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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卿的說教再次傳來:“同門師兄弟之間更不該相互傷害,逐天,你……”“我明白?!?/br>與寄無憂猜想不同,項逐天破天荒地爽快答應(yīng)了下來。寄無憂還以為他又是口頭上撒謊糊人,沒想到這一次項逐天不知在耍什么花招,竟是真的要去調(diào)查的架勢。“既然師弟提供了證據(jù),我們不妨現(xiàn)在就開始搜查?”兩旁悔過樓的弟子早已嚇沒聲了,見項逐天對他們說話,急忙點頭應(yīng)下,慌亂一片。“等等。”項逐天一聲令,悔過樓弟子又立刻趴了下去。“在此之前,我有個小要求,很小的小要求。不算過分吧?”第一百一十四章項逐天提出了一個條件。一個過于公平,與他的作風(fēng)截然不同的條件。…………距離那一夜,那個‘條件’談妥過后,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的時間。項逐天的條件自然沒有為寄無憂帶來多大的好處,楚九淵依舊被關(guān)在悔過樓中,甚至由于他上一次的闖入,悔過樓被徹底封鎖,仿佛成了楚九淵一人的獨棟牢房。更深露重,屋外的石凳過分冰涼,寄無憂不想去坐,更睡不著,便靠著小屋的外墻坐下,活像個生活麻木的守夜人。嘴邊是隨手找來的清淡酒水,眼前是千篇一律的日出景色,外在的一切景致似乎都在催他昏睡,可他卻像是被人扎了醒xue一般,毫無困意。五天不見,他有些……開始想他了。寄無憂忽然回憶起在幻境中,他因為遲來幾個時辰,整整從阿月身邊消失了幾年。現(xiàn)在回想起這件事,寄無憂稍稍有些理解了他之后如狼似虎的占有欲。分離五天便開始想念,更不用說五年,或是更多……“……”不能再繼續(xù)想下去了。原本就不能見面,再繼續(xù)想下去,只會病的越來越重,還沒有解藥可尋。寄無憂愈發(fā)覺得碗里的酒淡的像白水,一跺腳,繞到屋后去尋烈酒壇子去了。這些酒壇被藏在了屋后的地下,寄無憂施了張噤聲符,又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接近。雖然隔了一層厚厚的土堆,卻依然不能阻止這股濃郁芬芳的酒香。寄無憂用靈符吹散了用來覆蓋的灰土,剛想伸手去碰酒壇——“慢著?!?/br>一聲熟悉的冷音響起。“……”被抓個現(xiàn)行,寄無憂心虛地收回了手。“……我說過的,看來你全忘了?!?/br>秦珅從他身后的陰影中緩緩走出,語氣聽上去就像是教訓(xùn)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沒忘——寄無憂很想這樣反駁,但根據(jù)他剛剛的所作所為來看,這十分沒有說服力。他明白,非常時期,秦珅藏起這些烈酒,當(dāng)然也是為了他好。五天前的那一晚,項逐天同意對五弟子的死因進(jìn)行重新搜查,甚至還破天荒同意秦珅與紫云天插手此事。只是,做到這一切讓步需要一個小條件——寄無憂必須待在上青峰中,并由白長卿看管,確保他寸步不離才行。此時此刻,白長卿也如前幾日一樣,守在山下,盯梢著進(jìn)出上青峰的一貓一狗。但是秦珅卻擅自確信白長卿是項逐天的同黨,同樣會對他不利。現(xiàn)在,寄無憂身上不僅被裝了定位符,還被下了各種小型禁制,結(jié)界,全都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稀奇玩意。秦珅說是保險起見,又收起了上青峰所有的烈酒壇子,說萬一寄無憂喝醉了,集中不了精神,恐怕更加容易被鉆空子,遭遇不測。寄無憂反駁他這是緊張過度,可秦珅認(rèn)定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反悔的時候。導(dǎo)致現(xiàn)在寄無憂唯一能喝的,只有他碗里兌了水的甜味淡酒。寄無憂十分不甘地摸了摸酒壇的紅蓋頭,咽了咽喉嚨:“……我知道了,我不喝不就行了!”秦珅投來的視線似乎柔和了一些。“今天我早些回來,到時候可以陪你喝一壇。”寄無憂瞬間提起了精神。“那不如現(xiàn)在就……”“但是?!?/br>秦珅不等他再有動作,那把釣竿的尾端輕輕一掃,新的一層土重新在酒壇上積累了起來。“我不在,就不行?!?/br>似乎是被寄無憂一臉失望又別扭的表情影響,秦珅居然輕快地笑了一聲,嘴角勾起又放下,像是幻覺般轉(zhuǎn)瞬即逝。若有若無的笑過后,東方終于初現(xiàn)日出。秦珅轉(zhuǎn)過身,筆直地向著小屋走去。雖然那是寄無憂的小屋,但是由于紫云天這幾天需要個可信的暫時住所,他也恰好不想在屋里休息,便將屋子讓給了紫云天。至于秦珅……夜晚休息時,他似乎一直在上青峰的某一處待著。像他這般修為的修士,到了此種境界,早已不需要睡眠來保養(yǎng)軀體。見到秦珅把迷迷糊糊的紫云天拖出來時,他忍不住攔下他們問:“今天也要去?”秦珅點頭:“嗯?!?/br>寄無憂只能也若有所思地點頭回應(yīng)他。這幾日他們一直埋頭于那場慘劇的調(diào)查,試著通過傷口的劍痕,筋脈的受損程度,來推斷出犯人的某種信息。但是,犯人同樣也做足了準(zhǔn)備,尸體被破壞得極為嚴(yán)重,除了他留下的魔氣能證明他與魔族有關(guān)這一條信息以外,幾乎連半點疑點都不曾留下。紫云天本要像往常一樣跟上秦珅,可這回卻停下來,毫無道理地瞪了寄無憂一眼:“你那個眼神什么意思?”寄無憂奇怪地上下打量他:“又怎么了?”紫云天撇撇嘴,表情更加別扭了:“你那個眼神,好像是說我們能力不佳,沒給你辦成事似的……”“我沒有那么想。”寄無憂理解他心里的焦躁,并不在意地否認(rèn),“只不過,我認(rèn)為你們不用那么認(rèn)真地去調(diào)查……項逐天做事很謹(jǐn)慎,肯定不會讓人輕易抓住馬腳?!?/br>紫云天不服氣地鼓起兩頰:“我們可是問天樓來的,怎么可能會敵不過你那個只敢背地里偷偷修魔的師兄?”“我只是說,項逐天可能是故意將你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在這些他早就藏起來的線索里,而趁機做些別的動作……”紫云天張開嘴,驚訝的好像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種可能性一樣。秦珅與紫云天低聲交流了幾句,臨走前,只留給寄無憂一句:“我會早點回來,不要亂跑?!?/br>就好像他真的是孩子那樣。寄無憂目送著兩人御劍離開,留他一人獨處,精神總算放松了不少。以至于,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的異樣。如果仔細(xì)去聽,才會注意到寄無憂背后的落葉被人踩碎了半片,傳來了清脆的,咔嚓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