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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然閃進一個高大身影。直直地擋在自己身前,將他所有視線全部擋住。來人穿著件灰色高領(lǐng)毛衣,服帖地勾出他上身線條。寬肩窄腰,勻稱得剛好。幾乎是眨眼間,他便將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打翻在車前蓋上。隨即又卡住他脖子,面色陰沉地朝他狠狠揮拳。他雖然面無表情,身上卻傳來濃厚的暴戾氣息。拳頭又快又重,光是那份陰狠之氣,便壓制得男人毫無還手之力。男人本就已傷得不輕,此刻更是不敵。不過才三兩拳,鼻間便流出血來,隨著男人一記又一記的重拳糊滿整張臉,很快就再也看不清他本來面貌。不出片刻,男人就被打得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裴灼拎著他衣領(lǐng),將他摔下地,隨即,嶄新的高檔皮鞋疾速落下,猛然踩上他脖子。跌倒在地的男人悶哼一聲,隨即猛烈咳嗽起來。可他喉嚨卻又被裴灼狠狠踩住,幾乎連挪動都困難,咳嗽的癢感卡在喉間,盡數(shù)變作鼻間發(fā)出的難受哼叫。他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了,干脆用手抓住裴灼腳踝,用力向上抬了抬,以減緩自己喉間的痛苦。才剛松開一些。便朝蘇星軌奮力大罵。“你買通那些傻逼欺負小輝,還一天到晚跑到學(xué)校裝好人!裝模作樣的賤胚!假貨!有種你就……唔……”他話還沒說完,喉嚨就又被裴灼狠狠踩住。即便努力伸手阻攔也毫無作用,臉很快漲紅發(fā)紫,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蘇星軌被他打得狼狽,臉疼得甚至難以牽動面部神經(jīng),全靠扶著車子才勉強能站立。他見男人近乎即刻就要窒息,急忙伸出手去,費力地扯了扯裴灼衣袖。“你要殺人可以,但別弄死在我家門口。”裴灼身體僵了僵,回頭見他滿臉傷痕,眉宇瞬間皺緊,薄唇微微抿了抿,雖然很不情愿,但僵持片刻,還是松開腳,回身扶住他。地上的男人猛烈咳嗽起來。他長得并不差,即便被揍得鮮血淋漓,也還是能看出頗為英俊的樣貌。他咳嗽完,將口中滿溢的血朝一旁吐掉。看著被裴灼攬在懷中的少年,陰惻惻地譏笑起來。“真有你的!搶了小輝的未婚夫,然后朝小輝耀武揚威,哈哈?你瞧瞧,你搶的可是所有人都認識的裴灼欸~!滿世界地跟你秀恩愛,送你這個送你那個,多棒啊!偷來的東西,你也能用得特別爽是不是?呸!真叫人惡心!”他見裴灼雙拳緊握,幾乎又要上前揍他,卻被蘇星軌攔住,不由好笑。“我今天可真是開眼了!你真有本事啊,竟然能把這種大佬都訓(xùn)得那么聽話?但你也別得意得太早,小輝畢竟才是蘇家親兒子,你現(xiàn)在搶走的一切,我陸遲就是拼盡一切,都會幫他百倍千倍地朝你討回來!”他說完,譏諷般哈哈笑著。終于被姍姍來遲的裴灼保鏢們拽起,“請”出了這片別墅區(qū)。蘇星軌本來剛剛換了身得體的衣服,此刻都被扯得稀爛,皺巴巴地掛在身上,松松垮垮,甚至還帶了點血跡。裴灼心疼地摸著他傷痕累累的臉頰。嗓音微顫,滿是自責(zé)。“對不起,是我發(fā)現(xiàn)得晚了……”蘇星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面對裴灼,幾乎就沒吃過虧,今天還是頭一回察覺到這具身體竟如此孱弱,簡直和豆腐捏得一樣,只是被揍那么幾拳,居然就能傷成這種樣子,差點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不過也是,剛才那個陸遲可是這本書的男主,是最后要和沈映輝結(jié)婚的人。自己一個小炮灰和他互毆,就算打架打輸了也很正常。但他絕不能讓裴灼殺了他。如果陸遲今天真的死在這里,沈映輝沒了最關(guān)鍵的幫手,那整個故事就會徹底變樣,說不定,就再也沒有人能打敗裴灼。不過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蘇家可能是去不了了,就算要去,也得回房間換身衣服才行。蘇星軌想著,當(dāng)即就要撇開裴灼。卻反被他牢牢抓住胳膊,一個俯身,便被橫抱起來。裴灼快步將他抱回自己房間,放到床上。又從柜子里找出藥箱,熟練地找出藥品和棉簽擺到床頭,回頭檢查起他傷勢。蘇星軌臉上只挨了兩三拳。其余的大都打在胸口、肩膀和腹部。裴灼伸手解開他上衣,才剛扯下肩頭。目光所及之處,就已是一片紅腫傷痕。這是這朵小玫瑰第一次沒有反抗。只是無力地靠在枕頭上,用眼睛緊緊盯著他。警惕而敏感,像極了一只受傷的貓。他挨得拳頭不輕。紅腫還未消退,淤青就已漸漸顯現(xiàn)。裴灼幾乎被他這滿身傷痕燙傷了眼,眼眶通紅。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一些,拳頭卻緊握著,憤怒到顫抖。“我該把他殺了的!”他竭力壓制著怒火。可發(fā)出的聲音依舊陰狠得令人害怕。大約是感受到少年眼中愈發(fā)深重的防備。他抿了抿唇,終于閉上嘴,低頭將藥水沾上棉簽,小心涂上他破皮的傷口。“嗯…………”傷口突然與藥水接觸。猛地疼痛起來。少年努力咬牙繃起臉,卻還是從喉間漏出一聲難以抑制的悶哼。整個胸腹都疼得瞬間縮緊,僵硬地微微顫抖起來。“疼嗎?”男人慌張停手。不安地查看著少年的神情。見他緊咬牙關(guān)死死憋住聲。眉頭瞬間皺緊。他從前給自己上藥時,即便疼得眼前發(fā)黑,都是義無反顧地下最重的手,輕輕松松就能處理完。可面對這朵小玫瑰,真的是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男人近乎手足無措。只能將少年抱進懷里,親了親他臉上傷痕。哄孩子般低聲哄著。“乖,不疼了,不疼了……我很快就給你涂完好不好?”他柔軟的唇輕吻過他臉頰。一路向下,舔舐傷口般吻上他身上淤痕。溫柔而耐心。仿佛稍一用力,就會碰傷他一樣。這是記憶中不曾有過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