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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是阿蠻自己。“劇本今天沒帶,所以我只能跟你說一個梗概。希望你不會介意?!?/br>白彥從故事的悲痛感中抽出身來,“當(dāng)然不會。謝謝你劉導(dǎo),愿意跟我談這么多?!?/br>“你太客氣了。我之所以說這么詳細(xì),是想告訴你,阿蠻這個角色很不好演。他的情緒很濃烈沒錯,但他會一直戴著面具,演員的情感并不一定能傳達(dá)出來?!?/br>白彥拿食指的指腹不斷在大拇指的指甲上摩擦,似乎陷進(jìn)了沉思,“他在家也戴著嗎?”“是的。因為自卑,他也不敢照鏡子。”白彥搓了搓手,將話在心里醞釀了一番,最后決定開口:“劉導(dǎo),可能這么說會有點失禮。但我還是想說一下我的看法?!?/br>“請講。”“如果我是阿蠻,我會選擇在曼螢面前不戴面具?!?/br>“為什么?”劉驥對這個說法有點詫異。白彥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一通,眼中劃過明光,“因為,他想報復(fù)曼螢?!?/br>劉驥沒有打斷,示意他往下說。“他是恨曼螢的,而曼螢也因為傷害過他而心懷愧疚,那盆辛夷花就是證明。所以,他懲罰曼螢的方式,就是把猙獰的傷口都露出來,讓她害怕,讓她悔恨。他會在曼螢面前亮出他身上所有的利刃,說,‘把我變成怪物的人,是jiejie啊’,‘我一輩子都好不了了,你怎么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呢’。”說完之后,他謙卑地點了一下頭,“就是這樣了。不過這都是我個人的想法,在您面前班門弄斧了?!?/br>劉驥沉默了好一會兒,盯著白彥的眼睛,仿佛守望了一個長夜,終于盼到了日出一般。“明天我會讓助理把劇本送過去,我認(rèn)為,我們有深入討論的必要。”深入討論——也就是說,他這一關(guān),通過了?!白彥不可置信地看著劉驥伸過來的手,連忙把手也伸過去,交握的瞬間,他心底某顆種子似乎發(fā)了芽,破土而出。“好的?!?/br>“不過這部戲還在籌備階段,所以我希望你對這次的談話能夠保密?!?/br>“沒問題!”劉驥在他靈動的眸子上停頓了一瞬,嘆道:“之前至?xí)煾姨崞鹉?,說你這個人很靈動,今天,我可是真真切切體會了一把了?!?/br>“啊,是嗎?”白彥頗為羞赧地抓了抓頭發(fā)——難道不是脾氣差的男神經(jīng)嗎?“那當(dāng)然?!?/br>“先生對我,一直都比較寬容?!?/br>“夫妻之間,這是應(yīng)該的?!?/br>白彥怔了怔——夫妻之間當(dāng)然是應(yīng)該的,但他們的婚姻是三張紙的合約,是假的。他隱約覺得,這份寬容,好像是真的。他們說了很久,除了介紹劇本,還聊了許多日常的小事。譬如,陸至?xí)熢瓉砀鷦ⅢK有八竿子打著的親戚關(guān)系,所以他才管劉驥叫“劉叔”。譬如,陸至?xí)熎鋵嵅还庵粫錾?,畫畫也是一把好手。譬如,陸至?xí)煹母星樯钪降?,只交過一個男朋友。白彥忘了他們是什么時候歪掉主題的,但出奇的是,這些關(guān)于陸至?xí)煹男∈伦屗苡信d趣。時鐘很快轉(zhuǎn)到了五點半,劉驥示意要去找老朋友再聊聊,白彥便獨自坐在噴泉池旁邊了。雖然中部的噴槍壓強(qiáng)很大,水柱可以沖到四五米,但邊角一圈的小噴槍噴出來的都是細(xì)細(xì)的水汽,霧蒙蒙的,有一種置身云上的荒謬感。他大喇喇地伸了一個懶腰,想著坐些時候再去找陸至?xí)?,然而,一個厭惡的聲音卻從身后傳來。“白大哥,能跟劉驥導(dǎo)演合作,恭喜你啊?!?/br>魏佳辰說著恭喜的話,表情卻無比暗沉。白彥轉(zhuǎn)身,正看到他從柱子后面走出來。“現(xiàn)在流行偷聽別人說話么?”看到魏佳辰,能夠瞬間抹平他所有的好心情。魏佳辰周身僵硬地走近,盡管上了一層厚妝,但一整天下來,妝感也褪去了許多。臉上染了一點病態(tài),看上去氣色不大好。“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我只是有事找你,剛好聽到你們講話。”白彥抬步欲走,“不好意思啊,你的事我沒興趣聽,先失陪了?!?/br>噴泉的這一側(cè)是一條長廊,裝飾了十二根高度有十幾米的歐洲中世紀(jì)風(fēng)格的石柱,燈少光暗,故而在這里駐足的人極少。他們之間的談話也因此格外清晰。所以,當(dāng)魏佳辰拔高聲音,說出“你還要纏著軒哥到什么時候”時,白彥只覺得耳朵里扎進(jìn)了一根針。白彥不悅地動了動肩膀,回身,冷冷道:“腦子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不然墻就在那兒自己去撞,總之你干什么都行,別在我面前發(fā)瘋?!?/br>魏佳辰繃緊了嘴唇,看上去委屈極了,“你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去軒哥面前告狀的吧?你告訴他,你跟導(dǎo)演的艷/照是我找人做的,所以他對我的態(tài)度才一下子都變了,一定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嚴(yán)厲的質(zhì)問在長廊里穿蕩了幾個來回,這下,白彥確定這里一個人都沒有了,否則,照魏佳辰這么裝的性格,肯定不會在有人的地方發(fā)瘋。那么,他還客氣什么呢?“這么說,還真是你做的了?”他停下腳步,手插進(jìn)風(fēng)衣的口袋里,眼神桀驁,且又帶著寒意。與此同時,閣樓的一扇窄窗內(nèi),陸至?xí)熣龑⑦@一幕收入眼中。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光從表情便能猜出,他們大概在說什么。“陸先生,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張軒路過樓梯時剛好看到他,遂也停下來詢問。“噢,看景色而已?!彼恼Z氣悠閑,好像真是在看景色,“或許,張先生肯賞臉一起么?”不管從資產(chǎn)還是資歷上來講,陸至?xí)煻际菑堒幍那拜叄热徽f“賞臉”,那張軒豈有拒絕的道理?于是他兩步走近,想著在寒暄的時候打聽兩句白彥的近況,順便聊聊,之前陸至?xí)煶焚Y的那個項目還有沒有可能死灰復(fù)燃。但看到角落里的兩人時,禮貌性的微笑瞬間蕩然無存。“是我又怎么樣?”魏佳辰出奇地承認(rèn)了,這里沒有別人,他也不怕說實話。白彥盯著他,眸子瞬間就成了尖刀,“那你居然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是該夸你不要腦子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