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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遞給她道,“您的腿約莫傷著,用這藥搽一下吧?!?/br> 沈初婳輕輕說了個謝,抬腳跨進了門里。 這屋子不算大,桌椅軟榻并著小間倒都備齊,雖不如她原先的閨房,卻也宜住人。 她這半夜都累的夠嗆,將藥瓶扔走,隨便做完洗漱就躺到床上睡過去,竟是一夜無夢。 雞叫時,裴煥回來了,他進屋里腳步都逐漸變輕,直轉(zhuǎn)到床邊站定,他俯視著床上昏睡的人,她側(cè)臥著,長發(fā)半數(shù)落在枕頭上,還有幾根調(diào)皮的掛在她的睫毛上,那臉龐瑩潤透緋,粉唇微張,是深睡的模樣。 裴煥側(cè)坐下來,她像是被吵到,翻身打了個滾,背對著他睡到里邊,。 他歪身躺下,目光定在她背上他看到過更艷的風光。 他見過。 就在三年前。 三年前的沈初婳才十五歲,彼時和沈府里的一眾女眷去往南山寺燒香拜佛,可惜佛祖好像也沒想保佑她們,在回鄴都的途中,她們被一伙盜匪給攔住,女人們驚慌失措,隨行帶的府衛(wèi)又和盜匪纏打在一起,那幫匪徒窮兇極惡,竟分作兩幫人來,前方絆住了府衛(wèi)們,后方伺機過去,趁眾人不注意綁走了沈初婳。 裴煥當時是沈初婳的車夫,他驅(qū)車追趕過去,終于在沿途的河邊發(fā)現(xiàn)了沈初婳。 她被人丟進河里,也是深冬的天氣,河水冷的結(jié)冰,她伏在水邊的石頭上,雙眸濕潤的瞅著他。 那眼神他至今難忘,像是被丟棄的幼貓,見著人就想扒著他,渴望能重新被人領(lǐng)回家。 裴煥將人救上來后她便一直伏在他的臂彎里,即使他再三說了不會丟棄她,也沒能讓她離開他半步。 那時已過黃昏,他們所處的地方又偏,找了許久才遇到一間義莊。 裴煥帶著渾身濕透的沈初婳進到義莊里,她嚇得往他懷里鉆,眼淚落了一地。 裴煥是下等人,從沒受過女人如此親近,更不用說還是位小姐,他惶恐又歡喜,美人入懷的滋味難消受,他只知摟著她。 沈初婳竟當著他的面脫掉自己的濕衣裳,她依偎在他的胸前,柔軟的手指往他手里鉆,她說她冷。 他那時還是個愣頭青,光曉得她冷,卻沒想過她其實是怕死,她怕自己被丟棄,怕自己回不了家,所以她要引誘他,讓他對她死心塌地。 他護著沈初婳回到了沈家,得來的是一頓鞭子,她親自上手,一共打了他整整五十鞭,他臉上的疤就是這頓鞭子留下的。 他被沈家趕出來,成了街頭的一條狗。 人往往念舊,美好經(jīng)過時間的蕩滌會愈加美好,丑惡卻只能被遺忘,譬如他和沈初婳的那段往事,他已經(jīng)快忘記當初所受的疼痛,遺留在腦海里的還是她這個人,她成了他心上揮之不去的一個影子,說是恨也不算,不過是不甘,分明還在他懷中乖順婉轉(zhuǎn),轉(zhuǎn)頭就變成仇人,他想不通,所以他也想讓她嘗嘗被人輕賤的感覺,她肯低頭了,他就放過她。 日頭升上去了,沈初婳悠悠然醒過來,她被外側(cè)男人盯了一早上,再深的瞌睡也跑光。 裴煥張口打了個哈欠,枕著手對她道,“醒了就起來?!?/br> 沈初婳連忙坐起身,提拉著褻衣朝床角退。 裴煥勾一下唇,挨近她道,“身為外室,知道怎么服侍人吧。” 沈初婳背貼著墻,胸口劇烈起伏,她抽手抵住他的肩膀,“我不是你的外室?!?/br> 他握住她的手腕,鄙薄的望著她,“既要人辦事,又要人不沾便宜,好事都讓你占全了,憑什么?” 沈初婳蹙起眼,啞著嗓子道,“……放手?!?/br> 裴煥微愣。 沈初婳踢蹬著腳,嘶叫一聲。 裴煥回過神低頭看她。 4. 她是外室(4) 膝蓋上還有淤青,腿上也有傷,瞧著可憐。 沈初婳霎時咽住聲,身子一矮栽倒在床褥里,她斂住眸,并起腿,還想往褥子里鉆。 裴煥捏起她的下顎,寒聲道,“藥呢?” 沈初婳瞪著他不語。 裴煥那狹長的眸子里顯出不耐煩,“我問你藥呢?” 沈初婳驟然將他一推,跳下床朝外跑。 裴煥邁開腿追過去,勾住她的腰又帶回床,他扣著她的肩陰聲質(zhì)問,“我再問一遍,藥在哪兒?” “……你以為用下作手段就能讓我屈服,你不如殺了我,”沈初婳抬手遮在眼睛上,終是哽咽出來。 裴煥黑著臉,旋即放掉她自顧走了出去。 沈初婳呼出氣,攏好衣衫臥進被褥里,她聽著外面的響動,只等著他再回來。 果然沒一會兒,裴煥拿著藥盒踏進屋內(nèi),他扯開被子,在沈初婳要躲之前蹲身制住她,擰開藥盒就往她腿上抹藥。 他翹起眉,藥盒放床頭,手穿過她的腰肢將她抱進被里,他淺薄笑道,“委屈?” 沈初婳喃喃道,“不用你假好心?!?/br> 裴煥點點藥盒,“那就老實搽藥。” 沈初婳抿住嘴不作聲。 裴煥睨著她,拉過凳子坐倒,“想回沈家是不可能了,不若想想怎么伺候人,當了那么多年主子,初次成奴才是不太適應,但我沒時間給你適應,一次兩次我就當算了,往后再這樣,有的是懲罰。” 沈初婳略過這話,低語道,“我父親怎么樣了?” 裴煥伸了個懶腰,指頭摸到前襟正準備脫掉四獸麒麟服,腦子里打過轉(zhuǎn),他放下手,先和她道,“鎮(zhèn)撫司獄呆著,將好住在翼王隔壁,兩人還能成一對鄰居?!?/br> 沈初婳爬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角道,“你說過不會辦他。” 裴煥舒松著長眉,“他畢竟接觸了翼王,陛下總歸要審一審?!?/br> 他又打一個哈欠,自說著話道,“我昨夜忙了一宿,沒功夫再跟你繞這些裹腳布?!?/br> 沈初婳忖度著他話里的意思,低垂著眼從床上下來,她赤足立在他身側(cè),放低姿態(tài)道,“勞煩……救救我父親?!?/br> 她生了一雙秀氣的腳,踩在塵埃里也抹不掉它的白凈,反而招人疼惜。 大楚是漢家天下,對女子異常嚴苛,自先帝起就立了女子從小裹腳的規(guī)矩,這規(guī)矩其實說到底還是取悅男人,皇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