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心中既希冀又恐懼。

可那道門最終打開了，他自欺欺人的夢也破碎了。

那女人走了，撇下他——再也沒回來。

季言非常感激季家人，他們不像他的親戚一樣對他兩面三刀，他真的惡心透了那種虛偽的感覺。

季言能感覺到——他們是真正地接納了他……

可死亡也來得很突然。

這份恩情，他并沒來得及回報。

“咳、咳咳咳……”

季言放下手里的酒，冰涼的液體不知嗆進了哪個部位，喉嚨到鼻腔都泛出一股辛辣感。

他去衛(wèi)生間里漱了漱口，看到自己通紅的眼圈，眼珠子也有點泛紅。

看時間還早，他就打算去睡一會兒，反正季剡今天會晚回來……

帶著這個想法，他迷迷糊糊地倒在自己床上，閉上了眼睛。

季剡到家的時候，屋里一片漆黑。

“哥？”

他開了燈，聽見從季言房間里傳來的輕微鼾聲。

季剡走了進去，沒有開燈。

在黑暗中，他借著從客廳過來的光，打量著這人英俊的輪廓。

他似乎睡得很熟。

季剡的目光有些閃爍，他輕輕把腿壓上床——下陷時的動作并沒有驚醒對方。而那鼾聲似乎在鼓勵季剡前進，再近一點……他睡得很熟……沒關系的……

他把唇緊緊貼在了季言的唇角。

幾秒鐘后，他小心翼翼地離開，把門輕輕帶上。

季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午夜。

鬼魂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么了，小剡？”

鬼魂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季言。

良久，他動了，冰涼的手臂圈住了季言的脖頸，湊上了自己的唇瓣——

“吻我。”

“我要你吻我?！?/br>
☆、第12章疼痛

季言呆滯了兩秒，一把推開了小剡。

灰白的魂體雙手撐地狼狽地坐在地上，并沒有再說話，或者再做什么嘗試。他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像一個人那樣，沉默地走出這個充滿壓抑的房間。

“啊啊啊啊！”

季言煩躁地抓了下頭發(fā)，他從床上坐起來，在床下無措地走動了幾步，決定先去洗一個澡，讓思緒冷靜下來——

明白了要做的事情，接下來就有條不紊了。

他打開花灑，噴出的水微涼，瞥了一眼顯示器才發(fā)現(xiàn)太陽能只有五十度。

“……”

季言低低咒罵了一句，卻也無可奈何。

他的心臟還跳得很快，尤其在溫水的對比下，“嘭嘭”“嘭嘭”個沒完。

小剡湊上來說出那種話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心跳也驟停了一拍——清醒后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他知道這樣發(fā)展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可內(nèi)心是不是和他表現(xiàn)出的那樣堅定，那就很難說了。

＊＊＊

所幸，小剡是個膽小的鬼。

季言內(nèi)心復雜，抬頭看了魂體一眼，能清晰地感覺到楚河漢界。

他們像是剛認識那樣，或者比那時候更冷漠——

小剡避開了他的目光，季言吃著微焦的雞蛋……有些不是滋味。

“很難吃？”

看到他皺起的眉，季剡忍不住問。

“不……還好?！?/br>
季言發(fā)自內(nèi)心地回答，收回目光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然后發(fā)現(xiàn)了他濃重的黑眼圈。

“你昨晚幾點睡的？”

“……有點失眠?！?/br>
“失眠？”季言猛地發(fā)現(xiàn)有些忽略了自己的弟弟，“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兒？”

“……就是做了個噩夢?！?/br>
季剡說得很含糊，但面色憔悴得讓人擔心。

“嗯……什么樣子的噩夢？”

季剡放下了筷子，季言覺得自己問得有點過了，剛想補救——

“我夢見爸媽走了，你也……走了?！?/br>
季言怔了怔，目光柔和下來。

他起身，走到了弟弟身前，看到他茫然地抬起來看他，有些脆弱的表情……

季言把弟弟抱進懷里，讓他的上半身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不會的?！?/br>
他輕輕拍弟弟的背。

“不會的?！?/br>
“即使我做了很過分的事？”

季剡趴在他懷里，悶聲道。

“……無論你做過什么，你始終是我的弟弟。”

“獨一無二。”

季言沒察覺到，當他說完這句話——

魂體猛地抬起了頭。

☆、第13章表白

大概是因為佛珠的關系，鬼魂并不能離季剡太遠。

所以周末季剡去打工，魂體也會乖乖跟去……

這讓季言松了一口氣。

可慶幸完他又覺得自己很渣。

他不太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受——家庭的變故讓他分不出心思去思考那些，可他理解這種不被接受的感覺。

被拒絕。

被拋棄。

內(nèi)心深處似乎開出黑暗的花，憂傷和痛苦不停地澆灌它，花瓣嬌嫩而脆弱，每一次觸碰都連根似地疼痛。

＊＊＊

傍晚時候，季剡陰沉著一張臉回來了。

“今天怎么這么早？”

季言將鍋里的菜收汁裝盤，端著它的邊緣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離開時，指尖被燙得微紅。

季剡抓過他的手指，低頭看著，悶悶地不說話。

季言任他捏了一會兒，輕聲問：

“怎么了？不高興可以跟哥哥說。”

“……我被開除了。”

“……”

“怎么會被開除？”

季言盡管偏袒弟弟，卻也不能忽略客觀的因素，他問：

“店長跟你怎么說的？”

“……她讓我回去休息一天?！?/br>
季言苦笑不得：

“那也不是開除啊！”

“……可我跟客人吵架了，很多次?！闭f到這個，季剡有些遲疑：“她們問我要□□，我說沒有，要微信我也說沒有。然后她們就說我給她們臉色看?！?/br>
季剡的表情有些無辜，季言把他的話回味了一遍覺得……

自家弟弟也沒做錯什么？

他確實不愛玩那些聊天工具，愛發(fā)短信和打電話。

拒絕陌生人……也沒做錯啊。

“咳……拒絕女孩子，應該委婉一點……”

季剡依舊很無辜：

“也有男的啊?！?/br>
他習以為常的語氣讓季言……有些目瞪口呆。

“男的？”

“不能給他！??！”

季言喊完才發(fā)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他調(diào)整了一下語氣，嚴肅地告誡自己的弟弟：

“女孩子就算了，男的……很多是看你年紀輕……”

下面的話他有些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