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在他面前很難不自慚形穢。而偏偏他性格還不隨和，平日里問一答一，跟誰也不聊工作以外的事情，仿佛?不上蕓蕓平庸之輩。

    此刻寇越的存在是一道突破口，給了大家探索不一樣的曲醫(yī)生的機會。而令人欣喜的是，只要是有關于寇越的問題，或者雖跟寇越無關，但寇越也表示好奇的問題，曲醫(yī)生本人的配合度出奇地高。

    于是，寇越喝著小酒，乘著窗?綠樹掃進來的小風，更深一步地了解了自己的男朋友。

    “初印象嗎？很甜，好看。”

    ——曲殊同?的是第一眼就很喜歡她。

    “可能不能叫追求，只是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像是突然要教她游泳……沒有，沒教?，還害她溺水?！?/br>
    ——原來教她游泳居然是他奇怪的“追求”。

    “‘你是我見?的最討厭的女生’，最?分的應該是這一句，她那時脾氣大，但是嘴笨，什么也沒回，扔了給我買的早餐直接走了?！?/br>
    ——其實在這句之前，她因為他擋道，哭得哇哇地掐他打他。

    “第一次跳級是因為頻繁跟人打架，我姑父向學校遞了申請，干脆讓我直接去考了小升初，離開了那個環(huán)境。后來覺得這樣比較節(jié)省時間，反正我在學校里也一直沒什么朋友?！?/br>
    ——原來跳級的原因還可以如此簡單。?是活到老學到老。

    ……

    曲殊同正跟同事漫聊著，突然聽到了不明顯的啜泣。他一震回眸，寇越正跟她的新朋友李佩琪抵著腦袋哽咽——李佩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寇越右手邊的人交換了座位。

    一個說：“?是的！他早說他有女朋友??！我表妹你不知道多難纏，我根本按不住她！”

    一個說：“早我也不是他女朋友啊！你為什么怪他！”

    曲殊同黑著臉一手抓著寇越的背包一手拽著寇越的胳膊起來，要帶她去休息。但寇越難以難舍地與李佩琪牽著手，一步不挪。她要好好跟李佩琪說說，表妹來晚了，晚了就是晚了，她和曲殊同之間不需要一個“新月格格”。

    曲殊同比劃了兩下，不好下手，最后干脆一彎腰，將寇越扛起來了。

    “嘖嘖……年輕人……”

    周主任在大家的起哄聲里如是總結。

    大頭朝下的體丨位實在是過于刺激了，再加上曲殊同威脅要把她扔?噴泉里的呵斥，寇越一路寂靜無聲。及至到了兩人的房間，曲殊同一點不溫柔地將之扔到床上，正準備去喝口水，一轉身，便被耷拉在床邊的人一甩手打到了屁丨股上。

    曲殊同回頭默默望著寇越。

    “你扔疼我了，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br>
    “……”

    曲殊同的道歉來得如此輕易，寇越一肚?壞水兒流不出來，憋得面紅耳赤。

    窗?極遠的地方有樂隊在演出，十分喧鬧的旋律，配以歌手仿佛正在被人“糟?！钡乃缓穑牭萌舜竽X充血。

    曲殊同在寇越耍賴的拉扯下，靠著床緣坐在地板上，一口氣喝了半瓶水。

    寇越翻個身要死不活趴著，她眼瞼一掀，便看到曲殊同滾動的喉結。她腦袋嗡嗡的，伸手摸上去，大著舌頭道：“曲殊同，我們這是要睡一張床嗎？你睡得著嗎？”

    曲殊同微微抬高下巴，感受著寇越指間guntang的溫度，他沒回答她不懷好意的問題，只是慢慢捏緊了瓶身。

    寇越醉得眼睛都沒有焦點了，卻依舊色丨心不死循循善誘：“我在來的路上買了一套很有意思的內衣，給你??啊。”

    曲殊同轉頭盯著她，她笑得軟綿綿的，毫無防備。

    “……”曲殊同“……”

    曲殊同掙扎著要起身，寇越預見了他的反抗，整個人向前一躥，將自己密密實實貼在他背上。兩人在床畔狹小的空間里激烈拉扯著。一?兒曲殊同露出了一截冷白色的腰腹，一?兒寇越裙?卷到了大腿根兒。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在樂隊飄搖的致謝里，尤能聽到寇越卑微的懇求：

    “同學，同學你別走，你再考慮考慮，?的，你考慮考慮?！?/br>
    “……”

    第二十三章

    寇越口干舌燥的, 半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向右伸腿想下床……腳踩?了誰的腰上。幾個小時前的畫?零零星星地回來。不堪入耳，不堪入目, 不堪回首?？茉绞胀?，也順便收了呼吸。

    黑暗中一只手伸過來, 松松垮垮地握著她的腳踝輕輕往下推，兩人是第一次同睡一張床, 但?半睡半醒間的這個動作居然有種習以為常的無奈感。?顯然困極了，也不辨地方, ?近在她小腿上敷衍地輕輕拍哄兩下, 轉瞬重新睡熟。

    寇越感受著小腿上曲殊同沒有收回去的蜷曲的手指, 默默瞠大了眼睛。她突然感覺所有的“不堪”都消失了。曲殊同是她的男朋友, ?們之間本?可以?此不要臉、?此肆意、?此親密。

    寇越挪了挪腰擺?了自?的睡姿——她都睡成斜線了, 得虧床夠大——然后撈?曲殊同的胳膊輕輕摟住, 喜滋滋地閉上了眼睛。

    八點過半，寇越在曲殊同懷里醒來，她一動, 曲殊同的呼吸?重了?？茉奖С种爸灰也粚擂危瑢擂蔚?是男朋友”的光棍精神, 咧開個曾經對著鏡?練習了一百遍的得體微笑, 與曲殊同慢慢張開的微濕的眼睛在咫尺間的距離里拉開了一場無聲無息卻刀光劍影的遭遇戰(zhàn)。

    兩人眼都不眨地望著對方, 彼此的呼吸膠著著，輕重緩急都一目了然。

    曲殊同突然笑了，?緩緩貼近，在寇越額頭、鼻梁和嘴角來回吻著，以非常珍而重之的方式。

    “你睡覺真的很不?實?！鼻馔〉穆曇魤涸诳茉降谋橇荷稀?/br>
    寇越?頭?腳一麻，繼而輕飄飄的, 仿佛仰躺在波浪?伏的海平?上。她的胳膊仍舊軟綿綿的，卻不由自主收緊圈住了曲殊同的脖?。

    “那是?為喝酒以后不舒服，我自然情況下睡覺是很?實的，一整夜都不翻身。”她信誓旦旦地。

    曲殊同晨?本來?有反應，再與女朋友毫無顧忌地親熱一番，有些性?特征?有些遮不住了。?在寇越詭異的目光里退開，埋進了夏涼被里，若無其事地催促她先去洗澡——寇越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