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的地方飛舞。

突然之間，頭頂傳來一個雷鳴般的聲音。

“俞少清博士！”

俞少清緊張地坐起來，差點以為遇到神明天啟了。幾秒鐘后他才反應過來，有人入侵了擬真情境。

“誰？！”他厲聲道，“衛(wèi)恒，追蹤！”

“不用了?！鳖^頂?shù)奶煲粽f，“是我，樊瑾瑜，麻煩您從情境里出來一下，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想請教請教您?！?/br>
第37章軍械庫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啪啪啪被打斷后還能和顏悅色。沒有人。

所以當樊瑾瑜見到俞少清怒氣沖沖地走過來，一副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的表情時，絲毫不覺驚訝。

“打擾到你了？”樊瑾瑜壞笑。

俞少清抓起腳邊一只剛巧路過的萬用機器人，朝他丟過去。他慌忙避開。

“不要隨便破壞公共財物嘛俞博士?！狈せ仡^望著那個摔得七葷八素的小機器人，“它可是你家衛(wèi)恒直接cao作的，摔它等于是摔衛(wèi)恒，你舍得嗎？”

俞少清額上爆起青筋：“你到底有什么事？”

樊瑾瑜是個黑客。許多乘客都十分費解：一個黑客為什么能堂而皇之地登上殖民星艦？方舟計劃委員會的解釋是：殖民星艦的成員必須包含各種各樣的職業(yè)，黑客作為可以克制人工智能的存在，必須加入殖民集團。

“俞博士，我閑著無聊的時候探索了一下星艦的結構，發(fā)現(xiàn)艦上竟然有軍械庫。”樊瑾瑜打了個響指，空中浮現(xiàn)出“方舟1097”的平面結構圖，“公開地圖上找不到軍械庫，貨物清單里也沒有武器，但是我發(fā)現(xiàn)了。您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和平的殖民星艦里為什么會有武器？”

俞少清揉著額角：“萬一我們的目的地星球上存在著什么可怕的外星生物呢？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說，完全有這種可能。我們需要武器自衛(wèi)?！?/br>
“我倒是更害怕有人拿武器內斗?！?/br>
“整艘星艦上知道軍械庫存在的只有三個人——我，衛(wèi)恒，管理物資的‘軍需官’楚霖。現(xiàn)在又加上了你。只要我們保密，誰會知道船上有武器？”俞少清狐疑地打量著樊瑾瑜，“除非你……”

“您想什么呢，我只是個黑客而已，怎么會做那種事?！狈つㄈタ罩械牡貓D全息影像，“抱歉在私人時間打擾您?！?/br>
“以后別隨便破解船上的系統(tǒng)?！?/br>
“誰讓系統(tǒng)防御那么薄弱，我剛好又那么無聊？”樊瑾瑜無所謂地聳聳肩，“衛(wèi)恒，該升級你的防火墻了?！?/br>
“正在升級。”衛(wèi)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系統(tǒng)漏洞已經修復?！?/br>
“希望你真的把所有漏洞都補上了?！狈む托Α?/br>
“還有別的事嗎？”俞少清無力地問，“沒有我就回去了?！鄙壪到y(tǒng)會讓衛(wèi)恒的計算能力下降大約萬分之一，恐怕衛(wèi)恒沒空再跟他在虛擬空間中來一場了。

他轉過身，沒走兩步便被樊瑾瑜叫住。

“俞博士，您有沒有注意到最近船上的氣氛不大對勁？”

“你指什么？”

“方舟起飛三個月后，按照計劃，十分之九的人將進入冷凍睡眠，剩下十分之一的人保持清醒，進行日常維護和研究工作。五年后，下一批人將被喚醒，替換值勤的這些人。馬上就要到三個月的期限了?！?/br>
“每艘方舟都是這么計劃的，難道你覺得這種輪流替換制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弊端？”

“哪些人沉睡哪些人值勤，是通過抽簽決定的。三天后，”樊瑾瑜壓低聲音，“就是舉行抽簽大會的日子。恐怕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br>
俞少清大部分工作時間都待在實驗室，私人時間則是與衛(wèi)恒度過的，同星艦上的人接觸較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狀。樊瑾瑜是在暗示什么？莫非有人不滿抽簽制度？還是不滿輪流值勤制度本身？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一點，樊瑾瑜?！?/br>
“三天后您就知道了?！狈まD身離開，背對著他擺擺手表示告別，“希望一切順利，什么變故都不要發(fā)生。”

樊瑾瑜的話如一朵雷雨云籠罩在俞少清心頭，讓他變得疑神疑鬼。第二天就餐時間，他完全無心用餐，視線總在餐廳中徘徊，從這個人身上移動到那個人身上。

幾個人在交頭接耳。幾個人在傳遞秘密的眼神，幾個人擦肩而過時會互相點頭。俞少清完全可以懷疑他們在謀劃一場行動，但也有可能是他草木皆兵——人家說不定只是單純地說話、對視、打招呼而已。

但他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氛圍，如同夏日雷雨前悶熱潮濕的空氣，使他整個人都喘不過氣，雖然他不愿承認，但樊瑾瑜的觀察是正確的。這艘星艦上有某種東西正在醞釀！

三天后，抽簽大會在星艦艦橋舉行，足以容納兩千人的大廳座無虛席。衛(wèi)恒將每個人按照職業(yè)分類，進行分層抽選，確保一輪值勤內每個工種都有人保持清醒，以隨時應對星艦上可能發(fā)生的危機。

隨機抽簽在衛(wèi)恒的系統(tǒng)中自動運行，分組決定后便會顯示在艦橋中央，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第一輪值勤者中有俞少清和謝睿寒。秦康被安排在第四輪。俞少清嘆了口氣，他和謝睿寒可合不來啊，如果秦康能和他換一換就好了。

“請等一下！”

結果發(fā)布后，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艦橋。

人群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穿制服的男子走向艦橋中央，人們紛紛為他讓路，如同紅海之水在摩西面前自動分開。

男子在分組結果的全息影像前停步，揮揮手消去影像。現(xiàn)在他變成了所有人矚目的中心。

“您對抽選結果有異議嗎，文思飛先生？”衛(wèi)恒問。他為自己投影出了一個形象，現(xiàn)在就站在文思飛對面。

文思飛在地球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兒，父親是財閥龍頭，方舟計劃的主要投資者之一。憑著這層關系，文思飛不僅登上了“方舟1097”，還加入了星艦上的民主議會，隱隱有種議長領袖的架勢。

“我對抽選結果沒有意見?！蔽乃硷w朗聲說。他相貌英俊，很得異性（和部分同性）的喜歡，從小接受專業(yè)演講訓練，在公共場合發(fā)表演說時，動作和語調極富感染力，很容易讓聽眾接受他的觀點。假如他去當個政客，說不定能贏得大選。

“我是對整個計劃有意見。”文思飛環(huán)視周圍，用眼神震懾著其他人。

衛(wèi)恒禮貌地問：“您認為輪流值勤不好嗎？還是對值勤人數(shù)有異議？應該讓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