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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立即拒絕而松了一口氣。“周日,收完工回去,我盡量在那個時候告訴你?!卑讖┳隽俗畲蟮淖尣?。“好?!?/br>“但是,這幾天你能不能別來找我?你一出現(xiàn),我的工作狀態(tài)會被打亂。”被陸至?xí)煄У?,他居然在心情這么糟糕的時候還講禮貌說著打商量的話。要是擱以前,一腳踹人一腳踹門,早就鬧翻天了。又或許,在他沒有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把陸至?xí)熆吹牟灰粯恿税伞?/br>“好?!?/br>陸至?xí)熃K于恢復(fù)了平時的微笑,又問:“那,我周日來接你?”“不用!”白彥還是下意識拒絕,但對上這人深情且又期盼的眼神,又萌生出一絲不忍,“我坐晚霽的車回去,需要的話再叫你吧?!?/br>“好,我隨時等你的電話?!?/br>“嗯?!?/br>“那我先走了,祝開機(jī)順利?!?/br>往前分別的時候,白彥都會特別高興地沖他揮手,然后說“再見先生”,現(xiàn)在情況變了,氣氛微妙了,到喉嚨口的話都吞了回去。“嗯。”他一如既往地低著頭。陸至?xí)熅従徠鹕恚|(zhì)地厚實的大衣因此摩擦出沙沙的聲響,清淡的古龍水在鼻尖一閃而過,接著,頭頂傳來一個溫?zé)岬挠|感,蜻蜓點水似的,一觸即無。雖然沒看,但他知道,陸至?xí)熡治橇怂8蛲戆缘赖恼加杏煌?,這次是輕輕的,輕輕落在頭發(fā)上。不知為什么,那瞬間,他是懂陸至?xí)煹摹吘?,如果他最后選擇拒絕,這將是他們之間的最后一個吻。“居然還有點傷感,真沒用!”白彥把腳狠狠往地上一跺,覺得今天的自己一點美洲豹的風(fēng)范都沒有,就跟個小倉鼠似的人畜無害。不行,他得找回美洲豹的感覺,不能老被這個老狐貍牽著鼻子走。不是要他考慮么?整整一周的時間呢,寬松的很!看他把思路捋順之后,怎么把發(fā)言稿寫成長篇論文,讓這人啞口無言!于是未雨綢繆,他開始在手機(jī)上打字,把要說的話記錄下來,以免關(guān)鍵的時候忘了。嗯然后他成功地卡在了第一個字上——他甚至要叫“先生”還是“陸至?xí)煛倍枷氩缓茫?/br>“小光我抑郁了”當(dāng)晚,白彥四仰八叉地癱在床上,頂著小志千叮萬囑讓他敷的面膜,生無可戀。董為光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掛著幾顆水珠,宛如翠綠荷葉上的晶瑩雨露。他穿著寬松柔軟的睡衣,并腿坐到沙發(fā)上拿干毛巾擦拭頭發(fā):“我們的白彥小王子又有什么煩惱啦?”他輕輕一笑,溫和地問。白彥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說,總之就是很魔幻,魔幻到我現(xiàn)在都以為在做夢?!?/br>董為光擦拭的動作慢了下來,試探著問:“是關(guān)于你的陸先生?”“昂?你怎么知道?”白彥訝異。董為光看破不說破:“沒啦,瞎猜的。”頓了頓,又問,“那,他做什么讓你抑郁的事了?”白彥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轉(zhuǎn)而說:“我問你一個問題哦。”“嗯?!?/br>“就是,有一個人,他條件比你好,人脈比你好。你一直以為跟他交朋友是你占大便宜的好事,但這個人突然有一天告訴你,他其實對你另有所圖,不想跟你做朋友了,你怎么辦啊?”董為光聽他講了這么大一長串,無聲地勾唇,“讓我猜猜,你的陸先生跟你告白了,是嗎?”“呀!”被說中心思的白彥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真是的,枉他措辭了那么久。董為光纖細(xì)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我以為他起碼要過一段時間呢,沒想到瑞萊森的大老板居然也這么沉不住氣。”白彥一聽覺得不對,眼睛一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我?”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國慶,18:00,21:00雙更哈☆、第78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我?”白彥覺得事情不對,趕緊追問。董為光的語調(diào)仍舊慢慢悠悠,“你城府這么淺,什么事都寫在臉上,猜中你的心事很難嗎?”白彥意識到自己被蔑視了,狡辯道:“那,那是在你面前。我可是演員,修飾情緒的水平不說是國家一級吧,但比起普通人,那還是綽綽有余的啊?!?/br>“那你覺得,陸先生是普通人嗎?”董為光溫柔地提醒他,“莫說人家比你多吃了十二年的飯,單憑他從小在陸家的見聞和經(jīng)歷,還有打理公司的那些風(fēng)風(fēng)雨雨,恐怕已經(jīng)比你演的劇本還要多吧?再說了,你是演員,能掩飾情緒,但下意識流露出的感情,那可是騙不了人的?!?/br>“那你說,我現(xiàn)在是什么感情???”白彥真心求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F(xiàn)在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一點都不想去想這個事情,但是越不想,就越是心慌?!?/br>董為光嗅到話語中的煩惱,往前白彥給他打電話,說最近有什么鬧心的事情,他都一邊擔(dān)心一邊悉心安慰。但這次么,他破天荒的有些開心。“你先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白彥嘴一努,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中途董為光都盡職盡責(zé)地扮演一個聽眾,只時不時地接一句“這樣啊”,“然后呢”,場面十分和諧。寬大的睡衣包裹著身材纖瘦的男人,房中偏暗,暖黃的燈光在皮膚上鍍了一層熒熒的釉,耳垂上朱砂色的痣宛如漫漫夜空里的一盞孔明燈,把黑暗燙了一個洞,宛如一件藝術(shù)品。“所以說,你現(xiàn)在也不確定,你喜不喜歡陸先生?”白彥委屈巴巴地點頭,“對準(zhǔn)確來說,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本來就是假的嘛,五年之后就離婚。但現(xiàn)在他突然說喜歡我,想跟我真的在一起。我就覺得怪怪的那我要跟他解除合約,還是繼續(xù)假扮恩愛夫妻啊?看他那意思,好像對我還挺那啥的我要是不喜歡他還利用他,那我不挺缺德的嗎?”董為光趁剛才聽故事的工夫沖了一杯熱牛奶,喝了兩口又放回桌上,伸舌頭卷去唇上沾的一圈白漬,清了清嗓子:“那我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