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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場的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寂靜下來,走出來的不是演員,就是莎樂美本人。對愛的極致渴望深藏在那雙眼眸,純真與放浪在舉手投足間悄然展現(xiàn),這就是絕大多數(shù)人渴望的情人,放蕩的處女和端莊的□□。面對追求者時的頤氣指使,面對愛人時的卑躬屈膝,一切最終化為扭曲的愛。銀盤被呈上來,塞納的手一緊。盤中裝著的是諾蘭的頭顱。落幕毫無生氣的頭顱被親吻著,臺下的眾人只驚嘆于這道具的逼真,殊不知它是由真正的死亡所塑造。塞納在臺下感覺到胃部的抽搐,多虧了以諾扶住他的肩才不至于彎腰嘔吐。莎樂美抱著頭顱開始跳舞,這不再是被迫起舞,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想要給自己的愛人舞蹈,臺下的眾人都被迷惑了,他們眼中綻出狂熱的光芒,仿佛希望莎樂美此刻抱在懷中的是他們的頭顱。那纖細的腰肢搖擺著,塞納隱約看見了什么。塞納臉色差勁地提醒:“我看見了,你之前提到的某樣屬于惡魔的東西。”“可能那就是我們要找的?!?/br>黑暗中有沉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好似有巨人在上方行走,黑暗窸窸窣窣向著舞臺延伸,門口傳來低級惡靈的聲音,他們在等待什么,這個劇院在他們眼中更像是一個自助餐廳,只等著開餐的一刻。方才圍在舞臺前擔當護衛(wèi)的人群開始松散,他們被舞臺上的景色吸引,忘記了自己應做的事。趁這些人分心的時刻以諾站起身,塞納也從另一側走向后臺,隨手交給以諾幾個裝著圣水的小瓶,從開始調(diào)查開始,他時刻隨身攜帶這些驅魔利器,盡管他覺得以諾可能用不上這些東西。兩人順著兩側道路悄然將圣水撒在出入口,嗅見氣息的惡魔開始不甘地退去,但相比外面這些那在舞臺上沉迷演繹的波拉才是最大的危險。塞納淺吸了一口氣,看向以諾:“想個辦法先牽制她一會兒?!?/br>以諾輕輕點頭拐向幕后。幕后能聽見舞臺上的樂聲,如同惡魔的低語,縈繞在周圍,所有人癡癡望著舞臺,沒有發(fā)現(xiàn)以諾何時到了幕后,他拿出十字架,輕輕親吻了一下,低聲開始喃喃。這是最古老的希伯來語,念出來的時候似乎有著沉靜人心的功效,大家眼中慢慢浮現(xiàn)出迷惑,就連莎樂美都因此舞步遲緩。以諾看見波拉微微歪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轉而看向他,她還緊緊抱著頭顱。“沒有人能拒絕我,我的愛情超越死亡。”說著波拉開始啃食諾蘭冰冷的嘴唇,她咬得兇蠻而殘忍,眼底是怨毒的光,但擁抱的姿勢卻仿佛只是在無奈安撫自己的愛人。她的容貌不再美艷,丑陋的鱗片和粘液在波拉臉上織起一層黑色的面具,她的眼瞳縮起,如刀尖般細長。以諾立刻一步跨到波拉眼前,一只手技巧地攔住她的動作。“如果你現(xiàn)在停止,神會原諒你的罪行?!?/br>回答他的是有些凄厲的慘叫,以諾趕緊收手,這灼熱的力量對異化之人而言乃是最為可怖的殺器。看見以諾忌憚尚未完全墮落的自己,波拉咧開鮮紅的唇:“我不信仰神?!?/br>“我只要他愛我,”波拉嬌俏地笑著,揚起裙擺旋轉一圈,“如我愛他一般,若只有死亡能將他馴服,那么我就是死亡。”以諾這一刻能看見些模糊的影子在手中人臉上重疊,兩張面孔正在逐漸交匯。一瞥間以諾注意到臺下的人有些不對勁,他們手中閃過銳利的鋒芒,刀尖卻是朝向自己。劇目還未完結,這些人在等待落幕一刻予自己致命一擊,那奔涌的鮮血將會在臺下匯聚為汪洋一片,門口磨牙待食的惡魔將如潮涌入。真正的地獄會在那一刻現(xiàn)于人間。波拉忽然發(fā)出有些哀戚的叫聲,低頭看看自己的皮膚不斷脫落,連連后退,以諾的力量在灼燒她的身體,任以諾如何小心控制,這純粹的神圣力量都不可控地給與惡魔交易的人帶去痛苦。她作為人類,和惡魔交易的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站在了神的對立面,縱使以諾不想傷害被侵蝕的波拉,但清理背叛神之人是他身體中力量的本能。以諾有點動搖,他應該驅魔,但他沒有資格審判尚有人類意識的波拉。搖擺之間劇院傳出了刺耳的聲音,火警聲在地下回蕩。“呲——”火警觸發(fā)了噴水,其中摻雜了圣水,在空中甩出優(yōu)雅的弧度,淋醒了臺下眾人。有人看見自己手中的利器心中戰(zhàn)栗,隨后聽見廣播通知焦急而有序離開劇院,以諾聽出塞納的聲音,在眾人反應前幕布已經(jīng)緩緩合上,沒有人注意到被困在幕布后的演員和以諾。“我不想傷害你,波拉,如果你還清醒,就立刻放棄和惡魔的交易,”確定不會有更多無辜之人牽扯進來,以諾伸手向波拉,“你沒有定立契約,放棄交易我還可以幫你?!?/br>以諾牢記過往教導,不到萬不得已不使用暴力。“咯咯咯。”波拉發(fā)出笑聲,她的聲音變成了雙重,一個嬌俏動聽,一個平淡無奈。“只有這樣我才能獲得我的愛人,只有這樣我才能不被貶低,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資格叫我放棄?!?/br>這句話不知道到底是莎樂美還是波拉的心聲,其中的感情有瞬間的共通,恍如一人。黑色繚繞在她身邊:“他肯定是愛我的,他必須愛我?!?/br>“若生不能得其一吻,死后也必要兌現(xiàn)?!?/br>波拉的臉開始幻化,她壓低聲,用性感的聲音誘惑道:“我的愛人啊,向我獻出你的頭顱,我將會,呵呵,給你一個吻。”以諾眉頭抽緊,手不自覺用力,他能夠毀滅眼前的異化之人,但這一點意外得讓他有些興奮,潛意識中已經(jīng)將波拉定義為惡,以諾厭惡這樣被情緒支配的自己。如劊子手一般毫無情感地毀滅罪人,難道就就是他活到現(xiàn)在的使命么?暴力與殘忍,即使披上神父的衣服也永遠掩蓋不住,以諾回憶起猶尼耶所說之話,胸口的位置如針錐刺痛。他的手緩慢伸向波拉,眼底是抗拒的掙扎。“以諾!”塞納沖上了舞臺,他看見了以諾眼底掙扎的狂熱,這一切未曾因為呼喚轉變,波拉僅僅因為以諾釋放的力量就幾近一命嗚呼,不難想象以諾捉住她的一刻就是死期,那抱著頭顱的身體已經(jīng)扭曲不成人形,躲避著靠近的以諾。有什么顯現(xiàn)得再清楚不過,就在波拉體內(nèi),塞納能清晰看見。塞納咒罵了一聲,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住以諾,后者紋絲不動,再看逐漸惡魔化的波拉,塞納忽然做出一個冒險的決定。他