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婳扯扯嘴角，手沒動(dòng)。

    裴煥也沒逼她，只握住她的手包著玩，耳邊再聽著那底下戲臺(tái)子唱的吳儂軟語，頗有些暢意肆然。

    汪澤看不到他們，思索著沒什么動(dòng)靜，便又開口道，“向前咱家聽聞，御馬監(jiān)的張?zhí)岫酵讼聛砹?，如今那邊的提督還空缺，也不知哪個(gè)運(yùn)氣好的撿著?！?/br>
    裴煥揉著沈初婳手上的軟rou，起了心思就在她的手背上嘬一口，又輕又淺。

    沈初婳防他亂來，拽自己手推拒他的臉，“這種地方……”

    他就不能消停點(diǎn)嗎？不分場合的隨處使壞，偏她又抗衡不過他。

    汪澤拉下來臉，暗里覺著沈初婳沒眼色，男人說話的地方，她隔中間插一檔，也就仗著裴煥寵愛，要換作他，早一巴掌過去了。

    他還是捧出笑道，“小夫人可是喝不慣酒，這酒是寒月醉，男人喝剛好，女人喝了勁兒頭大。”

    沈初婳張口要回話，被裴煥捂住了嘴，他接過話道，“她沒出過門，性子矯情，非要我喂。”

    汪澤陪笑兩聲，只把沈初婳記毒了，一個(gè)外室竟然也敢蹬鼻子上臉的，真是不知身份。

    臨邊裴煥已經(jīng)端起了酒杯，沈初婳無促的想避開，被他捏住了臉，她抓緊他的衣袍，囁嚅道，“你不要給我灌酒?！?/br>
    裴煥齜了齜牙，無聲道，“你不喝，咱們走不掉?！?/br>
    沈初婳轉(zhuǎn)頭戀戀不舍的看過那戲臺(tái)，倏爾微微張開唇。

    裴煥掬著笑把那杯酒給她喂下去，順便還問了一句，“好喝嗎？”

    那杯酒下肚，沈初婳的眼睛都直了，她喝不出味，只覺得嗆鼻子，嗆得眼睛都開始冒水，頭也昏，直往他身上倒，她氣道，“你害我……”

    裴煥摟住她，手貼著她發(fā)燙的臉道，“一杯倒?！?/br>
    說完就給她把帷帽戴好，抱著人要走。

    汪澤看他站起來，一下急的不顧地方跑過去，拱著手和他道，“裴大人，咱家有事求您？”

    裴煥做疑惑狀，“汪公公請直言，凡我能幫的，必定盡力。”

    汪澤揣著手笑的含蓄，連瞅著他好幾眼又不好意思的笑，“內(nèi)官監(jiān)委實(shí)累，咱家想換職去御馬監(jiān)，不知您能不能替咱家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他撂下話，從兜里摸出個(gè)荷包，直往裴煥手里塞，“這是咱家的一點(diǎn)兒敬意?！?/br>
    沉甸甸的一袋子，還真是下足了本錢，裴煥從那荷包里拿出兩塊金條，又把荷包還給了他，只道，“公公即開口說了，我自是要替公公說上兩句，但我也不保證陛下一定聽我的。”

    汪澤臉都笑皺了，“您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只您說了，皇上必然會(huì)記在心里?！?/br>
    裴煥嗯一聲，抬了抬沈初婳，方便她躺的更舒服，他緩聲道，“公公也不能太過期待，畢竟我人微言輕，陛下又日理萬機(jī)，不定就能把這事記牢，若到時(shí)候沒聲兒，也望公公見諒?！?/br>
    只要他答應(yīng)了，汪澤去御馬監(jiān)便是定局，汪澤嘿嘿笑過，忙道，“有您這句話，咱家心里也算有底。”

    他還想著跟裴煥寒暄兩句，奈何沈初婳醉著臉往裴煥懷里躲，她伸出細(xì)白的手摸到裴煥嘴上，咕嚕著聲道，“……別吵?！?/br>
    裴煥拍掉她的手，無奈跟他點(diǎn)過頭，“汪公公我先走一步?！?/br>
    汪澤目的達(dá)到了，自不好再攔他，只讓出道隨他出去了。

    眼見著兩人走遠(yuǎn)，他才嗤出聲，真是土包子出身，養(yǎng)外室跟養(yǎng)祖宗一般，被個(gè)女人呦呵都還樂在其中。

    他回想著之前見到沈初婳的情形，不自覺眼中閃過暗色，雖說被寵的不上道，但著實(shí)招疼，起碼他這個(gè)太監(jiān)見著都想抱懷里好生弄弄，便是不懂事，私下教教也能乖，只是可惜了沒在他手上。

    ——

    回宅子已近黃昏，沈初婳醉成了一攤軟泥，被裴煥拖上床時(shí)，手還一個(gè)勁的撓他，沒什么力，裴煥隨她抓，果不然沒幾下她就放棄了掙動(dòng)。

    但她的意識(shí)還沒完全混亂，面前人是誰她還能認(rèn)得出，只說話太累，她張著眼，眼底藏怯又盛了水，眨都不眨一下，生怕他撲過來。

    裴煥笑問她，“我是誰？”

    “……裴煥，”沈初婳嘟噥道，她揮手兩下，想翻身。

    裴煥聽著笑，又問道，“還喜歡徐琰昌嗎？”

    要是還喜歡，他就只能讓她哭了。

    沈初婳聽見這個(gè)名字瞬時(shí)面上露出憎恨，她曲起腿，將自己弓成了一個(gè)球，并不應(yīng)他話。

    裴煥歪了下頭說，“是不是還想像以前那樣，把我利用完再將我一腳踹走？”

    她這種人，總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其實(shí)都是面子功夫，別人一戳就破，他只是想討要個(gè)說法，聽聽在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便是有那么一絲心動(dòng)，他也會(huì)放下戒心，認(rèn)真對(duì)她好。

    沈初婳暈的厲害，眼前的人臉成了漩渦，人聲也忽遠(yuǎn)忽近，她聽得不甚清，但大致意思卻能猜的出來，她勾著唇笑起，哼聲道，“總有一天我能騎在你頭上?！?/br>
    掐著他的脖子，叫他也嘗嘗害怕的滋味。

    裴煥翹起一點(diǎn)笑，順手拔下她鬢發(fā)里的簪，青絲灑落，盡數(shù)墜在他手臂上，配著她這副弱不勝衣的醉態(tài)，只那么一眼就想占為己有，他緊盯著她，往下問道，“假裝可憐？”

    沈初婳還尚存清醒，她迷糊著聲兒叫他，“是你臭不要臉……”

    裴煥欣賞她面上盲目無助的神色，他指指她的手道，“騎在我頭上，我是不是還要給你再配個(gè)鞭子？讓你一下下的抽才滿意?！?/br>
    酒勁也跟著散發(fā)，沈初婳稀里糊涂亂說話，“……你還不準(zhǔn)威脅我?！?/br>
    裴煥舔著唇哦聲，他微笑道，“原來之前的全是假話，那會(huì)跑嗎？”

    沈初婳只聽見一片嗡嗡聲，腦子一沖就睡了過去。

    裴煥站床邊冷視她許久，最終也只是譏諷的笑出來。

    翌日起來時(shí)，裴煥人已經(jīng)不在了，沈初婳頭疼欲裂，昨晚發(fā)生的事只能有個(gè)模糊的印象，她朝外叫了聲紅錦。

    紅錦羞著臉進(jìn)來道，“他早上走的，奴婢瞧您睡得香，就沒敢叫您?！?/br>
    她扶著沈初婳進(jìn)小間做了洗漱，出來時(shí)才有閑心道，“往后苑里歸趙mama管，那個(gè)李mama你別跟她起沖突?！?/br>
    紅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