說呢?” 吳祖清道:“講重點。” 蒲郁道:“這個時候,不論我是聯(lián)絡還是直接除掉陸儉安,都會讓香取坐實對我的猜疑。我不能打草驚蛇,但也不想聽落水狗惱人的犬吠,只好拜托萬小姐牽線搭橋,讓地下黨出手?!?/br> 說是牽線搭橋,其實是蒲郁輔以施壓的工具。若說給吳祖清一人,百分百不同意,而萬霞對各中厲害資質甚少,聽了這番游說很難不動搖。 吳祖清呵笑一聲,“怪不得。” 蒲郁道:“是呀,萬小姐人這么好,當然會救我于危難?!?/br> 萬霞小心翼翼道:“我覺得蒲小姐說得在理,禮尚往來……與軍統(tǒng)合作未嘗不可?!?/br> 吳祖清道:“對青幫重要人物出手,對組織來說很危險?!?/br> “可是,那陸老板投日了,也該是我們打擊的對象?!比f霞頗有些忿忿,“難道,你在76號做事,久了也同情起他們來了?” 蒲郁道:“二哥,我可沒有教唆萬小姐為難你,事情也是等到你來了才說的?!?/br> 吳祖清受兩方為難,說明白不僅費時,還涉及大堆機密情報。吳祖清道:“萬霞,之后我們再談,你先出去。” 待房間只余二人,他淡漠道:“不如我直接把你們引薦給香取?” “二哥威脅我作甚?!逼延粜χ?,說話沒輕重,“也對,地下黨是我不能談及的高壓線,孰輕孰重,我有數(shù)的?!?/br> “這是孰輕孰重的問題?”吳祖清面若冰霜,“小把戲?!?/br> 全程沒有提及淮錚,但他還是察覺出了。 氣氛瞬間倒轉,她落于下風。 蒲郁緩緩轉至他跟前,緩緩勾住皮帶搭扣。 他拂開她的手,“急什么?” “我說錯話了,還不能討好啊。” 她裝模作樣的笑讓人心煩。 吳祖清捏起蒲郁的下巴,盯住那雙眼,“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還是為了什么人?” “……我的目的已說得很清楚,是為了自己?!逼延魟e開視線。 吳祖清松了手,下一瞬又攥住了那只刺眼的翡翠,“這是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對嗎?” 無需回答,項鏈跟著翡翠生生從脖頸生生扯了出去。鏈條上的細珠彈落四散。 蒲郁心下發(fā)顫,還保持站定姿勢,“這里不是審訊室,我也不是你的嫌犯?!?/br> 吳祖清把玩著翡翠,“嗯,你不是,但你隨時可能是?!?/br> 她確定了,包括自己在內,他們全成了神經(jīng)質。是在側刀上跳大神的假面巫師,妄圖借神力,卻讓鬼怪附了身。 “我說過,我同淮錚是一根繩上的,他陷入困境于我也不利?!逼延趱久级Γ吧镭P,若二哥幫這個忙,我們之間什么你瞞我瞞也該扯平了。” 最后一句話觸及逆鱗。 “唱的和說的到底不一樣。”吳祖清輕輕松開了手。 翡翠應聲落地,暗光流過,出現(xiàn)數(shù)道猙獰裂痕。 不能再惹惱對方,蒲郁捏出有些僵硬的嬌軟語氣,“二哥,這東西摔就摔了,不要緊的?!?/br> “摔壞了你的東西?!眳亲媲蹇匆膊豢茨亲兊靡晃牟恢档聂浯洌白鳛檠a償,你會得到想要的。” 再三放低姿態(tài),交出重要情報,令自己在雙重生的死線上游走,只因偏愛??伤暼魺o睹,今次還隱去重點,逼迫他應承無理要求。 如苦尋神跡的信徒,卻始終不見濃霧散去。虔誠不變,只是幾近絕望。 見吳祖清拎起外套要走,蒲郁上前擁住了他,輕輕蹭他的胸膛,“我留下過夜好不好?” “你不覺得很可笑?”吳祖清抬手撫摸柔順的發(fā),緩緩游走至那耳朵,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蒲郁舒服地哼聲,讓人看不出是真實反應還是裝樣子。吳祖清很受用,以蠱惑語氣說可怖的話:“你知留下來的結果。” “可是二哥不在,我一個人睡不好?!?/br> 話音剛落,蒲郁攔腰騰空,被吳祖清打橫抱起。他的鞋底碾過翡翠,踏上樓梯。她的心跳緊跟他的步履,盡管做了心理建設,她摔倒在床時,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眼前只有給人壓迫感的他的身影。 “二哥……” 沒有商量的余地,皮帶已將她的雙手束縛在床頭,接著上繩索。 他們不是二哥和小郁,是吳先生與傅太太。抑或者,是汪偽政府的吳處長與軍統(tǒng)派來的桃-色間諜。 陣痛風浪里,那些鉆心的蟲像死了,山谷空寂。只有過去微弱的回音,還念著愛字。 “二哥,二哥愛我嗎?”她哭著尋求真實。 他撫過那些治不好的傷口,額上的汗落在她頸窩。 “我愛你?!彼f。 可喚不回真實,他們深深陷落在戲里。身與身交纏,心與心隔著洪淵,洪源里血流成河、白骨成堆。 蒲郁發(fā)了狠去咬身上人的耳朵他的肩膀。吳祖清支起上身,眼里連最后一分愛意也不見了?;煦绲膱?zhí)念貫穿她,同時吞噬他。他們在怨懣、憤怒里較勁,像漫長的行刑。 最后的剎那,她叫嚷著,“你出去!你快出去!” 他悶哼一聲,不動作了,卻仍未退出去。她咬牙切齒道:“我討厭你!” 他含著笑意,喘息道,“懷上仔仔,再討厭也不遲。” 她瞥見兩具傷痕累累的軀體,唇角囁嚅,淚淌了下來。 吳祖清這才起身,披上墨藍絲綢睡袍,他又成了風度翩翩的君子,溫柔地解開束縛床頭的皮帶與她身上的繩索。 重獲行動能力,蒲郁沒有半分猶豫地下床??伤闹l(fā)軟,令她踉蹌好幾步。她不管不顧,拉開床頭柜抽屜,轉而又去翻別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