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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溫柜里做好的魚端出來,考慮到白彥今天心情低落,計劃再開一瓶紅酒。但,他好像低估了白彥難過的程度。陸至?xí)熼_門的時候,白彥正抱著果盤,瘋狂地把香蕉往嘴里塞。手掌長的香蕉一下子被他塞進去三四個,嘴巴撐得鼓囊囊的,拼命又機械地咀嚼著。但是他沒有完全嚼爛就往下咽,吞了好幾下也沒吞下去,不吐,也不繼續(xù)嚼,就仿佛已經(jīng)完成了一個循環(huán)似的,又把下一個往嘴里塞。“彥彥!”陸至?xí)熤绷?,連忙把果盤從他懷里抽出來,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淚流滿面,哭得無聲。白彥好像聽不見他說話,眼淚跟珍珠似的大顆大顆往下砸,一邊抽噎一邊伸手又去拿桌上散落的香蕉,扒開后囫圇塞進嘴里,嘴巴已經(jīng)徹底合不上了,但還在嚼,拼命拼命地嚼。陸至?xí)熍滤鼩獾臅r候會把香蕉吸進氣管,于是不強行掰他的嘴,因為那樣會讓白彥下意識用力,同時深呼吸,很容易把東西吸進去。于是,他只輕柔地握著不安分的手,輕拍著他的背。“彥彥,乖,先吐出來。吐出來就不難受了?!?/br>白彥不聽他的話,手在半空抓了兩下,又朝香蕉伸去。但這次陸至?xí)熑r著,搶先把最后一只迅速塞進了嘴里。“彥彥,乖乖。”陸至?xí)煕]有很少說這么親密的昵稱,他努力放平語氣,“還想吃什么?先生在這兒,先生陪你一起吃。不過你要先把嘴里的香蕉吐出來,太大塊了,你咽不下去的?!?/br>對他的話不聞不問的白彥終于有了反應(yīng),崩潰似的,喉嚨里發(fā)出貓一樣的嗚咽的哭聲:“嗚——”☆、第118章“嗚——”白彥的嘴里塞滿了爛泥似的香蕉,眼淚啪嗒啪嗒往地上砸。陸至?xí)熞娝K于有了反應(yīng),懸起來的心才姑且放了下去,他把垃圾桶挪過來,放到白彥跟前。“乖,先吐出來,吐出來就不難受了。”白彥像聽話的布娃娃一樣往外吐,但是他之前塞得太滿了,吐了好幾次才吐干凈。而吐出來之后,先前被食物堵塞的哭聲才終于被解放了似的,眼淚落得更快了。“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白彥一邊咳嗽一邊哭,之前不能說話的委屈一下子如火山一樣爆發(fā)了出來。或許是之前吐香蕉的動作太大,他現(xiàn)在時不時的就要干嘔。陸至?xí)熌眉埥韼退潦?,隨而扔了再抽新的紙去擦眼淚,最后發(fā)現(xiàn)無濟于事,干巴巴的紙巾附上去的瞬間就能浸濕,根本沒有盡頭。于是他挨著白彥坐下,掰過他的兩條腿,橫在自己腿上,然后把人圈過來輕輕在后背上拍打。“有先生愛你。先生愛你兩份,把他的那份補回來,怎么樣?”“這怎么能一樣?。∷撬?你是你,他辦不到的事情,憑什么要你來承擔(dān)?。俊?/br>白彥現(xiàn)在聽不進勸。說實話,他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人渣,每次他都迎頭而上,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有時候惹急了,出手揍人都是可能的。但這次不一樣,這次傷害他的是跟他流著相同血液的父親。即便白彥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催眠自己,這個男人從來沒在他身上付出過,比很多一面之緣的朋友還不如,直接把他當(dāng)成陌生人來面對就好了。但他心里還是過不去這一關(guān),沒辦法把他跟從前無數(shù)個找他麻煩的人劃成一類。其實,最傷害我們的不是陌生人,而是親人。陌生人害我,擠兌我,我該無視無視,該反擊反擊,沒在怕的。但,如果這個人跟我有著血濃于水的關(guān)系,我如何做,方可不介意?“他根本就不是為了找我,他是為了錢!就算他不養(yǎng)我跟我沒有感情,但我還是叫了他那么久的爸爸?。∷娴囊稽c感覺都沒有嗎!他把我當(dāng)什么??!”“他說強尖是假的,mama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那是假的。她說,她去找律師,找關(guān)系,并非因為他是她的丈夫。丈夫這個身份早在他出軌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她之所以拼了命幫他,是因為他是一個人,不能平白無故的就被定了罪,不能下冤獄??山Y(jié)果呢?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對mama撒謊,對法官撒謊,連視頻曝光了他還在嘴硬。他恨那些人不要緊,但為什么要把我和mama都算進去呢?他心里就只有他自己,從來沒關(guān)心過別人。連我也不關(guān)心他怎么做到這么沒有感情的,教給我行不行???”悲憤的情緒終于找到宣泄口,隨著眼淚一齊釋放出來——這比之前自己一個人悶著好。大概是出道太早的緣故,白彥交心的朋友并不多。這導(dǎo)致他并不擅長跟別人相處,看過太多因為交友不慎造成的困境,他從來都只相信最親近的人。這是他這些年養(yǎng)成的不算好習(xí)慣的習(xí)慣,因為親近的人少,所以任何一者的傷害都會被無限放大。盡管他在心里給自己打過預(yù)防針,說這個親人是陌生人。萬幸的是,這次他精神崩潰陪在身邊的人不僅董為光一個了,并且,陸至?xí)煹霓k法并不限于談心。他把白彥帶出去夜跑,兩個人跑在安靜的公園里,他們看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正跟閨蜜哭訴男朋友剛剛跟她分了手,不遠處因為偷玩而沒有完成作業(yè)的小學(xué)生正被mama揪著耳朵回家,還看見流浪漢蜷在路邊的身子縮了一下,數(shù)著口袋里的錢能不能買一頓飯。他把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其實,每個人都是命運的縮影,沒有誰每天都順心。世間的苦有九十九分,甜只有一分。但守到了這一分的甜,悲苦也好,不如意也罷,或許也都不足掛心了。何況,遇到陸至?xí)熤螅奶鸲扔心恰创蟆?/br>“先生,我餓了。”跑了兩個小時之后,白彥終于打破沉默。他拉著陸至?xí)煹氖直?,說想吃路邊攤的烤串。陸至?xí)煙o奈地看了他一眼,本來想說這東西不健康,但猶豫了一下,最后也沒有開口。帶著人原路折回,去找之前路過的烤串小攤了。陸至?xí)熒洗纬月愤厰傔€是十幾年前,價格什么的早就忘了,就記得味道還不錯。但當(dāng)老板對著白彥手里滿當(dāng)當(dāng)?shù)?0支烤串說出“20塊”的時候,他還是狠狠地驚了一下——這么便宜?大叔接到他的眼神,以為他是嫌貴,于是用帶著方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