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絞,不斷的無聲悲鳴。然而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徒然的看著他的安澤準(zhǔn)備離開。或許是等到真的要面對了,情緒反而平靜了許多。冬天的羽絨服在行李箱中塞不下,鼓鼓囊囊的放在了一個(gè)超市的購物塑料袋中。他似乎是打算走了,但最終還是去書房拿了紙和筆,坐在餐桌邊寫起信來。看到那熟悉的字跡,秦楚的淚愈發(fā)洶涌。安澤……安澤!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他完全是在痛哭了,原本隱忍的情緒完全崩潰,他幾乎是跪在了顧安澤的身邊,試圖哀求上蒼不要讓他離開,不要讓他自殺,然而顧安澤依舊書寫完了那封留給秦楚的信。他也把自己的遺書一并寫了,不過卻放進(jìn)了行李箱的側(cè)袋中,只留下了那封留給秦楚的信在桌上。襯衣帶著些褶皺,褲子也因?yàn)楸粶I水打濕而不甚整潔。往常的他是決計(jì)不會讓自己這般狼狽的,但現(xiàn)在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球球見他要出門,歡快的跑了過來,主動的讓顧安澤給他套上了狗鏈。秦楚見他要拖行李箱,心中的最后一根弦也完全崩斷,不顧一切的朝顧安澤撲去。他踉蹌的摔倒在地,幾乎是爬到了顧安澤的身邊,痛哭著哀求著對方不要離去。安澤……你別走,是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你不準(zhǔn)走!我不準(zhǔn)你走?。“矟伞矟伞覑勰?,我愛你……我再也不會趕你走了……呼吸都因?yàn)檫煅识鴾。橘朐诘厣?,死死的仰著頭看向?qū)Ψ健Q劭魩捉{裂,他不斷粗喘著氣,只奢望奇跡能夠發(fā)生一次才好。就算這一切都是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就算這一切注定無法改變……安澤……別走……別走?。?/br>但顧安澤怎么聽得見呢?他又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gè)住了十年的地方,緩緩的露出了一個(gè)微笑。眸中似乎又濕潤了,但一手托著行李箱,一手拎著袋子和球球的牽引繩,他并沒有再去擦臉上的淚,而是伸手關(guān)掉了屋里的燈。原本明亮的,溫暖的家瞬間昏暗下來,只有窗外的路燈隱約照亮了一點(diǎn)廚房。秦楚死死握緊了拳,無聲的嘶吼了一聲,拼了命的從地上爬起要去攔住顧安澤。他已經(jīng)什么都顧不得了,只要能夠攔住安澤,攔住安澤……但他的手依舊只是撲了空。身體僵住了,目光也是呆滯的。他看著顧安澤推開門,把鑰匙放在玄關(guān)的鞋柜上,拖著箱子跨出了門檻。不要,不要?。?/br>秦楚幾乎是立即就奔跑起來,然而身旁的一切卻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不管他怎么跑,怎么追,身體卻都沒能往前一步,只能徒勞的看著顧安澤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安澤……安澤!?。?/br>心中的痛苦終于沖破了桎梏,仿佛要把喉嚨都喊破一樣,他瘋狂的嘶鳴著,但越走越遠(yuǎn)的人還是不曾回頭。怎么都,不曾回頭。第四十七章視野是黑暗的,大腦也是黑暗的。好像人生中的全部光亮和溫暖都被奪走了一樣,只剩下無盡的冷意。他仿佛置身于濕黏的沙灘之上,一遍又一遍的被冰冷的海水沖刷。四肢是冷的,心也是冷的。秦楚恍惚而迷茫的在記憶中飄忽著,然而那些回憶卻又像嘆氣一樣無情的散開,無法抓住。顧安澤的面龐上一秒似乎還在面前,他明明還在微笑,但下一秒,卻又悲傷的漸漸遠(yuǎn)去。[1]思緒是麻木的,心口也是麻木的。剜心的思念像是隨對方遠(yuǎn)去的身影一并離開了,只剩下一具空殼,獨(dú)自在這黑暗的世界里孤獨(dú)徘徊。他……是要死了嗎?不……安澤救活了他。秦楚遲緩的思索著,大抵是疼到了極致,也就不再有疼痛的感覺了。方才還躺在沙灘上,現(xiàn)在卻又像是漂泊在冰冷的深海。他似乎又隱約看到了安澤的身影,但剛想要伸出手,一切卻又如灰燼般隨風(fēng)消逝。安澤……安澤……你不要我了嗎……黑暗的世界只剩他一人,身體也被刻骨冷意所包裹。那些曾經(jīng)溫暖的、愉悅的記憶都如同凋零的花瓣,連一點(diǎn)能夠懷念的痕跡都不曾留下。安澤……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胸口像是被冰冷的風(fēng)穿過,他恍惚的漂泊在海水之中,不斷輕聲呢喃。但漂泊似乎又有了盡頭,一片黑暗的世界忽然有了一抹隱約的光亮,好像太平洋上一盞微弱的浮標(biāo),下一秒就要被海水撲倒。真熟悉啊……他是又要回到那些不可挽回的過去了嗎?那光越來越近,秦楚遲緩的露出了一個(gè)微笑,朝那方向伸出了手。他想要再見一次安澤,就算是無可挽回的記憶也好,只要再見一次……但他還是沒能見到。靈魂重新回到了沉重的身軀,眼眸也像是壓著千斤重物一樣難以睜開。臉頰上似乎有什么冰涼的觸感,就算他的心已經(jīng)疼的麻木,卻仍舊因那抹涼意而顫抖。這是……安澤的眼淚啊。他想要喚醒自己,想要去觸碰顧安澤最后留下的痕跡,但身體卻像是被封印了一樣,連動一下指尖都做不到。腹部深處不斷泛出令他抽搐的疼痛,他艱難的在黑暗中掙扎著,卻依舊連眼簾都無法睜開。安澤……安澤……他不斷在腦海深處呼喚著,但臉上那一抹微弱的涼意還是慢慢消失了。當(dāng)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濕意都感覺不到時(shí),秦楚的呼吸猛的急促起來。那不過是一滴淚而已,就算用手指去觸摸,也無法留存,只會像風(fēng)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罷了。他仍睜不開眼睛,但粗喘的氣息卻驚動了一旁的父母。剛剛結(jié)束急救的醫(yī)護(hù)又立刻圍了上來,耳邊一片嘈雜,他似乎是被帶上了呼吸機(jī),手臂上也又被掛上了點(diǎn)滴??粗杳缘娜酥饾u平靜,所有人才勉強(qiáng)松了一口氣。秦楚的母親已經(jīng)忍不住抹起淚水。盡管他帶了安全帶,在車禍的那一瞬間也有氣囊保護(hù),但被他護(hù)在懷中的骨灰盒卻用力的頂上了秦楚的腹部。幾乎是瞬間,脆弱的脾臟就被撞的裂了開來,腹腔中滿是溢出的鮮血。他被立即送進(jìn)了手術(shù)室,摘除脾臟后才勉強(qiáng)脫離了危險(xiǎn)。病床上的秦楚已經(jīng)又一次平靜下來,但臉色卻蒼白的可怕。為人父母,如何看得自己的孩子遭受著這樣的痛苦呢?她輕輕握住了秦楚因?yàn)辄c(diǎn)滴而冰冷的手,強(qiáng)忍著哽咽祈求秦楚早日康復(fù)。顧安澤的骨灰盒正放在病房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