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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一說話就往下掉面兒,更糟糕的是,臉是白了,脖子還是黑的……“就這樣吧,又沒人讓他發(fā)言?!毖劭窗肫糠鄣撞晾系滥樕弦矝]看到個滿意效果,舒大少不痛快了,“再說,他這身打扮已經(jīng)夠惹眼了,臉上擦多少粉都白扯?!?/br>這倒是實話,早上出發(fā)前,康俊實在看不過去遠澤穿著破爛還帶著血的道袍出門,就臨時翻了套自己的休閑運動裝給他??刹恢览系朗窃趺磁?,居然把一套白色運動服穿得跟乞丐服似的,褲子上十幾個窟窿眼,比乞丐牛仔褲還夸張,那白花花的大腿,簡直不忍直視。“你懂什么,這叫藝術,藝術你懂嗎!”遠澤不服不忿地挺直胸膛,前幾個月他在公路上見幾個年輕人就這么穿的,當時他可羨慕人家了,發(fā)誓等收掉惡鬼就去給自己也搞這么一身。如今雖然惡鬼還沒解決,但有現(xiàn)成的衣服送上門,他不介意自己動手改造一下。幸好他沒去染一頭雞毛撣子頭,否則不僅舒大少忍無可忍把他趕出家門,連他那位已經(jīng)超脫的師父都會氣得爆粗口,再把這個逆徒趕出師門。“都在門口戳著干什么?想成為今天追悼會的焦點?”唐劍文隔著老遠就看到他們在門口爭執(zhí)著什么,離得進了,唐老板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抽了抽,總覺得舒慕和遠澤更適合去棺材里接受眾人遺體告別。唐劍文向來鎮(zhèn)得住場子,再加上追悼會的時間馬上到了,一行人只好暫時閉嘴,魚貫著進入殯儀館內部。殯儀館很大,穿過業(yè)務大廳,兩側共有八個大小不同的告別廳,穿過建筑樓,后面是兩個相互獨立的院子,追悼會之后,遺體會由殯儀館的專業(yè)儀仗隊抬到車上,然后燃放禮炮,多少響就看家屬舍得花多少錢,禮炮結束,車會將裝著尸體的棺材送到隔壁火葬場,這一路還會有專門人不停撒紙錢。一套流程下來,舒慕筋疲力盡,也不曉得唐劍文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說服三個死者的家屬同時舉辦追悼會,這也避免了他們參加三次葬禮的悲劇。“也不知大臉來了沒,說好了給他燒點東西的。”尸體火化的時候,舒慕拉著覃坈溜達到外面賊眉鼠眼到處亂瞧?;鹪釄鲇袑iT賣紙錢紙人等物品的窗口,不過因為價格過于昂貴,很少有人在里面買。反倒是火葬場和殯儀館門口街道兩側的攤位生意火爆,舒慕越看越想把整個攤位買下來燒給他的好兄弟。尤其那個上面畫了個大大蘋果的疑似手機的紙扎品。就是不曉得這東西能不能用。“他早就來了,”覃坈對這些玩意倒沒什么興趣,對他而言,活著的時候用不上這些,死了后就更用不上了,“你在上面發(fā)言的時候他就在門口偷瞄告別廳里的人,估計是在尋找可疑對象吧?!?/br>他們今天的狀態(tài)不太好,卻不耽誤他們辦正事,包括康俊在內,所有人都在警惕地打量著每個到場者。唐劍文不知從哪兒弄了份到場人員名單,上面還配了一寸近照,按資料篩選,再加上現(xiàn)場觀察,總算找出了幾個懷疑對象。“是嗎?”舒慕翻著眼皮想了半天,不過那時候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發(fā)言稿上,也不知那詞兒是誰寫的,rou麻兮兮,惡心的他快吐了。為免念錯,他連觀察下面的人都顧不上,更別說門口不起眼的大臉了。“葬禮結束后,他應該會去盯著懷疑對象中的某一個,所以……”覃坈的目光掃過那家最大攤位上擺著的各種現(xiàn)代科技化的紙扎品,“先給他弄個手機,有什么情況也好及時聯(lián)系?!?/br>作為鉆石級土豪,舒大少手一揮,攤位老板樂顛顛地把整條街上的紙扎手機都收購回來,全數(shù)裝好再交到只管掏票子的大少爺手上。紙扎品看著很輕,可上百個手機加在一起,分量也挺嚇人,“這些里有一個能用我就知足了。”舒慕幽幽地感嘆著。事實證明,他還是太樂觀了,因為大臉最后是拿著當初塞給遠澤的直板手機抹著眼淚走的——大少爺,燒給我一堆玩具手機,你是想讓我去地府開玩具商城嗎!☆、第054章直到領到骨灰,舒慕才知道這里不僅有殯儀館和火葬場,往后走一公里左右居然還有個依山傍水的公墓,可能因為風水好,也可能因為選擇一條龍服務的人都是家底比較厚的,所以那片公墓的價格也貴到嚇死人,一般人家很少會把逝去的親人葬在那里。可能今天火葬場的業(yè)務比較繁忙,預計十點就能完成的步驟愣是拖到十一點半,看時間不早,幾個主事的人決定后續(xù)步驟從簡,因而絕大部分參加葬禮的人都沒去公墓,而是被唐劍文和死者家屬安排的車輛拉去了早訂好的酒店,看那幫一臉沮喪、眼睛里卻閃著興奮精光的人挨個上車,舒慕滿臉黑線——其實你們就是奔著蹭飯來的吧?“總算把這幫瘟神給打發(fā)走了?!边h澤要死不活地靠在墻上,確認可疑人員名單后,他想盡辦法靠近他們,試探這些人是否和他一樣是修道之人,甚至讓大臉隱身去人群里晃悠,看對方是否能看到鬼??上?,那些可疑人員每個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不過太正常反而不正常,所以遠澤更認定這幾個人中的某個人有問題。雖然他的邏輯在舒慕等人看來,根本狗屁不通。“先把骨灰安葬了吧?!睕]了可疑人員在場,唐劍文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堅硬的外殼卸下后,露出的是里面脆弱且自責的內心。也許,除了那些死者家屬,他是今天在場人中最難過的。一公里不算遠,骨灰盒也不算沉,一行人決定步行到公墓,用最后這段路對這些枉死的人做最后的送行。幾個身披重孝的年輕人捧著各自親屬的骨灰盒悲悲戚戚在前面走,女性親屬負責哭,剩下的幾個男人邊走邊撒紙錢,和前面流程化的葬禮比,這段路才更像親人間的永別。舒慕始終拉著覃坈的袖子,和唐劍文一樣,告別了人前的虛偽,此刻剩下的只有悲傷。即便整件事他也只是個無辜受連累者,卻還是難以從容地對自己說“這三人的死和自己全無關系”,若是他們沒去人口相對密集的度假村,而是選在深山老林落腳,也許另兩個去度假的人就不會死。來到墓地,遠澤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邊不住點頭,看來他對這里的風水很滿意。買得起昂貴墓地的人,勢必對身后埋骨地講究更多,所以敢于賣高價墓地的人,都會在選址和布置上更專業(yè),只有讓挑剔的有錢人滿意,才能賺到他們口袋里的錢。“我就說吧,你那個存錢罐,真的很像骨灰盒?!毕略釙r,一直沒吭聲的穆寬撞了下舒慕的胳膊,小聲嘀咕著。那一刻,舒慕的悲傷飛到九霄云外。祭拜之后眾人往回返,唐劍文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