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尷尬地?fù)u搖頭，塞納倒不怎么意外:“我也沒指望你知道，如果真見到他你還是躲著點(diǎn)吧。”

孤魂不是很明白塞納暗含的意思，不過隔上那么幾個月確實(shí)有幾天他會感覺有危險，至于和塞納展示的這個人有沒有關(guān)系他無法確定，那個時候他都會躲在酒窖里，倒還算相安無事，只是這個時間很不固定，不然他還能告訴塞納少許線索。

塞納擺擺手，不再多言，收了手機(jī)抬步往前。

似是為了挽回幾分顏面，孤魂追上塞納道:“不過神父對于鎮(zhèn)上的人了如指掌，你如果問問他的話說不定會有什么收獲?！?/br>
其實(shí)不用這個孤魂提醒，塞納昨晚本就打算問的，他相信這個人最常去的地方除了酒吧八成就是教堂，只是昨晚那個氛圍著實(shí)不太妙，估計問了也是沒用，說不準(zhǔn)還會徹底把那個神父激怒，得不償失可不太好，所以他才準(zhǔn)備在這個時候再去碰碰運(yùn)氣，有人的時候那個神父不至于再給他一拳。

“知道了，謝謝。”

孤魂看著塞納離去，又道了聲謝才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教堂的寂靜中出現(xiàn)了一絲響動，以諾抬頭一眼就看見塞納迅速擠進(jìn)了門，坐在教堂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察覺到以諾的目光塞納回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得益于塞納敏捷的身手，沒有教徒發(fā)現(xiàn)布道中途闖入了外人，仍舊閉目聆聽福音，神色虔誠。

以諾表情未動，收回目光依舊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念著圣經(jīng)。

塞納本以為這種小地方?jīng)]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神職者，兼之見識過以諾的身手，塞納甚至愿意懷疑以諾晚上脫了這身圣潔的外衣會行走在法律的邊緣。

不，是踐踏法律的邊緣。

但此刻聽著以諾布道，塞納心間感喟，那微沉的嗓音溫柔莊重，如同大教堂尖端的圣鐘，只需聽一聲便覺心頭浮塵盡拂，毫無雜念，全身心浸沒在主的慈言教誨當(dāng)中。

無論是停頓還是解釋，都能看出這位神父定然接受過這方面的良好教育，對于手中圣書的理解相當(dāng)深刻。

結(jié)束的時候以諾去按了幾下破舊的鋼琴，低啞的聲音扯了很長，音準(zhǔn)著實(shí)不太好。

禱告完的教徒并未急于離開，依次上前走近神父，謙卑地向他求教，眼神懇切非常，如同遠(yuǎn)行之人的渴水之態(tài)，神父說出的每句話都是救命甘霖。

塞納不自知被這幅景象吸引，透過床棱的陽光若加持的圣光，落在每一個圍在以諾周圍的人身上，以自然妙筆繪制這副圣潔之景。

這一刻塞納陡然意識到自己對以諾的偏見足以令人感到羞愧，眼前的神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圣職者。

每為一位教徒解惑完以諾都會為其祝福，語氣極為鄭重，像是什么必須遵守的儀式。

人們零零散散離去的時候塞納反而走上前，以諾合起圣經(jīng)，雙手交疊拿起置于胸前:“馬庫斯先生，今天的布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在亮的地方看這樣一位俊美的人不得不說是一種享受，塞納有些理解那些熱衷于以貌取人的家伙，誰能知道眼前這個謙謙君子昨夜如何暴力，就算說出去大概也只會被當(dāng)做謠言。

“但是我仍舊可以和神父聊聊天不是?！?/br>
拒絕一位信徒談心的請求是很不合適的，以諾思慮片刻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塞納看見對方端正坐下后不無遺憾道:“神父，說實(shí)話，我還真希望能和您以一種更好的方式認(rèn)識彼此。”

“神給了每一個人挽回的機(jī)會，我很期待接下來能和馬庫斯先生有一段愉快的對話?！?/br>
“不如我們先認(rèn)識一下？我可沒有辦法從你那里拿到神父證這一類的東西?！?/br>
以諾微微抬頭，陽光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有幾分透明，里面的蔚藍(lán)是任何高超畫家都無法調(diào)出的純粹色彩。

“以諾，稱呼隨您習(xí)慣?！?/br>
“以諾……”

寓為奉獻(xiàn)，以虔誠之心向我主獻(xiàn)上一切——與神同行，蒙神救贖。

塞納稍微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有神父的感覺?！?/br>
以諾報以禮貌的微笑:“那么您想聊聊什么呢？”

在這種時刻直言自己的請求不見得會得到期望的答案，塞納需要一個突破口，比如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第三方。

“不如我們就聊聊最近的事好了，關(guān)于那個酒吧老板，我想我可能需要找個時間去把誤會解釋清楚？”

以諾并不知道塞納和對方有什么誤會，更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經(jīng)化解了這個矛盾，看見塞納試探的眼神閃動著誠懇，以諾對這位外來警官的惡感不自知少了幾分:“如果您不介意說說細(xì)節(jié)，我很愿意幫助你?！?/br>
看見以諾舒展的眉眼，塞納知道自己成功了。

或許因為心中有幾分隱瞞的愧疚，塞納并不敢直視以諾真誠的眼眸，側(cè)目輕咳一聲開啟了話頭。

聊天并不是很長，塞納和神職者打交道的次數(shù)不少，但像以諾這樣內(nèi)外差異巨大的還真是頭一次，聊天的時候塞納總是忍不住憶起這個人剛猛的一拳，要不是他躲得快，現(xiàn)在八成正在醫(yī)院里躺著，饒是如此還是被揍了個頭昏腦漲。

“塞納先生，您似乎有心事，”以諾試圖引回塞納的注意，眼前的人不知道為什么眼神飄忽不定，“您看起來并不是很專心。”

塞納摸了摸下巴貌似不經(jīng)意道:“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吧?！?/br>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我以為在神的看顧下，您能做一個好夢。”

塞納一時竟然分不出以諾這句話有幾分嘲諷在其中，但一看見以諾的眼睛又無可奈何地意識到對方是真心實(shí)意地回話。

“大概是因為夢里的神因為我擅闖私人領(lǐng)地拿槍把我追了一個不停的緣故?！?/br>
這么說的時候塞納偷偷觀察著以諾的表情，以備后者情緒變化。

以諾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并不介意這個玩笑，這個笑容反而讓塞納有些意外，忍不住道:“如果不是因為昨晚的親身經(jīng)歷，我肯定會覺得您是一位仁慈無比又非常親切的神父?！?/br>
那爆發(fā)式的力量和超人的反應(yīng)不該是一位神父具有的。

塞納短暫停了一下憂慮地補(bǔ)充:“我這么說沒有冒犯的意思。”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我還是要為自己辯解幾句，我認(rèn)為昨晚的事和我是不是親切仁慈沒有必然聯(lián)系，因為作為神的仆人，既要能為信徒潛心祈禱祝福，也要能為了保護(hù)他們果決奮勇抗擊，”以諾回答得平靜而認(rèn)真，說完猶豫了一下，語氣飽含歉意，“另外昨晚……我確實(shí)有些莽撞，可能是因為我過于敏感察覺到了些許不詳?shù)臍庀?，還請您不要見怪?！?/br>
不詳，塞納真要為以諾的敏銳鼓掌，因為教堂本身的特殊性質(zhì)邪祟不得靠近，昨晚那個孤魂引路時很可能碰觸到了以諾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