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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來,前段時間的紛擾丑聞,似乎也得到有效遏制而悄然平息。愛人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他們一同端著咖啡欣賞晨光,一同相互依偎感受那nongnong溫情,他們甚至一同下廚,只不過一個沒摸過菜刀,一個只會煎牛扒,最后對著賣相極差的成品哈哈大笑,他們在那一刻相愛篤深,愿意將身上全部的溫柔都掏出來,慷慨地給予對方。后來唐安堯懷念起這一天,都覺得分外美,美得猶如夢幻,而且這個夢,還是經(jīng)過專業(yè)的夢工廠團隊精心打造,量身定做,每個細節(jié)都令人流連忘返,每次接觸都令人心神激蕩。那實在是,唐安堯有生以來做過的最美一個夢。他全部的美夢都圍繞在一個叫沈濤的人身上。可是通常最美的美夢,都會成為清醒后的夢魘。夢醒后,唐安堯發(fā)現(xiàn),他生平第一次寧愿長夢不醒,也不愿醒來應(yīng)對這一切。☆、第15章十五后來,唐安堯一遍又一遍在腦海里回想事情發(fā)生時的情形,事無巨細都翻閱查檢,生怕遺漏任何一處細節(jié)。這件事就如一部默片,被倒帶無數(shù)次,重復(fù)播出,重復(fù)到令他自己都眩暈嘔吐的地步,可他還是不罷休,他骨子里的偏執(zhí)與瘋狂令他不眠不休地折騰自己,回想還不過癮,后面他開始把每個細節(jié)寫下來,寫下來還不過癮,他甚至找人開始重演,自己親手執(zhí)攝像機拍,他在這個過程中渾然忘我,一切事情都拒之門外,仿佛那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一般。但無論他怎么重演,都無法找到一個答案,那就是沈濤去哪了?演得多了,連他自己都開始瘋魔,這世上到底有無沈濤此人?若是有,一個大活人怎會無緣無故不見?若是沒有,那一年多的唇齒相依般溫存,難不成是自己臆想出來?他聽見自己喋喋不休地問,濤濤,你在哪?你去了哪?你怎么會不聲不響就不見?“我再問你一遍,沈濤到底去哪了???”唐安堯茫然地盯著白墻,他頭頂?shù)娜展鉄敉渡鋲ι希l(fā)出空茫刺目的光,看得久了,白色中就能盯出藍綠色來,光陸流離,荒誕不經(jīng),一路此刻。“唐安堯,不要以為你是知名人士就能逃避法律責(zé)任,再問你一遍,沈濤去哪了?是不是被你殺人滅口了?。 ?/br>最后一句令唐安堯心中如遭針刺,他猛然驚醒過來,抬頭看向?qū)γ鎸徲嵥木?,從他的發(fā)型一直看到他的臉,半響,他認出了這個人,是當(dāng)初那個調(diào)查他所謂性虐事件的警察,姓什么來著?似乎姓張。“你說什么?”他已經(jīng)被連續(xù)問了四五個小時,其間滴水未進,嗓門干涸如火燒,此刻一張嘴,才發(fā)現(xiàn)出聲沙啞若夜梟。“我說什么?”張警官冷笑一聲,正要繼續(xù)問,他身邊的重案組同事過來,一把將桌上的臺燈翻過來照唐安堯眼睛里,刺目的光線令他頓時睜不開眼,在一片光芒中,他聽見那個人冷冰冰地說:“有人目睹沈濤失蹤前天出現(xiàn)在你淺水灣的別墅,當(dāng)晚并未回去,次日亦未見出來;唐導(dǎo),你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你倒是跟我們說說,一個成年男子進去你別墅后人就不見了,這事你要怎么解釋?”唐安堯舔舔干裂的嘴唇:“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br>“恐怕你沒弄清楚事情狀況,唐安堯先生?!蹦侨死^續(xù)用冷得掉冰渣子的聲調(diào)說,“又有證人于次日目睹你與沈濤于庭院中拉扯糾纏,發(fā)生肢體碰撞,你不顧他的意愿將他強行拉回室內(nèi),其間沈濤頭撞門框而受傷,我們鑒證科的同事已經(jīng)在門上采集到毛發(fā)和血跡樣本,化驗證明確實有沈濤的DNA?!?/br>唐安堯睜大眼,又微微瞇上,斷然說:“不可能,我與他從未發(fā)生這種事。”“看來你真是記性不好,”那人一下湊近他,盯著他的眼睛說,“上一次你非法囚禁、性侵他,雖然不知道為何沈濤沒出來告你,這事不了了之,可你我都清楚,這事由來已久。你之前已能把他弄傷入院就醫(yī),現(xiàn)在為何不能因他反抗、忤逆,或者根本只是你自己玩High,失手把人弄死呢?”他的聲音宛若沾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唐安堯心上。“我沒有!”唐安堯失控跳起,隔著桌子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lǐng)吼道,“你懂個屁,我愛他,我愛他怎么可能傷害他?”周圍的警員沖上來拉開他,那警官拉拉被他弄皺的衣服,嘲諷地反駁:“為什么不能?嫌老人啰嗦,親孫女可砍死外婆;家庭口角,妻子可以捅死丈夫,更何況你?”唐安堯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咬牙道:“我對他的感情,不是你能理解的,也不需要你來認同!”“我也沒興趣,”那警官冷冷地道,“我只知道,你有狂躁癥病史,根據(jù)證人口供,你還有攻擊他人的前科,像你這種人因愛生恨,殺人滅口為什么不可能?”唐安堯狠狠盯著他,目光從狂暴漸漸轉(zhuǎn)為冷靜,他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問:“是,你說什么都可以,但證據(jù)呢?你怎么證明?”他抬起頭,忽而笑了起來:“阿Sir,你利用我對濤濤的感情,給我下套,想誘使我說出不利于自己的話,這一手可不怎么地道。就算你再想破案,也得講究別冤枉好人才是。”他慢慢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美國國籍,我有權(quán)利在我的律師來之前保持沉默。而我的律師,”他低頭看看表,淡淡地說,“恐怕現(xiàn)在已在外面了吧?你們以什么借口攔住他?又還能攔多久?”他話音一落,那警官臉色也微微變了,他正要說什么,卻見審訊室的門被人推開。一起進來有好幾個人,首當(dāng)其沖是兩名警局高官,其次是幾名律師,最后跟著一個長相與唐安堯有三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唐安堯的助理阿駿畢恭畢敬尾隨最后。上司一來,這里的審訊就進行不下去,正如唐安堯所猜到的那樣,警察手中除了證人證詞,卻沒有掌握關(guān)鍵物證。所以他們可以將他列為頭號嫌疑人,但卻不能將他落案逮捕。保釋手續(xù)很快就辦好了,唐安堯一言不發(fā),跟在那名男子身后走出警局。阿駿正要跟他說話,唐安堯伸手止住他,先開口道:“大哥,別來無恙?!?/br>那中年男子迅速轉(zhuǎn)身,一臉怒色,一甩手就要給他一個巴掌。唐安堯卻側(cè)身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