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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隱在光線中,纖白剔透,頰邊沾了細碎的絨發(fā),她歪頭拿手撥掉,柔柔笑道,“我等著你?!?/br> 裴煥只覺心口像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他突然道,“其實我現(xiàn)在去梧竹巷殺了他,沒人會知道?!?/br> 他還有句話要說,她彎彎繞繞這么多,沒必要兜圈子,真的不想叫沈湛明和沈秀婉活,不過是他動動手的事,還不用牽扯到一堆事,更沒后顧之憂。 沈初婳愣住,一時竟無言。 她想殺沈秀婉,也想殺徐琰昌,但她沒想過叫沈湛明去死,更矯情點來說,她想親手殺這兩人,裴煥從始至終于她來說是個用來報仇的工具,她借著他的手去懲治仇人,卻還是把他當成外人,為什么不想他去殺那兩個人,因為在她看來,這是他們沈家后宅的事,沒必要讓外人來清理門戶。 她沒有完全接納裴煥,固有思想里,裴煥是她的恩主,但不是她的丈夫,她對裴煥有提防心。 裴煥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端正身姿,微笑道,“殺不殺?” 沈初婳回答不上來,她怔怔的望著他嘴邊笑,他在逼她。 “你哥哥這種人我最了解,他走到這一步是沒有回頭路了,只會繼續(xù)往上爬,”裴煥說。 成了喪家犬,在街頭被人嘲笑,為了活能用盡一切辦法,如果可以活的好,連命都會豁出去。 他就是例子。 沈初婳拘謹?shù)恼镜剿砬?,指尖碰到他的下頜,綿聲道,“你把我送回家,我父親說要殺你,我打你是做給他看的,不打你就死了?!?/br> 女人的名譽何其重要,她剛及笄路上就出了那樣的事,還和他單獨回府,即使走的后院門,也叫一些下人看見,她父親當時震怒,不僅沒有感激裴煥,還將他關(guān)進了柴房。 在她父親看來,她和裴煥已然不清不楚,她為了證明清白,不得不打他五十鞭。 現(xiàn)今再回想,她沒覺得自己做的不對,這五十鞭救了他的命也保全她的聲譽,只不過叫他受了些皮rou之苦,他就一直念叨記恨,來來回回總說她不好,她一個女人手上力氣能有多大,他就是小肚雞腸。 裴煥唇線平直,從前的事情他早不在意,之所以掛在嘴邊說,也不過是想叫她在乎自己。 但他聽了解釋,心底難免開解,便打趣道,“怕我知道后殺了你父親?” 很好猜,她一直說沒對不起自己,可又不說原因,真正的原因就在于她父親確實不想他活,他現(xiàn)在身居高位了,殺她父親易如反掌,她只能把前因后果吞進肚子里,先安撫他,等時機成熟了再和他說清道明,畢竟兩人已經(jīng)有過肌膚之親,他的鐵心也軟化,這個時候她說出真相,他不會氣也不會惱,說不定還會心疼她。 裴煥的確有些心疼,縱然她狡黠,可到底為著這事挨他多次訓,輪到頭他做的也不對,只叫她哭過不少次,真哭假哭先不說,可憐是真可憐。 沈初婳酸著腿跪到他膝上,搖他頭道,“你別置氣,他就是個老古板?!?/br> 裴煥撐著她的后腰,眸光溫淺,“他的嫡女被我糟蹋了,他想殺我也正常?!?/br> 他現(xiàn)在如果開口說娶她,不知道她會不會愿意,心結(jié)都打開了,人也是他的,便是不經(jīng)過她父親,他直接把人娶進門,好像也沒誰能阻撓。 只怕她會拒絕。 沈初婳臉邊微粉,手指落到他唇上,戳了戳。 裴煥輕咬住她的指頭,她脊骨發(fā)酥,腰肢也突感累,想往下摔,裴煥握緊她的細腰,沿著她的手指向手心親吻,抽空問道,“殺你哥哥么?” 沈初婳趴不住往地上栽,嗚咽聲道,“……他,我想讓他一敗涂地,受萬人唾罵,就這么讓他們?nèi)ニ捞阋肆??!?/br> 裴煥嗯,“果然心狠?!?/br> 沈初婳的脖頸無力往下垂,眸中溢出水,她小聲抱怨他,“你只會譏諷我,我不舒服你也不管。” 裴煥覆她肩,指著窗戶道,“窗子開了一半,你聲兒她們都聽得見?!?/br> 沈初婳怕冷的鉆他衣服,全身依賴在他身前,很不是味兒道,“那么多,你不給我喝避子湯?!?/br> 她遲早要被他折騰出孩子。 裴煥心間才起的熱便消下去,他掐起她的下顎,試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的情緒,可他瞧見的是淚,遮住了她的所有心思,他自嘲的問她,“都這般了,還想跑?” 沈初婳不知道他又發(fā)什么瘋,但好話還是順嘴說,“沒跑,我連院子都出不去。” 裴煥緊緊將她摟住,承諾道,“我會讓你哥哥離開御馬監(jiān),徐家我也會替你除掉,你好好呆在我身邊。” 不要想著逃離,她想要的他都能奉到她面前。 沈初婳溫順的道了聲好,回抱著他道,“我有些疼。” 裴煥騰起身,快步往房里去,“昨兒沒攢住勁,估摸是受不住,我起來早,忘了給你抹藥?!?/br> 沈初婳滿面紅云,兀自把臉捂住任他抱著自己進里間。 —— 過七八日,金陵那邊傳來消息,蕭常畏罪自殺了,仗打不起來,但是徐仲沒法離開,金陵沒了常駐府尹,從上到下一堆爛攤子要收拾,他是京官,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也怕蕭祁謹會怪罪,只能暫時候在金陵,等著蕭祁謹重派府尹過來。 鄴都這邊得了消息,內(nèi)閣都蔫頭耷腦,沒一個出面去向蕭祁謹諫言,蕭祁謹樂的他們不發(fā)話,干脆就把今年春闈剛高中的狀元郎指派了過去。 狀元郎的名字叫宋辭青。 沈初婳是在清明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消息,彼時裴煥正拎了一只燒雞要推院門進來,她就坐在屋檐下,紅錦在她耳邊叭叭說的起勁。 “小姐,宋書生今時不同往日了,陛下能在這檔口遣他去金陵,說明陛下對他委實看重,這在金陵要是呆個幾年,稍微有一點建樹,回頭陛下再一提拔,妥妥的內(nèi)閣人選了?!?/br> 沈初婳低笑了一下,宋辭青文采斐然人品上佳,這樣的人才新帝當然看重,往后他應該能平步青云吧。 她拆解著手中的九連環(huán),轉(zhuǎn)了別的話道,“今兒是要吃冷食嗎?” “爺還沒說,不過照著咱們府里的規(guī)矩,得是冷的,奴婢剛聽膳房大娘說,外頭爆竹煙火都不準放,將好太后娘娘的墓被挖了,這清明誰家也不敢吃熱食啊,”紅錦給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