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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嘴上沒把門,說的話雖不好聽,但也是為裴大人著想,其實那些要命的事兒沒必要您親自去,那底下人都有手有腳,用得著您親自上陣嗎?” 裴煥一口包了鮑螺,甜的齁嗓子,他灌完清水,笑道,“我的那幫弟兄都是直愣子,遇見事兒只會往上沖,攔都攔不住,我要是不去沒法放心?!?/br> 汪澤諂媚的與他回笑,嘗試話道,“大人要不嫌棄,往后有什么事也可分派給咱家,咱家雖沒個傍身的武藝,但在人情世故這一塊也算一把好手,那些個粗活累活的,咱家手底下人也能替您分擔一二,您也好有個歇息的時候?!?/br> 好家伙,一開口就是要搶東西,搶裴煥的職還要搶裴煥的任務(wù),嘴上說的好聽,讓他歇息,只怕到時候直接就被架空了,成了無用之人,新帝豈會再留他? 沈初婳沖裴煥斜眸,他面上波瀾不驚,汪澤說的話聽著沒一點震怒,猜不透他想的什么。 裴煥說,“陛下不是叫我歇一個月?到時候自有公公的活,公公也就這幾日能消遣,等我空閑了,陛下還不得指著你?!?/br> 汪澤抬指遮臉笑,瞧著是開心的掩不住了,他伸腳踹倒身旁伺候的一個婢女,“去,把你們館里最貴的姑娘洗干凈了抬過來?!?/br> 那婢女慌忙爬起身給他磕過,匆匆退出廂房。 沈初婳厭惡的揪著裴煥衣裳,憤憤道,“他到底要干嘛?” 汪澤邪肆的眸光在沈初婳和裴煥身上打轉(zhuǎn),“諸位都是歡場里的浪子,什么姑娘婦人大概多少都碰過,玩兒女人嘛,自是怎么有意思怎么來,這大庭廣眾之下,女人最是緊張害怕,并著那滋味兒可比私底下要得趣……” 裴煥將筷子往桌上一撂,兩手拍打袖子,順便把沈初婳拉起來,自腰間拔了繡春刀朝桌子上猛地一扎。 滿座噤若寒蟬。 汪澤嚇了一大跳,唬得額頭冒汗。 裴煥腳踩到案桌上,朝沈初婳伸手。 沈初婳曉得他要給汪澤下臉,忙解了帕子遞給他。 裴煥捏著那繡帕湊鼻尖下輕嗅,驀然提著酒壺往繡春刀上灑過酒水,刀鋒上的水往下滴,匯在桌子上又流到他的靴子上,他將那帕子輕輕拂拭靴面,擦完又珍重的卷成塊塞進胸口的衣襟里。 他拔出繡春刀耍了一個花,屋內(nèi)的燈火映照在刀面上,反射出陰寒的光暈,仿似下一刻就會奪人性命。 “汪公公會玩?!?/br> 汪澤驚恐萬分的癱坐在地,瞳孔大張道,“……裴大人這是鬧得哪一出?” 恰時門被敲響。 裴煥邪氣一笑,指著門道,“他們敢抬進來,今晚我就讓你橫著出去。” 汪澤哪還有跟他對著干的心,慌忙提聲轟外面人,“滾開!抬走!” 外頭人當即端著人跑開。 汪澤抖著身站起,小心翼翼道,“裴,裴大人何必置氣,咱家不過是玩過頭,并沒有羞辱您的意思。” 裴煥陰陰的覷著他,“汪公公需得記著一句話,井水不犯河水。” 越界了就不要怪他殺人不眨眼,到時在皇上面前怎么說都是由著他來。 汪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設(shè)這宴本是要叫他知道他汪澤起來了,可以和他一起在朝堂上平分秋色。 可他卻忘了對面的男人是頭茹毛飲血的豺狼,想從他身上分一杯羹,就得做好被他撕碎的準備。 裴煥將杯中的半杯酒喝掉,繡春刀重又插回腰間,他攙著沈初婳慢悠悠走了出去。 兩扇門敞開,他們逐漸消失在樓道里。 汪澤握緊拳狠砸到桌上,四周客人紛紛起來與他告辭,未過半晌,座中就剩了他和對面的徐琰昌、沈湛明。 徐琰昌也立起身,垂首斜著沈湛明道,“你不走?” 沈湛明眼皮沒抬,剝著橘子吃一瓣道,“我還沒吃盡興?!?/br> 徐琰昌哼一聲,“那你接著吃,我先走了?!?/br> 說罷便甩了袖子踏步離開。 汪澤眼底浮現(xiàn)紅血絲,他瞪著沈湛明,“你怎么不和他們一樣?趕快滾!” 沈湛明自座上站直,緩慢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向他做躬,“學生沈湛明見過汪提督?!?/br> 汪澤微瞇眼,“沈長鳴的兒子。” “沒想到汪提督竟識得家父,”沈湛明溫笑道,神色里未帶一絲驚訝。 汪澤面上的陰沉掃盡,須臾露出和順的笑容,“沈伯爺誰不認識?但咱家記得伯爺只有一個七歲的嫡子,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沈湛明謙聲道,“學生是父親的庶長子?!?/br> 汪澤悠長的哦了一聲,隨之抹平衣服上的褶皺,將腰身挺起,對著他仔細審視道,“長得卻是儀表堂堂,你父親我倒遠遠見過一次,生的也俊,你和你父親像了七八分,只可惜是個庶子?!?/br> 沈湛明面顯失落,“公公有所不知,父親已將我和meimei趕出了家門?!?/br> 汪澤嘖嘖兩聲,甚是同情道,“虎毒不食子,沈伯爺做的未免太絕。” 沈湛明抿聲。 汪澤靠回到棉墊上,微仰頭道,“咱家瞧沈公子是個雅致人兒,流落街頭多不好,御馬監(jiān)正缺一個典簿,公子要不嫌棄咱家是個太監(jiān),那職務(wù)倒是與你相配?!?/br> 沈湛明眼眸微暗,典簿掌文牘,能夠接觸到許多大內(nèi)秘辛,他慌忙屈膝拜倒,“學生多謝公公賞識?!?/br> 汪澤將他扶起來,溫和道,“當下應(yīng)該還在讀書罷?” 沈湛明慚愧笑出,“今年春闈不幸落第?!?/br> 汪澤自袖里取出汗巾兒稍稍擦嘴,又端了茶來吃,“會試捏在吏部手里,讓誰過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估摸著那些高中的也沒比你好幾分,都是講眼緣的?!?/br> 沈湛明道是。 汪澤喝過茶打了個哈欠,支著腿往廂房外道,“晚了,回去歇著罷。” 沈湛明跟在他身后下了樓。 兩人出了酒館,卻見門口停著馬車,有人掀著車簾朝外看,杏眼桃腮,一張芙蓉面見著他們就笑,“哥哥?!?/br> 汪澤眼底□□流出,他裝模做樣的問沈湛明,“這是……” “這是學生的meimei,婉兒,”沈湛明站到馬車旁,沈秀婉抻手在他肩側(cè),微帶著怯羞朝汪澤偷看。 汪澤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