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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安娜把沈心悠找來了。“......媽?!?/br>顧鳴慌忙把煙從嘴邊拿下來揉進口袋,然后站起來、下意識的低了低頭。他知道自己樣子難看,就算化妝也不能周全掩飾。安娜招手示意齊以閑跟她一塊兒出去,把休息室給他們騰出來。沈心悠放下手里的保溫壺,“工作這么辛苦,我給你煲了湯來。”顧鳴進退兩難,悶了半晌才開口,“沈言怎么樣?”“他在恢復,你不要擔心。”沈心悠盛好湯遞給顧鳴,“來,還很熱的?!?/br>顧鳴接過碗,回避著沈心悠的眼神悶聲喝湯,可也嘗不太出喝到嘴里的是什么味道,只確確實實體會到臟腑間升起的暖意。沈心悠心疼的看他,“怎么能忙成這樣?”顧鳴心虛理虧,放下湯碗道歉,“對不起?!?/br>“為什么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br>顧鳴微微一僵,不由把視線垂得更低。沈心悠嘆了口氣,走近摸著顧鳴的頭發(fā)問道,“還是說,你不想再見他了?”“不是!”顧鳴惶恐的退后一步,“我......我只是,我......”他又想起沈言倒在他面前的樣子,那張浸在鮮血里的臉孔,那雙貪婪注視著他的、卻逐漸流失光彩的眼睛。顧鳴禁不住紅了眼,咬牙切齒的為自己辯駁,“我愛他,我怎么會不想見他?!可是.......我,我為什么不在車上?我沒有攔住他,是我沒攔住他.......”他哭了,既是自責,更覺得憤怒,也感到悲哀,“在醫(yī)院我連字也不能簽,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可你把他帶回來了,是你救了他?!鄙蛐挠蒲劭舭l(fā)紅卻沒有流淚,她抱住顧鳴,“孩子,最壞的情況已經(jīng)過去了,都會好起來的。mama在這兒,什么都不用怕,mama在這兒?!?/br>顧鳴本來還在竭力按捺,聽到這兒就徹底失去克制。從沈言出事到今天,他一直都沒哭,他隱隱覺得自己是不該哭的。哭有什么用呢?哭沒有任何用。他防備著眼淚,警惕著這樣無用的軟弱。但在沈心悠的溫情關(guān)懷面前,他苦苦堅守的防備和警惕都被土崩瓦解。那是mama的擁抱,是全然給他依靠,寬容且踏實的擁抱。顧鳴很多年沒得到過這樣的擁抱,他好像只在很小的時候才被mama抱過,也幾乎是沒什么印象了。沈心悠拍著顧鳴的背,像在講睡前故事一樣輕緩安撫,“顧鳴,不要再自責了,也不要繼續(xù)跟自己過不去。如果沈言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他該多難過呀?mama看著也要心疼死了?!?/br>顧鳴沒法答話,只能哭著點頭,他緊緊抱著沈心悠,像是走丟了、好不容易才找回家的小孩,懊惱后怕,也慶幸歡喜。沈心悠后撤開來,伸手顧鳴擦掉眼淚,“mama等你收工好不好?然后回家,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nèi)メt(yī)院,沈言吵著要見你,我們都被鬧得沒辦法了?!?/br>“?!”顧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瞪大眼睛看著從一進門就滿臉溫柔良善絕無欺人嫌疑的mama。沈心悠笑了笑,“他醒了一個星期了,你總是不來,他好委屈的呀?!?/br>第44章沈言醒來的前三天,意識都不很清楚。他斷斷續(xù)續(xù)把昏迷前的記憶組織起來,知道自己殺了人。他知道那是什么人,便毫無恐慌愧疚。唯一覺得忐忑的是當時顧鳴在場,他看見他殺了人。沈言篤定顧鳴不會因此而畏懼疏遠他,但也清楚這勢必會造成某些不可磨滅的壞影響,即便是跟他解釋清楚原由,也不見得就能彌補。第四天,沈言知道那一槍打偏了。人沒死,在接受治療,治好了再執(zhí)行死刑。沈言暗暗嘲笑這種浪費資源的人道主義,更為沒能親手了結(jié)而遺憾不忿。他是抱著必死之心去的,就算重回到當時情景,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不過事與愿違本就是常態(tài),好在結(jié)果沒差,也有額外的好處。他沒有殺人,所以顧鳴就沒看見他殺人。第五天,沈言終于反應過來顧鳴一直不在。他猜想是因為那天把他丟下車,所以生氣了??隙ㄊ巧鷼獾?,換了他也生氣,肯定特別生氣。沈言知道自己犯了十分嚴重的錯誤,所幸現(xiàn)在是個重傷員,趁機耍賴,顧鳴很容易就會心軟。當然,前提是他肯來。已經(jīng)六天了,顧鳴仍未露面。沈言意識到情況棘手,終于沉不住氣開口問mama,“顧鳴去哪兒了?”這是他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就連他自己也是說完才發(fā)現(xiàn),這幾天他都還游離在現(xiàn)實世界之外。他能夠清楚的接收得到所有外界信息,卻沒有絲毫反饋和交流的意愿。這和以往的狀況不同,以往,他對旁人他物幾乎都是沒有感知的。家人們并不知道個中差異,沈言也不覺得能夠解釋清楚。既然解釋不清楚,就略過不提。沈心悠說顧鳴近來狀況不好,她怕他看見沈言之前那樣會更難受、就還沒什么都沒告訴他。“mama現(xiàn)在打電話給他吧,或者你自己打過去?”沈言沉默良久,“我再想想?!彼李欨Q傷心了,不是生氣,是傷心。他很愧疚,他得好好想想應該怎么去哄顧鳴。第七天,警方來錄口供。來人中有一位竟有些眼熟,四十來歲,一級警督的警銜,照理來講是不會來管這類工作。沈言本能警惕、挑能挑的說了,身份所限,他不能都說真話。“簽個字?!?/br>錄完口供,警督從筆錄警員手中拿過口供遞給沈言,筆落在簽名欄上敲了敲卻沒松手。沈言抬眼看去,警督以口型說了句話,才把筆讓給他。沈言毫無反應埋頭寫字,大半天后才想起那位警督原來是爸爸的同僚好友。小時候經(jīng)常見的,依稀還能看到點他年輕時的樣子。沈言立刻體會到那句無聲陳詞的分量,情緒難抑激動,險些就要落淚。他最終還是沒哭,他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哭了。他很高興,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快。因為那句話說的是:結(jié)案了。到了第八天。顧鳴仍舊被噩夢驚醒,他捂住耳朵奮力撇開槍聲,好一陣才鎮(zhèn)定下來。拖著他下沉的旋渦已在退去,但他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真正擺脫影響。不到6點,窗外還是黑壓壓的天。左右不可能再睡得著,顧鳴就起來洗澡挑衣服,想盡可能把自己收拾得好看些再去醫(yī)院。他在衣帽間里糾結(jié)輾轉(zhuǎn),莫名的心虛緊張:是瘦得有些過了,臉色也不好,都不帥了。——“我真是你初戀?。俊?/br>“是?!?/br>“你當時喜歡我什么???”“帥,心地好,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