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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告訴你的?”以諾臉色黑得透頂,手攥得咯咯作響,“卡特神父的事,是誰告訴你的?!?/br>聞言站在以諾面前的人戰(zhàn)栗了一下,輕聲道:“是卡特神父的靈魂親口告訴我的?!?/br>以諾一怔,那一瞬間仿佛周圍的東西都遠去了,他似乎回憶起了什么,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以諾才低聲:“你知道卡特神父的靈魂在哪里?”“是的,我不僅知道,還能為你帶回他,相信我,只要一滴血就夠了?!?/br>騙子!這是騙子!三分鐘如此漫長,塞納急得汗流浹背,內(nèi)心咆哮卻無法動彈。“不,我只要那部分靈魂,他應該前往天國,而不是這人間?!币灾Z的手微微顫抖,罕見地失態(tài)。“是的,是的,卡特神父應該前往天國,一滴血,只要一滴血。”那人的一邊肩膀被以諾捏得發(fā)痛,神色是難以抑制痛苦,仿佛正在經(jīng)受什么煎熬,卻仍堅持向以諾索求血液。以諾臉色浮現(xiàn)出猶豫,茫然不知所措,抬頭看見不遠處急不可耐的塞納。銀色的十字架在以諾胸前顫動,很快連同整個地面都在打顫,一條縫隙在地面迸裂,正好開裂在塞納腳邊,圖形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塞納踉蹌?chuàng)涞埂?/br>“他是騙子!以諾!他是騙子!他是帶來了地獄惡靈的偷渡者!”那人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怪叫,瞬間消散在原地,開裂的地面讓以諾繪制在教堂周圍的結(jié)印同樣出現(xiàn)了瑕疵,那些渴求純潔魂靈的邪祟仿佛是得到了什么號角,從四面八方涌向了教堂。“你他媽怎么還在這!”咆哮尖銳地穿透過塞納的耳朵,自后方傳來。漢克慌慌張張出現(xiàn)在教堂門前,怒罵間焦急地拉起塞納:“全都來了,我穿過森林的時候,看見周圍的邪靈都在往這里來!”“這是怎么回事?”漢克看向前面手還停在半空的以諾。以諾轉(zhuǎn)瞬已經(jīng)恢復了常態(tài),語氣強硬:“你們先出去?!?/br>漢克沒有猶豫,立刻拽上塞納跑出了教堂,等跑出去數(shù)十步,身后的教堂已經(jīng)不知蹤影。塞納錯愕,卻聽漢克道:“先別管他了,以諾可不需要我們這些拖油瓶?!?/br>待兩人跑了有點距離漢克拉住塞納:“我和你可不一樣,我需要指引才能看見善于隱藏蹤跡的偷渡者,如果你沒有撒謊,那你可以很容易就看見吧,用點你的感知,快找找那個家伙往哪去了?!?/br>雖然塞納很想刺激一下這個驅(qū)魔人現(xiàn)在知道相信他了,但看情況危急只能暫時作罷。塞納沒有猶豫:“走吧。”街道不知道為什么變得崎嶇萬分,泥濘糾纏著路人,顯然地面的崩裂已經(jīng)延展到了鎮(zhèn)中,以諾花費大量時間在鎮(zhèn)中繪制的結(jié)印在時間和毀壞的雙重作用下已經(jīng)失去了它應有的效力。黑色的陰影飛躍頭頂,把尚有幾絲光芒的天空蒙得徹底發(fā)黑,這是洶涌的邪靈,發(fā)出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嘈雜噪音,漢克本想對付一二,但看看這巨大的數(shù)量,只能低聲咒罵一聲,去追始作俑者。憑他們兩人的力量對付這多如蝗蟲的邪靈還很艱難,不過這些邪靈也根本無暇顧及這兩人,他們早被另一邊的純粹靈魂誘惑得不知周圍,只有一個方向,只有一個目的,以前費盡心力都沒有機會品嘗的靈魂,在今天,在此時此刻,近在咫尺!塞納不清楚這種場面是怎么產(chǎn)生的有些驚慌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漢克的臉色極為差勁,“這種場面上一次見到還是在自來水廠?!?/br>自來水廠,這個讓漢克威名遠揚的除魔地點塞納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因為自來水廠的大規(guī)模驅(qū)邪讓漢克一躍成為一流驅(qū)魔人。“不過,自來水廠比起這個可差遠了?!睗h克自嘲著自言自語。這句話讓塞納臉色蒼白,自來水廠事件過后漢克元氣大傷躺了近半年,這也是只有像多米索這樣親近的朋友才知道的內(nèi)情。如果說連自來水廠那傳聞中的可怕景象都無法與此比擬,那這恐怕就是最接近末日的景象了。艱難的跋涉在臨近醫(yī)院結(jié)束,塞納腳下生風,直奔頂樓。漢克暗暗咒罵一聲,早該想到醫(yī)院是他們的據(jù)點,這承接生與死之處一直以來都是邪祟最愛之地。塞納突然明白為什么他在鎮(zhèn)子上這么多天都沒發(fā)現(xiàn)異常,醫(yī)院可是收集血液再好不過了的地方了,不必遠行一切便可處理妥當,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有了血液就擁有了引誘的媒介,天知道會引來什么地獄惡棍,至于偷渡者專程拜訪的那些人,很可能是沒有在醫(yī)院留下血樣,那對老夫婦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酒吧老板聽老巴里說是死都不愿意去醫(yī)院的人,每次都仰仗自己的好身體和藥物,至于神父……“卡特神父是誰?”塞納忽然想起什么,問身旁人。“是教堂的上一任神父……是一位最值得尊敬的神父?!睗h克似乎不愿意多說,“快到了嗎?”“樓頂?!?/br>塞納只覺得自己被用力推開,漢克一個箭步越過幾層樓梯,幾下就沒有了影,塞納被撞得肩膀生疼,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在心里罵了一句又趕緊跑上了樓。塞納趕到的時候看見漢克拿槍對著站在樓頂邊緣的人。“是誰讓你這么做的!”巨大的風撕扯著漢克的聲音,烏云聚集在上空,閃電碎裂在云層當中,醫(yī)院在顫抖。偷渡者露出瘋狂而執(zhí)著的神色:“是神!是我的神!”“是神讓我?guī)麄儓F聚,是神給了我們回家的機會!”說完偷渡者發(fā)出幾聲慘笑,死死盯著漢克:“你知道的,你看見過的,你親身經(jīng)歷過的!”漢克臉色蒼白,手微微顫抖。“你知道鋪天蓋地的圣水灑落到身上是什么感覺嗎?”偷渡者露出詭異的笑,“我知道,我再清楚不過了?!?/br>漢克咬牙切齒:“你們……罪有應得?!?/br>“這個世上,又有誰敢說自己毫無罪孽,就連你們信仰的卡特神父都不敢說!”“那是你們的污蔑!”“污蔑……呵呵……哈哈哈哈,說的沒錯,是污蔑……是污蔑!”就這么狂笑著,偷渡者張開雙手墜落下去,塞納和漢克慌忙跑向邊緣,guntang的風險些燎翻兩人,地下開裂出巨大的縫隙,偷渡者落入火紅guntang的巨縫,轉(zhuǎn)瞬就消失不見。隨后巨縫緩慢合攏,就在巨縫合攏的一刻,醫(yī)院門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穿著寬大的黑色長袍,衣擺隨風起舞,銀色的十字架在胸前晃動。塞納胸口抽緊。那個人轉(zhuǎn)過頭看上方的兩人,微微笑了起來,端莊的模樣讓這個笑充滿仁慈。漢克臉色大變,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