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通話，一言不發(fā)憂心忡忡地望著她。

    寇越回之以問號臉。

    栗滿子語重心長道：“你這樣心大，是哪個朋友都不仔細(xì)問，你的男人遲早是要劈腿的。”

    寇越默了默，平聲道，“我真的要打你了?！?/br>
    兩人正立在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清晨里叉腰發(fā)愁，常棠和他的朋友們抱著籃球大汗淋漓地來了。

    常棠大一下學(xué)期密集地追了寇越三個月，且分別在M大女生宿舍樓下和M大逸夫樓里興師動眾地表白過兩次。奈何寇越的拒絕總是不拖泥帶水，不給他留一點遐想的余地。

    暑假期間的不見面和寇越的再度正式回絕澆熄了常棠的大半熱情，大二再開學(xué)——常棠的大三，也或許是課業(yè)重了，常棠出現(xiàn)的頻率就少了。

    “越越，轉(zhuǎn)校了？”常棠上前打招呼道。

    寇越十分無語。

    最后就是常棠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幫忙將大包小袋運到了宿舍樓下。栗裕在東西全部堆到樓下時姍姍下樓，表示自己剛剛是在跟輔導(dǎo)員打電話。雖然理由正當(dāng)，但栗裕激憤中還是差點撓他一臉血。

    “曲啊，我再強調(diào)一遍，以后在外面就說你是我們師弟。”曲殊同的同學(xué)池靜平靜地道，她跟曲殊同一起再度向大體老師鞠躬，然后告別教授，轉(zhuǎn)向長長的廊道，“你智商太高，就顯得你的同學(xué)們太蠢?！?/br>
    池靜和其他臨床同級同學(xué)，毫不夸張地說，有一個算一個，都曾是高中班級里一騎絕塵的佼佼者——A醫(yī)大臨床醫(yī)學(xué)的錄取分?jǐn)?shù)向來高不可及。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最后居然被一個小他們五歲的曲殊同教做人了。

    曲殊同本不欲搭理她，但轉(zhuǎn)過廊角，突然看到樓下有一堆人正圍著一個女生起哄，他倏地沉下臉，默了默，能屈能伸道：“師姐，幫我個忙。”

    池靜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樓下有個大三的直系學(xué)弟正在向一個很漂亮的女生告白——雖然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但看圍觀人群“呦呦呦”的反應(yīng)，肯定是告白無誤了——女生看起來有些無奈，不知道是根本無意于他，還是聽多了甜言蜜語免疫了，但依舊耐心地聽他沒完沒了地叨逼叨。

    池靜咂咂嘴，問：“曲啊，你的取向是男還是女？要不都給你弄來，你比較比較？”

    曲殊同用看神經(jīng)病的目光看她。

    池靜意味深長地道：“我們班就你這么一個寶貝疙瘩，你什么要求我們都能滿足，你可以無法無天，毋須顧忌?！?/br>
    曲殊同抬腿下樓：“我自己去?！?/br>
    池靜忙不迭地追過去：“別別別，我來我來?！?/br>
    常棠在同學(xué)的慫恿下正越說越激動，就看到寇越的表情突然變了，很尷尬的樣子，他不解地轉(zhuǎn)過身，看到比自己小了兩歲的學(xué)長曲殊同正拎著一個樹脂骷髏腦袋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曲殊同不單是他的學(xué)長，上學(xué)期還輔助教授給他們班上過課。常棠不由赧然，一句“我什么都聽你的”的保證變得磕磕絆絆的。

    曲殊同問：“寇越你背著我在干什么？”

    寇越：“??？？”

    常棠、池靜、栗滿子以及一干圍觀者：“啊？？？？”

    池靜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輕咳了咳，有點有面地給她們班的“寶貝疙瘩”圓場。

    池靜宛如一個老祖母語重心長道：“寇越，曲殊同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對的，你就跟我們臨床一班的人說，再不行的話直接去找他的教授，都是可以解決問題的。但不要動不動就跟他分手。曲殊同年紀(jì)小，心理比較脆弱，經(jīng)不起你隔三差五地這樣威脅他?！?/br>
    池靜深感自己最后兩句發(fā)揮的不太好，有點陰陽怪氣護(hù)短的嫌疑，于是趕緊向寇越露出個歲月靜好的笑容。但是笑容剛剛收回來，就在圍觀者若有所思的目光里覺察自己似乎越抹越黑了，似乎又奔著“綠茶”婊里婊氣的方向去了。

    池靜輕聲嘆息，冥冥中聽到自己在這場戲里的背景音樂——。

    曲殊同雖然深知道精神類疾病不具傳染性，但還是默默離池靜遠(yuǎn)了些。他其實只是想給寇越解圍，雖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使的勁兒有點大。結(jié)果他的戲精同學(xué)上來就直接給排了一出情節(jié)跌宕起伏的劇。

    寇越在栗滿子的抓撓下?lián)狭藫项~頭，再度道：“??？？？？？？”

    曲殊同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他用下巴點了點校門口的方向，平聲道：“走吧。”

    寇越牽著栗滿子借機(jī)繞過常棠和他的朋友們亦步亦趨，就要走到大門口時，寇越實在沒忍住，道：“教具是不是不應(yīng)該帶出學(xué)校？”

    曲殊同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骷髏腦袋，半晌，平聲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曲殊同將寇越和栗滿子帶出了校門就回去繼續(xù)上課了。

    栗滿子站在A醫(yī)大大門口跟寇越面面相覷。

    栗滿子：“什么情況？”

    寇越緩緩叉腰：“我問誰去？”

    栗滿子一針見血問：“曲殊同是不是喜歡你？”

    寇越聞言一愣，出神地盯著A醫(yī)大門前的校訓(xùn)，眼前是過往一年多里其實沒見過幾面的曲殊同。

    曲殊同愣愣地盯著她看，問，你要不要喝酸奶？

    曲殊同垂下眼睫，道，你知道密碼沒關(guān)系。

    曲殊同停在房間門口，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曲殊同逆著人流將她送到宿舍樓下，道，你上去吧。

    ……

    寇越深感要說“喜歡”實在是任重道遠(yuǎn)，她伸手撥開栗滿子的腦袋，輕聲道：“借你吉言。”

    A醫(yī)大和M大之間有一條巷子，巷子里開著一些精品店賣各種零碎物品?？茉阶约簛砉溥^兩次，沒什么感覺，但在栗滿子的大呼小叫喋喋不休里，巷子的每一個店面，店面里每一個貨架上的物件，突然都變得格外有趣。

    兩人一直逛到頭，然后去一家甜品店歇腳，以儲備能量再逛回來。栗滿子在甜品店里插著蛋糕，看著寇越滿懷的東西，用悲天憫人的語氣徐徐道：“我給你打聽打聽哪里的土質(zhì)口感比較好?！?/br>
    寇越這夜回到宿舍，給大家?guī)Я颂浅蠢踝?、糖炒山楂和人各一杯原味奶茶。嗯，也不好做得太明顯，所以也給馬慧珍帶了。四個女生各自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泡腳、翻書、嗑零食，偶爾絮絮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