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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簾,悶悶的點了點頭,隨后抬手給秦楚理了理衣領(lǐng)。“那你去吧,我?guī)蚯虺鋈ス涔淞??!?/br>“……好?!鼻爻樕蠋е⑿?,但他的眼簾卻微微垂著,并沒有像以往一樣直直的看著許子墨。怎么了?我不禁有些擔(dān)心的跟在了他的身后。秦楚果然是不太對勁的,一上車,先是點了一根煙,卻沒有吸,反而是愣愣的看著車上的掛飾。我也隨他的目光看去,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那掛飾是個小巧的葫蘆,不過已經(jīng)因為脫水而變得有些灰暗。上面寫著一個圓潤的“?!弊?,好像還是我寫上去的……我的身體瞬間就僵住了。這是十年前,我送給他的。就算是我,現(xiàn)在也不大想得起來到底是什么時候送的了。不過能讓秦楚掛在車上,還一掛十年,大概也只有當(dāng)著秦楚爺爺?shù)拿媪恕?/br>秦楚手中的煙已經(jīng)快染盡了,煙灰勉勉強強的維持著形狀,但當(dāng)火星燒到他的手時,還是最終掉了下來。秦楚被燙了一下,后知后覺的低下了頭。煙灰落在了西裝褲上,他用手去擦,卻越擦越臟。煙頭被扔出了窗外,秦楚顯得格外心事重重。我呆呆的看著他取下了葫蘆,放在手里輕輕撫摸。他的動作很溫柔,讓我有種他在懷念我的錯覺。葫蘆上的“福”字不復(fù)十年前的鮮紅,不管他怎么用拇指去摩挲,都呈現(xiàn)出向干涸的血一樣的色澤。“……我對你,是不是太兇了?”他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我先是一嚇,隨后又傻傻的看著他。“其實,也不恨吧……”秦楚茫然的看著手里的葫蘆,又輕輕的摩挲了一下。我完全愣住了,又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他原來,不恨我嗎……我并不知道,昨夜回到臥室后,秦楚并沒有入睡。他想了一整夜,將過去的十年通通回憶了一遍,只為了許子墨那一個隨口的問題。“你還恨他嗎?”恨嗎?是顧安澤拆散了他和許子墨,但也是顧安澤,一聲不吭的打理了這個家十年。最后,還被他那樣無情的趕走了。惱怒或許是有的,但秦楚卻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每次都要沖他發(fā)火了。好像只有對他怒吼,才能看見那張木訥的臉上能有一些別的表情……明明是惡劣的想要欺負他,但看見顧安澤安安靜靜的落淚時,又絲毫沒有滿足或者喜悅,反倒只會心情更加煩躁。那家伙,都不會說一點好話,或者是決絕一點嗎?!想到這里,秦楚的手又突然捏緊了一些。然而下一秒,他卻又怔怔的松開了手,看著那個“?!弊址撼鲅粯拥纳珴伞?/br>他想起來了,顧安澤反抗過的。大概是被許子墨抱怨了十年前的事情,一想到害得他和許子墨分開七年的人居然還住在他的家里,就忍不住怒火中燒,要把他趕出那個地方。顧安澤說“不要”。那樣一個軟弱的人,卻敢反駁他說的話了。然后他做了什么呢?他揪住了顧安澤的頭發(fā),讓他摔倒在地,好像還磕破了額頭……秦楚忽然握緊了拳,連指甲刺了進去也未曾察覺。明明不應(yīng)該那樣兇狠的對他的,至少也應(yīng)該幫他處理一下傷口才行,然而他最終居然威脅了顧安澤一句,就那樣逃走了!身體緊繃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站起來一樣,我完全不知道秦楚在想些什么,茫然的看著他忽然又xiele氣的樣子。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內(nèi)疚,就像孩子做了壞事一樣,緊張而又不知如何是好。“你……你怎么了呢?”雖然還擔(dān)心他像之前一樣有所感覺的看我,但還是輕聲問出了口。果然秦楚是看不到我,也聽不到聲音的。他并沒有把葫蘆重新掛上去,而是放進了西裝里衣的口袋里。之前我也多次誤以為他會懷念我,但最終證明都是自作多情而已。我此時也不愿意再去深思他這樣做的理由了,然而剛才那兩句話還是不斷的在我耳邊回響。秦楚……是覺得自己對我太兇了嗎?段瑞祺也是這樣說的,但我卻從來沒有那樣覺得。畢竟一開始做錯的是我,他沒有辦法接受,惱怒的沖我吼幾句,也是我應(yīng)得的而已。就算后來我自殺了,這也不能怪他。他從來沒有讓我去死過,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所以,一直以來錯的都是我。現(xiàn)在我死了,那么所有事情都應(yīng)該回到正軌才對。汽車飛快的駛?cè)肓私鹈髲B的地下停車場。秦楚明明之前還發(fā)了那么久的愣,現(xiàn)在卻很著急的樣子,一下車就打電話給張秘書,讓他在辦公室里等著自己。我猜想他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要做,走路的時候都一臉沉思。“秦總?!睆埫貢呀?jīng)在辦公室里等了,手里還拿著一沓要匯報的材料。他大概也是剛剛急匆匆的跑過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了,天氣涼了不少,但他的額頭上卻全是汗滴。當(dāng)秘書還真是辛苦,連周末都沒有休息。“坐?!鼻爻拿碱^微微皺著,十分嚴(yán)肅的樣子。張秘書把材料遞給了他,但秦楚并沒有看,反倒放到了一邊。“秦總?”“我叫你過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秦楚中間停頓了很久,十分遲疑的模樣。張秘書聽他這般語氣,大概是以為秦楚在懷疑什么,神色微微一頓,認真道:“秦總請說。”“你別緊張,”秦楚握住了雙手,抵在唇間,眼神又變得茫然起來,“……你,聯(lián)系得到顧安澤嗎?”我愣愣的站在他身邊,有些難以置信。秦楚,居然會主動詢問我的聯(lián)系方式?張秘書也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想到秦楚和我之間的關(guān)系,他思索了片刻,斟酌著詢問道:“現(xiàn)在是聯(lián)系不上顧先生了嗎?”秦楚沒有說話。張秘書想到之前楚雲(yún)深來似乎也是詢問這件事情,擰了擰眉頭,“我和顧先生并不算很熟,只是偶爾有聯(lián)系而已。只有顧先生的電話?!?/br>“他把電話卡退了。”秦楚無力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挫敗的樣子。他只是想對我說一聲抱歉而已,現(xiàn)在卻怎么也找不到我了。不過我并不知道這些,有些迷茫的喃喃:“你聯(lián)系我做什么呢?”“要不要查一查?”張秘書斟酌了片刻,建議道:“之前好像說顧先生去了美國,那么把這邊的電話卡退掉也是正常的……實在找不到就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