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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月捂上被扯開的嘴角,“師胡,疼?!?/br>他們小打小鬧時,四周眾人,仍在全神貫注地打量另外兩人。都說紫云天雌雄莫辨,遠看以為是位姝麗佳人,近看才知是個眉目清秀漂亮的紫衣少年。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柄骨扇模樣的高階法器,據(jù)說是由薛晚塵所贈,價格不菲,看得人眼紅,卻不羨慕。因為關(guān)于紫云天,有過一些‘不那么好’的傳言。見到他在薛晚塵身后出現(xiàn),弟子們獻出的恭敬與畏懼中,暗暗又混了些不屑進去。有個小修士傻乎乎地問了一句,立刻被人捂上嘴:“傻子!他是薛大少爺?shù)哪莻€?!?/br>那人猥瑣地笑了幾聲,比出一根小拇指,引出一片噓聲。薛晚塵不知是否聽見,但他眼角往這一瞥,眾弟子都紛紛心虛地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說話。薛大少爺鼻息輕笑,繞開一眾屏息瑟縮的弟子,筆直走向了寄無憂所在的位置。帶著一臉完美無缺的假笑,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寄無憂,施舍般地伸出手道:“在下薛晚塵?!?/br>寄無憂輕哼一聲,視線飄移,擺了個回握的手勢,卻沒有真的握上去。薛晚塵表情一僵,推手過去,用力扣住了二人的五指,“說起來,方才下人在寄兄前丟了顏面,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br>那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只是讓他撿一粒芝麻。寄無憂:“如果我偏要放在心上呢?”紫衣小跟班一挑下巴,陰陽怪氣地嗔怪說:“那……只能說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了!”寄無憂與薛晚塵相握的五指忽然發(fā)疼,瞬間收緊的力道似是捏碎他的手骨。藏在身后的賢月不知何時攔了出來,傾前身子走了兩步,一手猛地拍開薛晚塵的手臂,藏于暗處的手掌更是按上了劍柄,蓄勢待發(fā)。紫云天驚得睜大眼,“你,你竟敢……”“退后?!绷攘榷?,低沉得可怕。紫云天兩肩一個抖聳,急忙展開扇子,掩住尷尬面容,背過身悻悻離開。“嘖?!?/br>無數(shù)道視線在幾人之間來回打轉(zhuǎn),議論小聲卻嘈雜不休。一位白胡老者忍不下去了,拄在手里的拐杖重重敲擊地面,沉聲道:“肅靜!大雅之堂,怎敢如此放肆吵鬧?”一道尖細女聲含笑附和說:“說得對,肅靜?!?/br>白胡老者急忙退后,挺直的腰謙卑虔誠地彎了下去,拱手道:“見過仙姑?!?/br>不覺曉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試煉大殿中央的晶藍冰椅上,她斜倚冰椅,手心向外攤開,接過了長老遞來的一捆厚厚的竹簡。竹簡上密密麻麻寫滿的,皆是有志愿參與試煉的人名。不覺曉撅唇,細細地哼一聲,看似無心地圈了幾個名字,丟回去道:“就這些吧。”“好、好,勞煩仙姑了?!?/br>長老拿回厚簡,整齊展開,兩聲咳嗽響亮又莊重。“被報到名字的,就抓緊上前來?!?/br>原本吵鬧四竄的弟子們齊刷刷地看向長老,靜候佳音。“薛家薛晚塵、紫云天?!?/br>兩只高傲的花孔雀,一白一紫,昂首上前。眾人見他們走到殿前,紛紛鼓掌,饒是不情愿,也不可疏忽禮節(jié)。薛家坐擁靈礦無數(shù),而薛大少爺又脾氣古怪,他們一介平民出身,天資平平的修士,哪敢有所逾越。長老清清嗓子,又報:“君家,君藍音?!?/br>少女先是回首看向面露愁容的家人,道別后,這才邁開步子走出。她梳著一條長而順直的馬尾,露出豐盈飽滿的白額,一對自信揚起的眉眼,將她的美貌更襯得與眾不同。與尋常富貴人家的小嬌娘不同,君藍音并不纖細柔弱,十指也并不會細如銀針,相反,上頭還有厚厚一層繭子,若非常年練劍習武,絕無可能磨出那種痕跡。人群中有小弟子瞧見她背上那柄顯眼的藍晶玄鐵重劍,興奮喊道:“是君二小姐!”君藍音沖他笑了笑,和藹又爽朗。江南君家,世代從商,要論家財田地,絕不輸中原薛家,可惜家門不幸,興許是在何處結(jié)了仇,君家大少君晚青尚且弱冠,竟在家中慘死,上上下下無不悲痛震驚,決定將當時才出生不久的君二小姐嚴密保護,藏在誰也不知的秘密宅邸中培養(yǎng)。哪怕在各類場合現(xiàn)身,除了一柄重劍,一簾面紗,世人對君藍音的認識并不多。今天問天樓試煉之日,君二小姐第一次公開露面,全場矚目。薛晚塵向走到殿前的君藍音伸出手,主動示好道:“君二小姐,果真林下風氣,久仰了?!?/br>君藍音禮貌回握,“薛少爺,我倒也聽過你不少傳言?!?/br>看她陰晴參半,話中有話的表情,多半不是什么好的傳言。紫云天憤然瞪過去,扯了扯薛晚塵的衣角:“少爺!老爺說了,不能跟君家的人……”“云天?!毖ν韷m語氣不善,斜眼瞧了他一眼,“這里還輪不到你插話的份?!?/br>紫云天抿緊唇,過了很久,才咬牙應(yīng)聲。“……是?!?/br>長老清清嗓子,示意安靜。四下聲寂后,他拐杖落地,又接著報道:“仙鳴山派,賢月?!?/br>周遭安靜的空氣更加凝重了。人與人的縫隙間,不時能看到有人嘴巴開閉不停,沖小少年指指點點。閑言碎語混雜一堆,聽不清他們各自都在說些什么。但從那語氣和氛圍來看,也絕不是什么好話。賢月并沒像其他人般站出來,賴在寄無憂身后不動了。他堅持說:“我要和師父一起去?!?/br>寄無憂眸中若有所思,搭在他腦袋上的手又揉了一把。“我會去的?!?/br>各派弟子們不在意這個,這幾人的參與,多多少少都在大家意料之內(nèi)。他們追問:“還有呢?最后一人是誰!”長老的眼都要看直了,都沒找到最后一人,嘴里念叨:“還有,還有……這,怎么沒有啊……”不覺曉語氣平平道:“就這些。”“咳咳,仙姑大人……這試煉說是要五人,現(xiàn)在還沒滿人,應(yīng)該再加一個吧?!遍L老說至這兒,連忙朝臺下使眼色,一邊還不忘殷勤向不覺曉引薦道:“我門下有一親傳弟子,天資聰穎,仰慕問天樓大名已久,不知仙姑意下如何?”不覺曉歪著頭,一只纖手撐著尖白的下頜,眼神冷淡,像是沒聽到似的無動于衷。纖手一轉(zhuǎn),長指朝人群勾了勾。“那就再加一人。”立刻引起大殿一片驚呼。眾人心下激動又期待,面面相覷,高聲議論“再加一人,那一定是師兄你了!”“不不不,一定會再挑個年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